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山外山
山下的一間屋子裏，一個老人和一個青年正在吃飯。
飯是家常的粗茶淡飯。雖不豐盛，吃起來卻格外的香甜。
“我說小夥子，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呀？我們這兒，可沒太好找啊。”
“噢，大爺，我也是一路問人問過來的。可沒想到，這兒竟然這麽難走。要不是遇見您老，我恐怕就得挨餓了。”
“哎，沒事沒事，你放心，有大爺在，不會讓你餓著的。來，吃塊肉。”
大爺夾了塊肉，放進了小夥子的碗裏。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大爺的臉上，也充滿了笑容。
“對了大爺，你在這長時間了？”
“我啊，二十七八年了吧。自從接了這護林員的工作，我就一直在這兒了。以前呢，這山裏的野獸特別多，我得看著它們，不讓它們下去村子裏搗亂。
可是後來呀，人家就不讓管了。那時候，好多人來山裏打獵，都把些野獸給打光了。
這不是後來，國家又不讓打了嗎？那些野兔啊，滿山跑的都是。
可惜啊，我老了。現在是光看見兔子，追也追不動嘍……”
人老了以後，就愛回憶過往。
聽著老大爺的話語，蘇陽泛起了開心的笑容。
他慢慢的附和著老大爺的話，把他往基他地方引著。
“老大爺，這山裏都有些什麽啊？”
“有什麽？那可多了，什麽兔子啊，野豬啊，狐狸啊。凡是你想的出來，都有。我告訴你，以前，還有老虎呢。”
“是嗎？那這山應該挺大吧？”
“大？那是相當大！告訴你，你進了這個山裏，沒幾天功夫，你根本走不出來。”
“是嗎？那深山裏有什麽？”
“那誰知道。反正我呀，還沒進過最深處呢。等明天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老大爺一臉神秘，還故意賣著關子。
他把火再次撥弄了幾下，對蘇陽說道：
“不早了，咱們早點兒休息吧。”
“現在嗎？這麽早。”
蘇陽看了看表，現在的時間，才剛剛八點半。
他有點鬱悶了，這麽早，怎麽睡的著呢？
“大爺，這村子裏，有什麽娛樂項目嗎？”
“娛樂？什麽娛樂？”
“哦，就是玩兒的地方。比如網吧之類的。”
大爺正在鋪床。
一床是他自己的，一床是給蘇陽的。
他把床鋪鋪完，回頭對蘇陽笑道：
“這種山村裏，那能有什麽娛樂項目呢？除了自家娘們兒，還能玩兒什麽呢？”
這話說的，蘇陽的額頭，冒了一頭冷汗。
如果對方是藍焰，他還好點。
可對方是個老大爺，這就讓他有點兒難為情了……
“那他們晚上都幹什麽呢？”
“日！”
“然後呢？”
“歇歇，再日！”
蘇陽臉紅了。
得，我還是睡覺吧。
躺在床上，他回顧著這幾天的經曆……
那天，他一到南華觀，就看到了滿地的血跡。
在那鍾聲揚起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個蒼老而又孤獨的背影。
“蘇陽先生，你說神是什麽？”
“這個，怎麽說呢？神也好，魔也罷，不過隻是一個稱謂而已。這是人世間，人，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嗎？”
“是啊，隻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道長，你……”
老道朝他轉過身來，把一把鑰匙遞給了他。
看著那把鑰匙，蘇陽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絲不忍。
那老道的眼裏，已是死灰一片。
多年的信仰在一刹那間崩塌了，相信任誰都受不了。
“無量天尊，貧道是個有罪之人啊！”
“道長，這錯不在你，其實你……”
“蘇陽先生，你說的對。那些神，不是好東西。能否關上那扇大門，就看你的了。貧道犯下那麽多錯事，也該去彌補了。”
“道長，別……”
他想把老道留下。
可是那老道已經縱身一躍，從鍾台跳了下去。
蘇陽停在了半空中，好久，好久……
離開道觀，他很快便跟上了薑男一夥人。
在幾天的跟蹤中，他意外的發現：
那張地圖，果然是真的！
隻是，在“北鬥”的最後，是茫茫的大山。
他隻是和薑男錯了一個多小時，就再也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了。
如果不是這位老大爺在山上巡邏，把他給帶了下來。
恐怕他在山中的密林裏，都找不到出路。
對此，他也隻能撒謊，說是跟同伴走散了。
但是聽今晚老大爺的意思：
這山林裏，顯然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夜深了，老大爺打起了呼嚕聲。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夜間似乎還有了一點兒信號。
不行，他得趁這個時候，給藍焰他們發個信息。
躡手躡腳的起了床，蘇陽小心翼翼的向門外走去。
卻不知道，就在他開門之後，老大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
“小夥子，來，快點兒呀。”
“哎呀，大爺啊，你真厲害。這麽高的山，你一口氣爬上來，氣，氣都不喘一下。”
已經整整大半天過去了，蘇陽才在老大爺的帶領下，翻過了向個山頭。
在幾乎是最高峰的山頭上，老大爺好整以暇的看著蘇陽。
“這算什麽？我年輕的時候，整整能走一天一夜。現在不行了，現在老了。我跟你說啊小夥子，你這體能算是不錯的了。
就前年，我帶著一幫二十多歲的人進山玩，你猜怎麽著？”
“怎麽了？”
“他們才一上午，就喊累。結果害的我，硬是在山裏住了一晚上。”
“是嗎？那還真夠倒黴的。哎呀，我不行了，歇會兒。”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蘇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著底下重重疊疊的山峰，一股豪邁感油然而生。
祖國江山多壯麗！
這麽大好的河山，怎麽能讓那幫混蛋占有了呢？
他想的出神，卻聽老大爺說道：
“來，小夥子，你來看個東西。”
“啊，大爺，你讓我看什麽？”
“你看看裏麵那山，像不是像北鬥七星啊？”
什麽，北鬥七星？
一聽這話，蘇陽立刻站了起來。
他跟隨著老大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七座山峰，正以北鬥的姿態排列在一起。
若不是因為他們站在最高峰，恐怕這盛景，還看不到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叫北鬥呢。”
“不是，是天上的星宿。人家說，這幾座山峰，是按照北鬥的排列形成的。大家都說啊，這是北鬥在人間的象征。
是先有的星宿，後來才有的山峰。”
“噢，這樣了，我明白了大爺。”
蘇陽表麵上，在和大爺打著哈哈，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既然北鬥找到了，那薑男也應該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