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君烈,我怕
當晚容君烈將葉初夏帶回了淺水灣的別墅,白有鳳見到葉初夏時,眉目間的恨意怎麽也掩飾不住,她氣得直叫囂,“君烈,你為什麽把她帶回來?”
容君烈擁著葉初夏,靜靜地看著白有鳳,“她是小魚兒的母親,是我的妻子,我為什麽不能將她帶回來?”
“君烈。”白有鳳氣得發抖,“你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了,你想我再死一次麽?”
容君烈眉頭揪在一起,“媽,你不用威脅我,上次你自殺的事,你的主治醫生已經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舍不得死,我也不會受你的脅迫。”
那天去接白有鳳出院,他順便去問了醫生她的情況,醫生告訴他,白有鳳根本就沒有自殺,而一樁自導自演的戲。當時他聽了醫生的話,心都涼了半截。
在白有鳳心目中,仇恨永遠比他重要。
即使這些天她看著他意誌消沉,看著他在痛苦與絕望中倍受煎熬,她也隻當沒看見。她從來沒當自己是她的兒子,他隻是她複仇的工具。
“你說的是什麽話,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轟麽,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不孝子,明明知道她是你仇人的女兒,你還跟她攪和在一起,你是不是要將我氣死了才甘心?”白有鳳氣得捶胸頓足,她以為君烈與葉初夏已經沒有可能了,沒想到他們兩人還是走在了一起,到底要怎樣,才能夠讓兩人徹底的分開。
容君烈不說話,攬著葉初夏往樓上走去,葉初夏看了一眼白有鳳,拍了拍容君烈的手,輕聲道:“君烈,讓我跟伯母說幾句話吧。”
她畢竟是他的母親,他能夠為她做出那麽大的讓步,她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贏得白有鳳的認可,雖然她知道這很難,可是不試怎麽知道就不行?
容君烈擔憂地看著她,在她堅定的目光下,他隻好轉身上樓。
容君烈一離開,白有鳳也不裝可憐了,她憤恨地瞪著葉初夏,“賤人,你不要以為勾引了君烈,我就拿你沒辦法,總有一天,我會讓君烈看清你的真麵目。”
葉初夏皺了皺眉頭,以前她與白有鳳相處的時間不多,在她的印象中,白有鳳的形象總是高貴典雅,說話也張馳有度,從來不肯說半句與身份不符的話。
她一直都記得,那年容君烈帶葉琳去了曼哈頓容宅,她被葉琳設計後,白有鳳恨鐵不成鋼的說她,那是她第一次失了風度,可是她被她罵得很高興,因為她終於不再冷冰冰的將她當外人看了。
事隔四年,她的態度真的是天差地別,此刻在她眼中的自己,就是仇人,再沒有半分親情可言。
“伯母,你已經輸了,再鬥下去,你隻會輸得更徹底。”葉初夏在她對麵坐下,平靜地看著她,說道。
“我輸了麽?”白有鳳搖頭,“我沒輸,葉初夏,你明知道你跟君烈是表兄妹的關係,你還要跟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小魚兒的藍色頭發就是報應,而你這一胎,我詛咒你生出一個怪物來,到時我倒要看看,你跟君烈的愛有多堅定。”
白有鳳一語中的,葉初夏臉上的血色頓失,她看著白有鳳,顫抖著唇道:“伯母,我不準你這樣說他,他不是怪物。”
“你說不是就不是,那小魚兒的頭發是怎麽回事,你去給他染的?葉初夏,這是報應,不信我們走著瞧,你這一胎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健全。”白有鳳惡毒的道。
從來沒有奶奶如此惡毒的詛咒過自己的孫子的,葉初夏氣得渾身發抖,她不該妄想自己能夠軟化白有鳳的,她已經偏激得無藥可救,是她自不量力。
她站起來,不想再跟白有鳳說一個字,白有鳳卻在身後鍥而不舍的咒罵,什麽難堪的字眼都冒出來了。她現在已然不是一個高貴的貴婦人,而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葉初夏掩住耳朵,也抵擋不住她的叫罵聲聲聲入耳。容君烈聽到樓下的動靜,急忙下樓來,見葉初夏一臉的淚水,他冷冷地看向白有鳳,“媽,如果我再聽到你侮辱小九半個字,我立即送你回美國。”
白有鳳怕容君烈真的將自己扭送回美國,不敢再吭聲,隻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葉初夏的背影,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
將葉初夏帶回樓上,看她臉色慘白,他一陣心疼,“我媽這些年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知道你是景柏然的女兒,她才會這樣對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葉初夏在他柔聲安撫中,眼淚落得更急,她倚進他懷裏,“君烈,是不是無論我怎麽努力,她都不會認可我?”
容君烈歎氣,“你別傷心了,她認不認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非你不可。你若不想跟她住在一起,我們搬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
葉初夏傷心倒不是白有鳳對自己的態度,而是她說的那些話,將她心裏最深的恐懼都勾了出來,她低頭看著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君烈,我怕。”
容君烈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問:“你怕什麽?”
“我怕肚子裏的孩子會像小魚兒一樣,血緣近親生出來的孩子,真的都不健康嗎?”他們隻是同外祖父,應該沒有關係吧,可是小魚兒的藍色頭發就連醫學上都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魚兒聰明可愛,像小魚兒有什麽不好?”容君烈故意曲解她話裏的意思。
葉初夏幽幽地看著他,“你明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小魚兒是個例外,有人說近親結婚生孩子,有的孩子特別聰明,有些孩子特別笨,我怕害了他,不如我們……”
“怎樣?小九,你想都不要想,這個孩子就算是個白癡,我也要定了。你不要東想西想的,把自己嚇壞了。”容君烈安撫她,見她還是糾結著這個問題,他說:“你盡管放一百個心,我敢保證,你生下來的孩子會非常健康。”
有容君烈給她打包票,葉初夏撲哧笑了,然後道:“說得自己比醫生還靈驗,君烈,你說小魚兒為什麽會是藍色頭發?”
“看吧,說著說著又繞回到這個問題了,藍色頭發才與眾不同,快去運動,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帶小魚兒去散步。”
終於將葉初夏打發著去練瑜珈了,容君烈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他媽真的很能給他找麻煩,看來他要動作快點處理好容達集團的事情,然後帶葉初夏回馬爾代夫。
他打開電腦,不經意間按開了一個網頁,他瞟了一眼,正打算關閉,看到上麵醒目的標題,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迅速將網頁內容瀏覽了一遍,眼裏迸出喜悅的光芒來。
他連忙拿出手機,撥通容老爺子的電話,“爺爺,容家的族譜還在家裏吧,我過兩天會帶小九回去……,對,我有急用……,你給我寄過來?那也行,謝謝爺爺!”
掛了容老爺子的電話,容君烈輕籲了口氣,或許小魚兒藍色頭發的問題會有一個新的解釋,他忍不住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葉初夏,但又怕她希望落空,隻好忍著,等他查出為什麽,再告訴她。
容君烈新買的別墅是三層式的,三樓是閣樓,二樓是主臥,書房,健身房,兒童房,小型室內高爾夫球場,還有幾間客房。裝修得精致華麗,走廊裏的水晶流蘇垂下來,極其炫目。
葉初夏去健身房練瑜珈,她沒有問他怎麽會知道她最近在做什麽,他能那麽快就知道自己去相親了,他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做了什麽呢?
葉初夏心滿意足地走進健身房,果然見到一係列設備,她走過去打開音樂,剛坐下打算隨著音樂的節奏放鬆下來,手機響了起來,她皺了皺眉頭,瞥眼看了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起身去關了音樂,然後接起來。
“承歡,什麽事?”
“姐姐,你現在在哪裏?你快回來救救我吧,辰熙知道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咖啡館裏,生了好大的氣,好嚇人哦。”景承歡慘兮兮的聲音從電波彼端傳過來,葉初夏怔了怔。
“你把電話給辰熙吧,我跟他說。”隻聽對麵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手機轉到了景辰熙手裏,他瞥了景承歡一眼,然後問:“小葉子,你在哪裏,要回來了嗎?我去接你。”
景辰熙會這麽生氣,是因為景承歡形容了那個前去相親的人,他曾經為了證實葉初夏不是他的親姐姐,將她身邊的所有人背景都詳細了解了一遍,並且還對那份DNA檢測報告做了真偽鑒定,最後不得不死心。
所以一聽到景承歡眉飛色舞的形容那個人,他就猜出那人是葉明磊。想起葉明磊最近一連小幅度的動作,他直覺這個人背景不簡單。他派人調查過葉明磊,很正當的一個生意人,人生沒有半點暇疵,可越是完美,就越讓人覺得害怕。
更何況他看到過他與葉初夏見麵的照片,他眼裏藏著的深濃情意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這樣的男人,無疑會是勁敵。其實他倒樂見容君烈與葉明磊正麵交鋒,狠挫一下容君烈的銳氣,省得他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