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小九,我們搬出去吧
容君烈喃喃重複,“禍福與共,生死相同。”他以為,他能夠給她的幸福,就是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原來他到底還是輕忽了婚姻的真諦。
“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麽,嚴重到要你犧牲色相去接近她?”
容君烈沉吟了一下,然後認真地看著她,“我說了實話你不要生氣。”
“嗯,不管是什麽,我都當昨日雲煙。”葉初夏鄭重道。
“保證?”
“嗯,保證!”
“好吧,那我告訴你吧。”容君烈下意識將她抱緊,“你還記得那段視頻麽,景辰熙發現了從樓梯上下來與在雜物間逗留的人的不同之處,我隻是去證實那個人是不是葉琳。”
“你說C跟D?”葉初夏還記得當時景辰熙惱怒地訓斥她的話,真沒想到平日裏正人君子似的景辰熙,會那麽邪惡。
“嗯,確切地說是乳溝處有一顆紅痣,我去確認的就是這個,還有拖住葉琳,讓景辰熙能夠去她的別墅查找證據。”
“為什麽?”葉初夏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記得了嗎,那棟別墅跟之前我們住的那棟別墅一模一樣,那段視頻偽造的成分極高,我們懷疑是將片段剪切過來的。但是奇怪的是葉琳胸前並沒有紅痣,而且從她的別墅裏沒有搜出任何證據,此案最後才不了了之。”容君烈解釋道。
“但是你還是懷疑這件事跟葉琳有關係?”
“嗯,你還記得四年前,你拿去與艾瑞克集團融資的策劃案,最後落在我手裏了,那份策劃案是經過葉琳的手傳到容達集團來的。”容君烈淡淡道,那件事已事過境遷,當時出現的抄襲門,實際上他到現在還覺得很委屈,因為當時自己在她心裏竟是那樣的不堪。
葉初夏仔細回想當年的情形,此時才驚覺自己真的是誤會了他,她柔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想你的,但是當時對於我來說,那份策劃案是挽救葉氏的唯一方案。”
“事情都過去了,我不也同樣誤會過你,小九,以後你心裏想什麽,懷疑什麽,都來問我,不要憋著胡思亂想,像今晚一樣胡亂撒潑,我今天是努力克製住了,萬一哪天我忍不住,又傷了你怎麽辦?”容君烈將她按進懷裏,想到她先前說的話,心裏還一陣陣的刺疼。
葉初夏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我這是孕期綜合症,你要理解一下啊。”
容君烈無奈的親了親她,然後越親越上癮,他的手指從她的上衣邊緣探上去,解了她的衣扣,一手握住她的豐盈,喃喃道:“小九,我餓了,喂我……”
葉初夏被他涎著臉求歡的模樣逗得又氣又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怒道:“別以為我那麽容易就原諒你,樓下那位,你打算怎麽解決啊?”
“已經扔出去了,老婆,好老婆,我餓……”他抱著她又耍無賴又撒嬌,葉初夏雙手拍向他的俊臉,從他懷裏跳下來,忽又想起一事來,覺得很不安,這也是讓她今天發這麽大火的原因。
“君烈,你別鬧,先聽我說。”咬了咬唇,她快速在腦海裏組織語言。
容君烈見她這副凝重的樣子,坐正了姿勢,拍了拍身側,示意她坐過去。葉初夏沒動,極糾結的說:“你知道我小時候做過手術,是地中海貧血症,小魚兒並沒有遺傳到,但是肚子裏這個孩子,有50%的機率會遺傳……”
“然後?”
“再加上我們倆是血緣近親,我……我怕她生下來會不健康,不如,我們……我們還是……”她吱吱唔唔地,卻下不了決心說不要兩個字,隻要一想到要將這個孩子從自己身體裏生生的剝離,她心裏又澀又疼。
“不要?”容君烈替她說出來。
“我今天去產檢,醫生叫我做了唐氏篩查,若孩子不健康,希望我們做好心理準備。君烈,若是她真的不健康,我們就不要了吧,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樣,一直活在病魔的陰影下。”葉初夏用盡力氣說完,隻覺得辛酸。
容君烈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擁進懷裏,低啞的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這個嗎?對不起,我該陪你一起去的。”
葉初夏搖了搖頭,“我不怪你,隻是想著的時候,就覺得莫名難受,懷小魚兒時,你不在身邊,產檢都是承歡跟擎天陪我去,懷這個孩子,我希望你能夠參與她的成長。”
“對不起,對不起。”他將她抱得緊了些,“小九,我們搬出去吧,我媽對你成見極深,我怕她傷害你,公司裏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一時半會兒我們也不能離開Y市,搬出去住,對你我跟小魚兒的成長都有好處。”
他沒能力左右白有鳳的思想,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兩人隔離開來,也許不用日夜麵對,她們之間的矛盾就不會如此深。
葉初夏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們搬出去。”
容君烈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小公寓,三室兩廳的房子,麵積不大,裝修得卻極是溫馨,收拾好東西,容君烈叫傭人將東西搬到車裏去。白有鳳坐在客廳沙發裏,見到傭人陸陸續續將東西從樓下搬下來,心裏極是得意,終於將這個掃把星趕出去了。
然而當容君烈一手抱著小魚兒,一手牽著葉初夏坐樓上下來,站在她麵前對她說:“媽,我想好了,既然你看不慣我們在這裏,我跟小九一起滾出去。”
白有鳳當即變了臉色,憤怒地一拍桌子,叫道:“君烈,你什麽意思?你是嫌我礙著你們的眼了?”
“不是您礙著我們的眼了,是我們礙著您的眼了,醫生說過,您的身體不宜經常受刺激,像今晚這種刺激,您還是少受為妙。”說完他就擁著葉初夏往玄關走。
白有鳳氣得不行,正要說話,容君烈已經回過頭來,繼續道:“對了,如果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很寂寞的話,爺爺說,希望你早點回美國去。”
白有鳳差點氣暈過去,她眼前一陣發黑,伸手要叫他回來,卻一口氣嗆在喉管上,頓時撕心裂肺的咳起來。容君烈前行的腳步猛然一滯,葉初夏偏頭看著他眉眼都布滿了痛苦與淒惶,心裏一陣抽痛。
偏頭看著坐在沙發裏的孤獨老人,心頓時軟了,拉了拉容君烈的手,輕聲道:“君烈,去跟她好好說吧,她畢竟是你的母親。”
容君烈什麽也沒說,擁著她往外走去。白有鳳的要求,他永遠也達不到,既然相見爭,不如不見!
別墅外引擎聲漸漸遠去,白有鳳嗆得眼淚直流,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濃,景柏然害死了她老公,葉初夏搶了她兒子,她與景家,誓不兩立。
她將傭人遣下去,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沉聲道:“權叔,我答應你的要求,隻要你讓葉初夏在這地球上消失,我立即將鑰匙交給你。”
掛了電話,她的神情已經被恨意扭曲。
一路上,容君烈都很沉默,小魚兒早已經睡著了,小小的身子倚在父親偉岸的懷裏,顯得那麽和諧。葉初夏時不時瞅他一眼,知道他為了自己三番兩次頂撞自己的母親,心裏會很不好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一直到了市區,司機將東西拎上樓,然後走了。
葉初夏一邊將行李歸整好,一邊時不時瞥他一眼。他坐在床邊上,麵色淡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葉初夏歎了一聲,走過去跪坐在他身邊,將腦袋擱在他懷裏,“君烈,不要難過,她會想通的。”
容君烈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沒有難過,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她的冷漠,習慣了她的無視,習慣了她的嫌惡。小時候,同桌總是洋洋得意地跟自己說,他的分數隻要上升一點,父母就會很高興的親他,會帶他去玩,會陪他。
他羨慕不已,就用心讀書,花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考到了全校第一。可是當他將獎狀捧回去時,隻換來母親冷冷一哼,看也沒看他辛辛苦苦得來的獎狀一眼。
後來他在華爾街一舉成名,以為母親會為自己感到高興。她確實高興,卻是為了她心中潛藏已久的仇恨,終於有人有能力為她報仇。
他如她的意,來Y市創業,想近距離觀察敵人。當他終於站到與敵人一樣的高度時,他的母親臉上沒有任何欣喜,有的隻是冷漠。
似乎他做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這些年,他真的已經習慣了。
短短幾句話,讓葉初夏心疼不已,這世上,怎麽會有母親對孩子這般殘忍,難道失去了愛情,就失去了一切了麽?
“君烈,或許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葉初夏淡淡道,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從小父親死了,母親又活在仇恨中,對他疏於照顧。他看似光鮮的背後,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痛楚。
容君烈沉默許久,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很晚了,去洗洗睡吧,這些東西明天再來整理。”
葉初夏確實也困了,本來想把行李整理好的,此時也力不從心,她聽話的去衛生間洗浴,梳洗出來,讓容君烈去洗澡,她太困了,一沾枕頭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