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她的愛,會將他所有的傷都治愈
容君烈站起身來,狠狠地吻住了她,這世上,唯有她不在乎他的容貌與聲音是不是毀了,他之前怎麽還會懷疑她對自己的愛?
舌尖在她唇齒之間輾轉探刺,身後經過的車輛有的戲謔地按著喇叭,他也不在乎,隻想好好的吻吻她,用心品嚐她的滋味。
葉初夏也用力回吻他,將他抱得緊緊的,生怕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不見,生怕下一刻,就會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場黃粱美夢。
兩人盡情的親吻,卻沒看見對街一輛紅得妖嬈的跑車停在那裏,車裏的女人臉色陰沉地看著他們,恨不得開車碾過來,讓他們亡命於車下。
而最終,她隻是猛按了一聲喇叭,開車離去。
容君烈好不容易鬆開她,她的唇已經紅腫起來,嬌豔得就像盛開的鬱金香。葉初夏見他死盯著自己的唇瓣,不由得覺得很熱,口幹舌燥的,她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容君烈低吼一聲,顧不得渾身疼痛,將她打橫抱起來繞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將她放進去。
他火熱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坐在他身邊,葉初夏隻覺得安心。目光一直不肯離開他,生怕自己目光一錯,眼前的就再也不是他。
容君烈趁著開車的間隙,轉頭看著她,視線灼熱,如果他能發出聲音,此刻一定會調戲她,“你再看著我,再看著我,我就把你吃掉。”
葉初夏抬手握住他的手,輕輕依偎進他的懷裏,再轉過一條街,就到了容君烈暫住的地方,而這裏,卻是他們一直住的小區,容君烈買的樓層,在陽台上恰好能看到對麵他們的家。
葉初夏驚詫不已,來到陽台,那裏有一台望遠鏡,能將家裏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回過頭去,訝然道:“你平常就是這樣打發時光的?”
容君烈點點頭,他不敢靠近他們,怕嚇著他們,隻能在這裏偷看他們,以寄相思。然而越是能看見,卻不能將她擁進懷裏,他越是憎恨自己,為什麽這麽懦弱,為什麽不敢去嚐試一下?
葉初夏心頭大慟,翩然奔進他懷裏,低聲罵道:“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傻瓜,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禍福與共,生死相同,你就對我這麽沒信心?”
容君烈將她擁進懷裏,這些日子,他看著她為自己黯然神傷,看著她為自己日益憔悴,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走進她的生命裏,把那唯一的希望帶給她。因為自己傷得太重,不知道將來是否能夠複原,是否還能夠成為她的倚靠。
而現在,他不糾結了,因為她的愛,會將他所有的傷都治愈。
他低頭親吻她,很仔細,一寸一寸地都不放過,所有的猶疑都消失了,此刻隻剩下一顆愛她愛得滿滿當當的心。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她渾身的精力已經被他榨幹,可是她卻舍不得睡。生怕這一睡著,他就會從她的夢裏消失。容君烈躺了一會兒,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下來,看著她像章魚一樣抱著自己的臂,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他心口鈍鈍的疼。
剛才的劇烈動作,讓他身上那些沒有好的傷疤又迸裂開來,很疼很疼,卻比不上心裏的疼。他拍拍她的臉,準備下床去端盆水來給她清洗一下,她卻不讓,手腳都纏上來,一不留神碰到他的傷口,他痛得呲牙裂嘴,卻死死忍住不呻吟出聲。
最後忍得一頭冷汗,還是教她察覺到。她驚慌失措地爬起來,想按床頭燈幫他檢查,他卻不讓。葉初夏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執意按開燈,他卻立即拿被子裹住自己,也不顧痛得直吸氣。
葉初夏拽著被子一角,柔聲道:“君烈,你讓我看看,我們是夫妻,我最醜陋的樣子都讓你瞧見過,你都沒有嫌棄我,我不會嫌棄你的。”
容君烈不肯,執著的保留自己最後一絲自尊,葉初夏左勸右勸,都勸不好他,一時氣得咬牙切齒,她索性丟開手裏的被子,往廚房衝去。容君烈看著她絕決的背影,心頭大感不妙,連忙追出去,就看到令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隻見葉初夏拿著刀往自己身上劃去,他嚇得魂飛魄,趕過去架住她的手,將刀從她手裏奪走,怒道:“你瘋了……”他的嗓音還是低啞著,但是卻已經能發出聲音來。
葉初夏又驚又喜地看著他,高興得幾乎都忘了形,“你說話了,你說話了。”雖然聲音低嘎難聽,但是落在她耳裏,卻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容君烈一怔,自己剛才真的說話了?他在巴西治療時,曾試著大聲說話,卻因為聲帶受損,他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那時候他感覺很挫敗,如果連說話都不能,他又如何成為她無所不能的容君烈?
可是這一刻,在他盛怒時,他卻說出來了,那三個字說出口,他的聲音似乎全都回來了,一句比一句說得清楚,“你這個小傻瓜,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月色下,葉初夏看見他身上布滿斑斑紅痕,那是燒傷之後傷口結痂,然後長出來的新肉,粉粉嫩嫩的,明明那麽猙獰,可是在她眼裏,卻美得像一副畫。
“君烈,你的身體明明那樣美,為什麽不讓我看見?”這些都是因為安她的心所受的罪,她怎麽會嫌棄?她心疼還來不及!
容君烈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著急,竟然什麽也沒穿就衝出來攔她,看她目光癡迷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要看,很醜。”
“不醜,在我眼裏,一點也不醜。”仿佛要印證自己的話一般,她傾身過去,沿著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一寸寸地吻下去,溫柔而細致,足以將他心裏的顧忌全都驅走。
兩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作,日上三竿。情人的夜總是這樣漫長而短暫,葉初夏從昏睡中醒過來,下意識地往前翻了一下,手掌落了空,觸手冰涼,她一下了驚醒過來。
愣愣地看著房間裏陌生的擺設,昨天的一切如潮水般湧來,她急忙撿起一件男式襯衣套上,匆匆奔出臥室。“君烈,君烈……”
她大聲叫著,一間房一間房的找,可是並沒有找到他,她急得快哭了,衝到門口時,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忽然就停了下來,目光熱切地盯著房門,門被人自外推開,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瞼,葉初夏再也顧不得其他,赤著腳衝過去埋進他懷裏,顫抖著聲線道:“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又丟下我不管了。”
容君烈心裏一陣疼痛,自己承諾過給她幸福,可是為什麽又讓她不停地擔驚受怕?他將手裏的購物袋放下,將她擁進懷裏,“我說過,我不會再丟下你,就一定不會食言,乖乖,不怕了哦。”
他放柔了聲音,那破鑼般的嗓音已經不那麽難聽了。葉初夏仍舊賴在他懷裏不肯鬆開,容君烈歎息一聲,靜謐地擁著她。
他懂這種失而複得卻又怕再次失去的不安,所以剛才他掙紮了許久,才從床上起來,心裏想著昨晚折騰了她一晚,會餓壞她跟小寶寶,所以下樓去超市裏買米買菜。
短短的十分鍾,他卻覺得像是分離了一輩子那麽久,隻想回到房裏來將她守著。剛才開門,見她飛奔進自己懷裏,他心頭最後那點澀意都蒸發掉了,她是那麽的在乎他,他又如何能夠拋下她?
“我以為你又走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語無倫次,眼眶紅紅的,讓他一陣心疼,他偏頭親了親她的唇,堅定不移地告訴她,“不會了,我不會再離開你。”
做飯的時候,她就那樣賴在自己身邊,一步都不肯離去。容君烈看著這樣耍賴的她,隻覺得無奈,怎麽趕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
她就像一隻樹袋熊,一直粘在他左右,在他回頭時,會漾起大大的笑臉,明媚如初。可是她眼底,分明還殘留著恐懼。她是在怕吧,怕他會離開,所以即使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她仍舊不肯去睡覺。
也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肯離開自己身邊半步。
而這個事實,在吃完飯後沒多久就證實了,他去廁所,她也跟進去,見他脫褲子時,她才紅著臉衝出去,捂著臉怪叫,“你要上廁所,你怎麽不早說?”
容君烈惡作劇得逞,在廁所裏哈哈大笑,然後打趣她,“我不介意你進來看我怎麽上廁所的。”
然後外麵再也沒吱聲了。
她困得厲害,卻仍舊拚命睜著眼睛,坐在沙發裏,看著他在廚房裏忙碌,偶爾打個盹,也是一下子就驚醒過來,隻要眼前沒有看到他,她就會大聲叫他的名字,看見他從廚房裏出來,她才略微安心,強撐著精神看電視,不一會兒又打起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