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村是黑木崖西北的一個小村子,黑木崖的後方是連綿的群山,而白河村就在另一側的山腳下,也算是黑木崖的勢力範圍。日月神教雖然號稱魔教,不過卻對自己勢力範圍內的百姓保護的很好,這個村子在過去的十二年一直都很安寧,加上年年風調雨順,這裏的村民也算過的富足,人數也從一百餘人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多人,而且新增的大多數是天真活潑的孩童。
這種平靜安寧近來卻有被打破的跡象,最近半年來,日月神教和其他門派在附近一帶的衝突越來越多,盜匪也開始在這一地區活躍起來。最令村民不安的是,今年秋季開始,這裏出現了羯人的蹤影,這些羯人長的既不象中原的漢人,也不象匈奴,鮮卑,羌等北方胡人,據說這些人原來都是匈奴人征戰某個國家的俘虜,但是體格健壯而被匈奴人訓練作為打仗的先鋒,後來匈奴衰落之後,他們就在北方到處流浪,由於凶猛善戰,這些羯人就以搶劫為生。就在幾天前,白河村北麵有三個村子先後遭到滅村之禍,有一個村子甚至無一生還。後來曾有人進去收斂村民的屍體時,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那些羯人把村民的屍體割下皮肉,放在大鍋裏煮熟後吃掉,其中有一個人高馬大的羯人,看起來是他們的首領,尤其愛食美貌女子之肉。
附近的村子的居民大多不會武功,但是請求附近的各門派援助都沒有回應,隻好自己召集青壯年準備消滅這夥羯人,半個月前,幾個村子召集了三百餘人要消滅這群羯人。但沒想到的是,這些羯人竟然個個都會武功,他們的首領,自稱漢名為石虎,武功甚是高強,內功深厚,絕不遜於中原的高手。因此雖然羯人隻有區區六十多人,但卻無不以一敵十,三百餘人全部被斬首,丟在雪地中,這夥羯人就地搭了帳篷,將屍體集中在一起,慢慢的吃。而黑木崖竟然對此不聞不問,在過去的十二年,黑木崖都會保護附近的村落,無論是胡人,還是其他門派,都不敢侵犯他們,可是如今這半年,黑木崖上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完全不管他們的死活。
不過日子還是要過的,有人已經趕往京城,請求派兵保護這一帶地區,白河村村民的心稍微定了定,這天是臘月二十,已近年關,家住村西頭的周家大女兒芷蘭,拿著一盆衣服放在家門口正準備要洗,她抬頭一看,村裏的王大伯和他的兒子回來了,王大伯是村裏的獵戶,冬日裏農閑,便會進山打獵,基本每天都能打到寫麅子野兔什麽的,給村民添點肉,不過平時,他們父子二人都要到傍晚才會回來,不知今天怎麽早上剛出去就回來了,芷蘭遠遠看到二人用擔架抬著獵物,大踏步往村子裏走來,芷蘭心想,要兩個人抬的獵物,看來一定是打到了大獵物了,難怪回來的這麽早
“大家看啦,王大伯打了大東西回來了。”芷蘭高聲喊道。
正在幹活的幾個村民聞聲望去,看見王大伯父子二人正急匆匆的往村子裏趕來,有幾個村民已經迎了上去,準備幫忙抬獵物,芷蘭也跟了過去,待她走進了一看,他們抬的哪是什麽獵物,分明是一個人。
擔架上抬著,是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全身都被水浸的濕透,現在已結成了冰,女子的長發披散,雙目緊閉,睫毛上還結著冰珠,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也是蒼白的。她的容貌極美,就算現在全身結著冰霜,看起來毫無生氣,依然豔光四射,令人目眩。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一個姑娘?”
“我和平兒是在一條河邊發現這位姑娘的,應該是被水衝下來的,可惜已沒了氣息,也許是在山裏迷路了吧,雖然她不是我們村裏的人,但我和平兒都覺得不應該讓這位姑娘暴屍荒野,所以把她抬了回來,準備葬在村子邊,讓她也有個安身之處。”王大伯把擔架放下,說明道。
“是啊,是啊,這姑娘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不能就任她死在荒山。”
“這姑娘真可憐,就這麽死在山裏。”
“這是哪家的姑娘啊?好漂亮,跟天仙似的,就這麽死了,真是紅顏薄命,太可惜了。”
“就是啊,年紀輕輕就這麽死了,要不是被王大伯發現,豈不是要暴屍荒野被野獸啃食了。”
“又是哪個天殺的父母,拋棄女兒。”
“你怎麽知道她是被拋棄的,也許是附近某個大戶人家的女兒,為了躲那些羯人逃進了山,然後凍死了。”
眾人看見了擔架上的毫無生機的美麗女子,紛紛議論起來,表示對這女子紅顏薄命的惋惜,七嘴八舌的猜測著這女子死在山裏的原因。
忽然村民聽到一聲嚶嚀,低頭一看,那個紅衣女子,顫巍巍的睜開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然後無神的看著眾人。
“哎呀,這姑娘還活著啊,你看她動了。”
“是呀是呀,你看她睜開眼睛了,眼珠子還在轉呢。”
“那真是太好了,果然是老天保佑啊。”
“姑娘,姑娘,你覺得怎麽樣?”
“姑娘,你是哪裏人,怎麽會跑到山裏去。”
“姑娘,快喝杯水吧。”
見到女子醒來,村民都十分高興,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時間,大家紛紛上前噓寒問暖,熱情的問這問那,哪知那女子隻是搖了搖頭,然後閉上雙眼,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