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我是真的愛他
容君烈突然離開Y市,容達集團好像沒了主心骨,像一盤散沙,景柏然仍舊沒有放棄打壓容達集團,李方涵身為副總經理,容君烈離去前,將容達集團全權交給他。
容達集團的股價連續跌停,人心大亂。公司裏的群龍無首,又對新挺拔起來的副總經理很抵觸,於是有些人就找上了葉初夏。
當年葉初夏挽救葉氏集團於破產的邊緣,曾讓許多人心服口服。葉初夏到公司時,那群人爭先恐後地前來表忠心,並且尋求葉初夏支援。葉初夏表示,她暫代容君烈的職務幾天,等他從南美洲回來,再將公司大權交還給他。
李方涵不置一詞,葉初夏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當公司的賬目交到葉初夏手上時,她簡直無法相信容達集團竟又步上了葉氏集團的後塵。
賬目上赤字盈虧,早已經負債累累。而麵對這樣大的虧空,容君烈怎麽會不知情?
葉初夏心裏有說不出的怪異,抬頭望著從容的李方涵,指了指賬冊,問:“這是怎麽回事?”
李方涵說:“從去年開始,容總就有意從公司裏劃撥資金出去,資金流向我也不清楚。後來又大肆打壓韓氏企業,消耗了許多資金,前些日子,程氏企業撬走了我們幾個大項目,容總絕地反擊,用了比之前多一倍的資金將項目搶了回來,但是公司已經開始赤字了。之後艾瑞克集團聯合幾個大公司瘋狂打壓,為了救市,容總調了一筆資金過去,隻是將股價暫時持平。這兩天容總一走,又多了一家公司擠進來,打算分容達集團一杯羹,所以目前容達集團已經處於風雨飄搖中。”
葉初夏聽完,眉頭緊蹙,“既然如此,君烈為什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
“我前些日子聽他提起過,說是南美洲有一個部落,頭發是藍色的,他想去尋找小少爺藍色頭發的真相,對他來說,容達集團雖重要,卻遠沒有你們母子重要。”李方涵語氣始終十分平淡。
葉初夏聞言,心中頓時驚顫不已。容君烈並沒有告訴她,他此行是去尋找藍發人種。沒想到他為了小魚兒,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他連自己的王國都不要了,這是怎樣的情深義重?
“其實容總若是有心想要反擊,並不是沒有勝算的,可是他說,如果艾瑞克集團的總裁看中了容達集團,他就當是給你下的聘禮。”李方涵察言觀色,知道怎麽說話才能夠觸中葉初夏的心靈。
見她眼底盈滿感動的淚光,他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而他叫她來的目的,已然達到。
當晚回到景家,葉初夏心神恍惚,直到景柏然回來,她才回過神來,從沙發旁站起來,她凝重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我想跟您談談。”
景柏然早就在等她找自己談話,欣然接受,父女倆去了書房。景柏然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變得極柔和,“坐吧。”
葉初夏在沙發上坐下,鄭重其事的道:“爸爸,我從來沒有向您要過什麽,這一次,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景柏然早料到她會說什麽,淡淡的“嗯”了一聲,“如果你說的是關於容達集團的事,囝囝,這件事我無能為力,當初聯合幾大公司時就已經說好了,我不能言而無信。”
“爸!”葉初夏急急地叫了一聲,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淩厲,她態度軟化下來,“您當初要打壓容達集團,是因為你覺得容君烈欺負了我,要為我出頭。我現在已經是容君烈的妻子,您若堅持,會令我左右為難。”
景柏然看著她,近乎殘酷的道:“商場如戰場,戰場之上無父子,容君烈若隻有那點難耐,你跟著他遲早會吃苦頭,倒不如現在一次性解決。”
“爸,他是您外孫的爸爸,是您女兒的丈夫,您對我的愛,就是將您的女婿逼上絕路麽?”她問得犀利,景柏然一怔,隨即苦笑道:“囝囝,爸爸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明白,以後你會懂的。”
“我不懂,您招集的那些公司,您若率先放棄打壓容達集團,他們一定不會有二話的,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您怕容君烈今後會威脅到您在Y市的地位……”葉初夏急得口不擇言,她想不出景柏然緊咬著容君烈不放的原因。
景柏然沒想到在她心裏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他一拍桌子憤怒地站起來,“葉初夏,我在你心裏就這樣不堪?你太讓我寒心了。”
葉初夏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此時見景柏然氣得臉色鐵青,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挽救,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爸,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們兩家已經結下了恩怨,我希望在我們這一代,能夠結束恩怨,能夠和平相處,不再禍延下一代。”
景柏然眉目鬆動了一點,他頹然坐在沙發裏,“囝囝,你說的這一切,我又何嚐沒有想過,隻是現在,不是我說停手就能停手的。”
葉初夏見自己好說歹說,都改變不了父親的決定,不由得極是懊惱,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景柏然臉上一閃而逝的無奈。
就好似上輩子欠了容家的,他與容岩有著不解之緣,而葉初夏又嫁給了他的兒子。
葉初夏決定,在景柏然這裏無處可入手,她就去找莫相離,景柏然最聽莫相離的話,隻要她去求,就一定起效果的。如果實在不行,她就將新加坡公司的儲備資金調過來。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容達集團破產,特別是在容君烈不在的這段時間。
找到莫相離時,她正在健身房裏做瑜珈。聽見推門聲,她往這邊望了一眼,看到葉初夏,她擠出一抹笑來。“囝囝,快進來,你做瑜珈的時間也到了。”
葉初夏笑著走進去,在莫相離身邊盤膝而坐。莫相離做事情很認真,瑜珈的姿勢也力求完美,葉初夏看著看著,就打起盹來。
莫相離見狀,收回姿勢,放勻呼吸,傾身拍了拍葉初夏的肩,“困了?去睡會兒吧。”
葉初夏搖頭,近來她特別嗜睡,總覺得沒有睡醒過。今天又被容達集團的事傷透腦筋,她更是疲憊不堪,“媽媽,我知道你們愛我,想維護我,但是我是真的愛他,如果他一無所有,我對他也會不離不棄。”
“所以?”
“所以請您去勸勸爸爸,放棄對容達集團的打壓,我看過容達集團的賬目,如果艾瑞克集團再堅持一個禮拜,容達集團就會負債累累,到時候就算爸爸得到了容達集團,也是一具空殼子。”葉初夏淡淡說。
莫相離對商場上的事不太懂,但是也聽景柏然說過,容達集團能夠從一個小小的不足一千萬的注冊公司,在幾年間一躍成為與艾瑞克集團齊名的巨頭公司,肯定不會隻這點能耐。
“囝囝,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容達集團會迅速衰退下去,據我所知,容君烈不是一個沒有能力的人。而且,在容達集團生死攸關之時,他還能夠安心的出遠門,這足以說明什麽?”莫相離提醒她,葉初夏一生順遂,鮮少麵對商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容君烈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隻是減少與艾瑞克集團的正麵衝突。
容達集團早已經是具空殼子,甚至在景柏然決定打壓容達集團之前,他就是一具空殼子了。
隻有天真的葉初夏不知道。
葉初夏仔細回味莫相離的話,李方涵說,容君烈之前打壓韓氏企業,已經花了許多精力與金錢,後來程氏企業又截了容達集團的大項目,再加上艾瑞克集團的打壓,算是雪上加霜。再強悍的企業連遭打擊,也會迅速衰退下去的。
“媽媽,君烈此行是為了解小魚兒藍發之秘的,他將公司全權交付給了李方涵,我相信他。”葉初夏堅定的道,連想都不曾往壞的方麵想。
莫相離無奈地看著她,半晌方道:“我知道說什麽你都不會聽,我去試著說服你爸,如果實在不行,你就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莫相離站起來,走到門邊,她突然想起一事,“哦,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前些天與池淵見過一麵,他說容君烈在馬爾代夫買了一座小島,在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錢能買得起小島,我以為他的資金應該很充足。”
她說完,也沒有看葉初夏的反應,穿上拖鞋走出門去。
葉初夏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也許是她下意識不想往壞的地方想,所以她沒有深思莫相離的話。有時候,愛情總是讓人盲目。明明知道事情不對勁,也不願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