左依依的臉色很不好,不僅僅是因為被對方的內力影響而氣息不順,還有心裏的失落。她自小聰明,練武天分極高,坐冷禪死後,左依依繼承了嵩山,她也確實不負使命,以二十多歲的年齡,如今已練就不亞於父親鼎盛時的武功。她也知道這世界上高人多的是,但是如今天這般,對手強大到她毫無勝算連一招都接不下,還是使她非常沮喪,其他嵩山弟子緩過了氣後,也都一副垂首不振的樣子。
“我認輸了,我們這就把聖姑放回,各位稍待片刻。”左依依心道此時再做抵抗沒有意義,隻能服輸。
“左掌門,這樣才對嘛,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左掌門年紀輕輕,武功卻了得,我們何不聯手,這樣整個江湖都是唾手可得。”那帶麵具的首領道。
“謝謝閣下的好意,不過貴教的令狐衝與我有殺父之仇,所以我是不會和日月神教合作的。”
“左掌門此言差矣,實話說了吧,令狐衝這人也是本座的敵人,本座的目標就是取代向問天成為日月神教之主,還要除掉東方不敗,方證這些礙眼的東西,若我做上日月神教的教主,左掌門你統領嵩山,我們合作,一統江湖指日可待,到時候,令狐衝就任由左掌門處置。”
“一統江湖?閣下的武功確實驚人,但是我們嵩山不久前剛遭到了大難,恐怕也是幫不上什麽忙的。”左依依道。
“左掌門如此這般推辭,是什麽意思,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要知道一般的人,本座是不屑於和他們合作的。左掌門,本座再做個讓步,假如你願意把寒冰真氣的秘籍告訴本座,本座就把辟邪劍譜交給左掌門,助左掌門早日練成絕世武功。”那麵具人的話音低沉,說是商量,但語氣中帶著威脅。
“那好吧”左依依見對方已起殺心,隻能答應,將身上的寒冰真氣秘笈取了出來交給那帶麵具之人,見掌門已經妥協,敵人又實在太強,嵩山弟子也都放棄了抵抗。
“很好,左掌門果然爽快,本座也絕不食言的。另外,本座還要告訴左掌門一件事,東方不敗和左掌門一樣是個女子,她能夠練成葵花寶典,相信左掌門也一定可以。”
“原來東方不敗真的是一名女子。”左依依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卻有暗暗的喜悅,東方不敗能夠做到天下第一,那是不是意味這自己也可以呢,江湖皆知辟邪劍法脫胎自葵花寶典,父親左冷禪在世之時,曾從勞德諾處得到假的辟邪劍譜,想來應該是嶽不群刪掉了一些內容,若是自己能夠練成,那武功當可更上一層樓。
那麵具人說完了東方不敗的事,見左依依正在沉思,便從懷裏拿出一本書丟給左依依:“左掌門,這就是辟邪劍譜,本座祝左掌門早日練成神功,我們一起完成江湖霸業。”
“你為什麽幫我?”左依依接過秘笈後,覺得此事有點怪異,便問道。
“左掌門,我們是盟友了,既然是盟友,自然是要幫忙的。左掌門你練成神功,以後的江湖,你才是東方不敗。”
“閣下的意思是,你們要我幫你們一起對付東方不敗?”
“沒錯,我們若要一統江湖,東方不敗是最大的障礙,不得不除。”
“既然閣下這麽說,那小女子我恭敬不如從命,嵩山願助閣下一統江湖。”左依依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當然這是為了讓這些日月神教的人相信她。
“左掌門果然是個明白人,那下一步,就請左掌門號令天下各派,進攻黑木崖。”
“我?恐怕那些名門正派現在不會聽我們嵩山的了。”左依依並不想讓嵩山派出頭。
“這就要看左掌門你的了,對了,左掌門你可以先練一下辟邪劍法,然後再進攻黑木崖不遲,到時候,本座自然會幫左掌門的。”那麵具人說完,發出幾聲幹笑,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對了,這位是日月神教玄武堂的堂主,左掌門已經知道了,以後我們有什麽消息,就由他來通知左掌門,本座就先告辭了。”麵具人指著那洪世光說完,便轉頭向門外走去。
看著日月神教一群人遠去的背影,嵩山大殿上氣氛一片凝重,那帶麵具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令人很不舒服,左依依剛才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對方一不高興就把嵩山給滅了,但現在對方離開了,她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明白,從今天起,嵩山的命運就已經掌握在別人的手裏了。
終於重見天日,從左依依的嵩山地牢中出來,老頭子等一行人都很高興,他們也曾想過為什麽不是向問天令狐衝來救他們,不過既然已經被救出來,這個問題也被拋之腦後了。唯有任盈盈,從出地牢後,就一直陰沉著臉。
她被左依依關進地牢不久,就知道了令狐衝已經被人救走,左依依居然沒有什麽行動,聽守衛說起救走令狐衝的人武功非常高,行動如同鬼魅,根本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樣子,也許左依依是自覺技不如人所以才打消了把令狐衝抓回來的念頭。
剛開始的幾天,左依依還過來看了任盈盈幾眼,之後就被徹底的忽視了,任她大喊大叫,就連那些看守侍女都不曾正眼看過任盈盈。漸漸的她也不在叫嚷,天天輕聲的自言自語:“衝哥,你快點來救我呀?”
許是地牢裏空氣汙濁,任盈盈連日來噩夢連連,一會兒夢見任我行和雪心滿臉猙獰的看著她,伸手要將她掐死,一會兒又夢見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被一群帶著鬼麵具的人圍著,嚇得她醒來時候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任盈盈有時候還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模樣奇醜的野獸,令狐衝和東方不敗都站在身邊,令狐衝大喝著妖孽,受死吧,一劍斬掉了自己的腦袋,還有一次夢見自己突然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太婆,住在一個方圓數裏都無人的空蕩蕩的巨大寺廟裏,她走了半天,這寺廟卻大的找不到出口。
當今天左依依帶著侍女來告訴她可以走了的時候,任盈盈頗有些激動,衝到了牢門,不顧自己披頭散發的樣子:“是衝哥來救我了麽,衝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左依依隻是一言步不發的帶著任盈盈出了地牢。
老頭子一行人重見天日,都感激涕零,而任盈盈則焦急的東張希望,來接她的人終於出現在視線中,卻不是令狐衝,而是一群神教教徒,奇怪的是這群教徒隻是為首的和自己說一聲走了之後,就沒有任何表示了,令任盈盈一行人十分詫異。
又走了一陣,中午剛剛有點放晴的天空午後再度烏雲密布,一聲炸雷驚醒了還在沉思的任盈盈,看著這群目無表情的神教弟子,如僵屍一般向前走著,老頭子等人也漸漸沉寂了下來,感受到氣氛的不尋常。
“你們到底是那個分舵的,我們這是要去哪,告訴我衝哥去哪裏了?我要去找衝哥。”任盈盈實在忍不住了,既然令狐衝沒來救自己,那自己就去找他。
為首帶麵具的人回頭看了任盈盈一眼,輕輕笑了一聲,麵具之下,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回過頭,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了。
任盈盈大怒,這是哪個分舵的教眾,是想要造反了麽,竟然對自己這個聖姑如此不敬:“我問你們話呢,你們這是什麽態度,想反了麽,待我回到黑木崖,就叫向叔叔罰你們一年俸祿。”她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想取出黑木令命令這些人,才憶起身上的黑木令早就被左依依給搜走了,她不知道的是,這黑木令方才又被這戴麵具之人要了去。
“我們這是回黑木崖啊,任大小姐。”那戴麵具之人陰惻惻的說道,借著他又拿出一塊黑色的牌子,正是黑木令,道:“大小姐,你剛才可是在找這個?”
“黑木令怎麽會在你手上,快還給我。”任盈盈走上前,便要伸手拿回黑木令。
戴麵具之人哈哈大笑,伸手在任盈盈胸前拍了一掌,他的手掌滿是綠氣,一看就是有劇毒,黃河老祖司馬大等人都驚叫了起來,可是任盈盈身上已經沾染了綠氣,戴麵具之人冷笑道:“大小姐,你剛才已經中了我煉製的百越斷魂散,以後就是本座的人了,乖乖聽話,才會有解藥。”
他說著說著就不說了,因為他看到任盈盈身上的毒不但沒有蔓延,反而被壓製著,還有緩慢後退的跡象,這意味著任盈盈的身體對此毒有天生抵抗力。不過看任盈盈一臉驚慌,老頭子等人都一副和自己拚命的樣子,想必她自己都認為自己中了毒吧。
“你是誰,敢對聖姑下毒,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老頭子我就砍了你這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妖人。”
那戴麵具之人隻是輕輕動了手掌,砰的一聲老頭子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地上,鮮血直噴。祖千秋,司馬大大喊著老頭子的名字,一邊跑過去扶他,老頭子受傷不輕,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哼,這一掌算輕的,再囉嗦,可就沒這麽簡單了,大小姐,你乖乖聽我的,以後不但依然是聖姑,本座還可以幫你除掉東方不敗,最後一統天下。”那麵具之人說道。
“東方不敗,她還活著?這不可能。”任盈盈聽到這個消息,心裏沒來由的慌了起來,東方不敗還活著,難道衝哥和她在一起了,所以我被囚禁這麽久都不來救我,驚慌過後,便是仇恨,東方不敗,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我不但要讓你失心,還要把你碎屍萬段。
“當然還活著,本座的部下前一陣在恒山腳下還遇到了她,本座苦練多年,正要去找她算算舊賬,可是她卻銷聲匿跡,再也沒出現過了。”那戴麵具之人說道。
“我知道怎麽對付她,東方不敗一生最關心的人便是衝哥還有她的妹妹儀琳,隻要有這兩人在,東方不敗如果沒死就一定會出現。”任盈盈麵色陰沉的說道。
“原來如此啊,大小姐,原來那東方不敗也喜歡你的夫君呀,看大小姐你的相貌,怕這這夫君要跟東方不敗跑了吧。”見任盈盈臉色難看,那人便換了話題:“好了,那請任大小姐說說,現在如何才能找到令狐衝。”那人在麵具後的眼睛在任盈盈身上掃了幾下又接著說道:“任大小姐和令狐衝曾是夫妻,若是任大小姐你遭遇危難,那令狐衝不會坐視不理吧。”
任盈盈被盯的有些發毛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你想怎麽樣?我可是堂堂聖姑,你不能以下犯上的。”
“放心,本座不會為難大小姐的,隻是為了除去我們共同的敵人東方不敗,大小姐要受一點小苦而已,對了,這本南詔毒典,可能會有用。”戴麵具之人掏出一本封麵綠色的小冊子。
“用毒?你以為我沒用過?東方不敗百毒不侵,根本沒有用的。”任盈盈道。
“大小姐,這不是還有本座和你呀,這毒就算毒不死人,但也對我們殺掉東方不敗有利,何況大小姐如能練成這本秘笈,以後除非遇到絕頂高手,否則當可橫行天下。”麵具之人的聲音充滿著蠱惑。
“大小姐,這等邪門功夫,是絕對不能練的,我們光明正大就能夠對付東方不敗,用不著練他們這歪門邪道的功夫。”那祖千秋扶著老頭子,但二人的對話都聽的明白,對於利用令狐衝引出東方不敗這件事,他已有所排斥,如果任盈盈再練這邪功,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砰的一聲悶響,祖千秋重蹈了老頭子的覆轍倒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全身的力氣也漸漸失去,他昏迷前用盡氣力喊道:“大小姐,你千萬不能和這個人合作,這是與虎謀皮,後患無窮啊。”司馬大則默不作聲,心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小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未來當可積蓄力量,徐圖反擊。
“大小姐,考慮的怎麽樣了。”那人不屑的看了一眼昏迷的祖千秋和驚恐的老頭子後緩緩的踱著,直到麵具幾乎帖到任盈盈身上,令她感覺到一股冰冷和腐朽的氣息。
“好,那我就試試看。”任盈盈伸手接過了那本南詔毒典,她緊咬著牙齒,雙眼瞪著緊緊握在手中的秘笈道:“東方不敗,這一次我一定讓你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