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飛車趕到醫院,容君烈的心狂跳不止,趕到急救室時,景柏然等人皆已趕到,都焦急地守在急救室外。容君烈急得抓狂,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母親。他在這世上的最重要的兩個親人都躺在裏麵生死不明。
早上他明明就已經讓李方涵送白有鳳回美國,她怎麽會還在別墅裏?
景柏然看到容君烈疾步奔過來,他臉色鐵青,衝過去一拳揮向他的臉,眾人驚呼,齊齊往上走了一步,卻見景柏然的拳頭在離容君烈一寸的地方,被他攔截下來,容君烈一把握住景柏然的手,手腕一扭,隻聽“哢嚓”一聲,景柏然的手腕已經脫臼,他被容君烈輕鬆一推,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等他穩住身形,已經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莫相離連忙扶住他,看他痛得臉色發白,一迭聲的問道:“柏然,你怎麽樣?”
被一個小輩當眾欺淩,景柏然就是再痛,也得強忍著說沒事,莫相離很不放心,怎麽會沒事呢,那聲骨頭錯位的“哢嚓”聲,即使她離得那麽遠,也清晰可聞。
景辰熙在一旁看見父親被容君烈欺負,他快步走過來,攔在景柏然與容君烈之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淡淡道:“姐夫,我爸好歹是你的嶽父,你這樣子有失孝道吧。”
容君烈冷聲嗤笑,“孝道?他算哪門子的嶽父?就算我跟小九結婚了,我所認定的,唯有她一人。”
他的話說得很直白,他娶了葉初夏,也隻是娶了她而已,跟她的家人沒有任何關係。景辰熙唇邊掠過一抹淡淡的笑,熟悉他的人,他是真的生氣了。“對,我們這些窮酸親戚確實夠不上容總的眼,我姐也不勞您惦記。自從她被您惦記之後,醫院就成了她家了,若再讓您多加關照,估計西邊那地方就會成為她家。”
西邊那地方,指的是墓園。
容君烈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景辰熙說得沒錯,自從他跟小九在一起後,她三天兩頭的進醫院,一次情況比一次危急,他說要保護她,卻屢次讓她受到傷害,無論是精神上或肉體上,他都沒有遵守承諾。
看容君烈被景辰熙的話噎住,李方涵上前一步調停,“景先生,裏麵躺著的兩位都是總經理至親的親人,論著難受,他比你們都難受。”
李方涵的潛在含意誰都能聽懂,景辰熙冷笑,“說起這事來,我還想向容總討個說法呢,好端端的家裏怎麽會發生爆炸?”
景辰熙第一時間就知道別墅發生爆炸,當時他趁著容君烈住院期間,帶人去別墅安裝了防護設備,那些都是美國最精密的儀器,當他的電腦發出告警提示時,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爆炸現場的情況,他立即拔打110報警與120急救中心,然後飛車趕到。
在一堆碎玻璃中找到葉初夏時,她已經昏迷過去,她側臉被玻璃碎片割傷,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也有著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觸目驚心。
原來不管他安裝了多麽精密的防護儀器,還是不足以保護她,這讓他內心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如果容君烈做不到護她周全,那麽他勢必將她奪過來,好好護她一世無憂。
容君烈再次被噎住,他知道出了事,就讓李方涵一路開飛車趕到醫院,還沒來得及調查爆炸的真相,他無力道:“我不知道,等我調查清楚,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我姐待在你身邊實在太危險,等她挺過這一關,我們要將她接回景家去,以後就不勞容總關照了。”景辰熙話說得客氣,語氣卻很強硬。剛才那一幕,實實在在讓他感到害怕了。他顫抖著手探向她的鼻子,生怕觸不到她的呼吸。他再也不想經曆那一幕,若是下次,她真的在他懷裏失去了心跳,他又會多麽憎恨自己?
“她是我的妻子,憑什麽要被你們接回景家去?”容君烈心亂如麻,耐煩心已經用盡,景辰熙卻一步步逼得他想揍人。
景辰熙正想譏諷他幾句,此時急救室的紅燈熄滅了,一群會診的醫生走出來,當頭那位是金發白膚高鼻梁的外國人,他看到景辰熙時,向他點點頭,用英語說道:“葉小姐受的是皮外傷,肺部嗆了些濃煙,我們已經做了相關處理,沒什麽大礙。”
景辰熙鬆了口氣,容君烈走過來,問道:“那麽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事?”
景辰熙聞言冷哼,更加不屑容君烈,醫生盡職盡責,“她被逆流衝飛出去時,好在是背部撞在了玻璃上,摔下來時有意護著小腹,所以孩子還在。”
容君烈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想起自己的母親,他又急聲問:“那我母親怎麽樣了?”
外國醫生神色多了抹凝重,“白女士下身被置物櫃壓斷了,又在挪動中摔飛出去,造成粉碎性骨折,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將她的骨頭重新接好,以後能不能走路,就要看她的恢複情況了。”
“什麽叫以後能不能走路?她若不能走路,我要你們醫院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容君烈凶狠的衝上去揪住那名金發外國醫生,憤怒的大吼,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不能走路了,她怎麽承受得住?
外國醫生被他吼得莫名其妙,輕鬆的一個擒拿手,就將他的手格開,然後理了理領子,淡淡道:“先生,請接受事實,我們已經盡力了。”
說完轉身離去,容君烈憤怒的一拳砸到牆壁上,牆壁頓時深陷下去,他的手指上血肉模糊。
此時葉初夏與白有鳳相繼被人推出來,葉初夏已經醒來,看到門外的親人時,心裏有種劫後餘生的恍惚感,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人群後麵的容君烈,他卻沒有看自己,她心裏一下子涼幽幽的,向他伸出手,卻被莫相離握住,“囝囝,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臉上受了傷,此時裹了一層紗布,隻露出兩隻眼睛一個嘴巴,看起來就讓人膽戰心驚。葉初夏收回失落的目光,對莫相離笑了笑,“我沒事,媽媽,你別擔心。”
她雖看著莫相離,眼角餘光卻還是瞟向容君烈,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過她一眼,讓她覺得莫名心慌起來。她來不及一一安撫景家的親人,輕輕喚道:“君烈,君烈……”
容君烈這才看向她,她朝他伸出手,笑盈盈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容君烈向她走來,就在她以為他要握上自己的手時,他卻與她擦身而過,她伸出去的手握了一手冰冷,她追著他的身影,卻見他在她身後的病床前停下來,她心底一陣苦澀,暗暗告訴自己,那是他的母親,他先關心她是應該的。
可是為什麽,她心底卻有了種咫尺天涯的淒惶,就好像他們之間經曆過這件事,就再也回不到曾經。
想起白有鳳拚死也要跟她同歸於盡的陰狠模樣,她渾身不停顫抖起來,今天的爆炸是白有鳳蓄意為之,她拿生命來阻止她跟容君烈在一起,這樣的決心令她害怕。
莫相離感覺到她在害怕,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護士將她推去病房。
白有鳳傷得重,現在還昏迷不醒,護士將她送進加護病房,阻止家屬探視。容君烈站在玻璃窗前,看著她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襯得她的臉色更是白得驚心,仿佛下一刻就會羽化而去。
容君烈想起早上自己與她的對話,他心裏一陣愧疚。她再怎麽不是,終究是自己的母親,他怎麽能趕她走?他後悔不已,如果她在這場爆炸中死了,他將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緩緩握緊拳頭,他告訴自己,隻要她好起來,他一定會對她好。
葉初夏回到病房後,莫相離跟景柏然去了骨科,病房裏隻剩她與景辰熙兩人。她咬了咬唇,問:“辰熙,君烈他媽媽怎麽樣了?”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情況不會太樂觀。她當時救她時很吃力,背著她往外跑時,又發生了二次爆炸,為了救她一命,她將已經昏迷的她扔出了別墅。當時她的腿已經被置物櫃壓斷,又加上二次傷害,隻怕凶多吉少。
“你自己都成這樣了,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景辰熙忍不住數落她,語氣輕輕的,卻又沒有多少數落的意味,讓她感覺很安心。
“她不是別人,她是他的媽媽。”無論她對自己做了什麽,她始終是容君烈的母親,她不會恨她。
“小葉子。”景辰熙歎了一聲,始終不願意喊她一聲姐姐。“你推心置腹的對待別人,也要看看別人是怎麽對待你的,你告訴我,為什麽會發生爆炸?”
葉初夏在景辰熙犀利的目光下微微偏了頭,吱唔著不說話,景辰熙淡淡道:“你不告訴我,我遲早也會知道,你不要忘了,我在那棟別墅裏安裝了防護係統,應該記錄下了發生爆炸前後的經過。”
葉初夏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剛要開口,莫相離與景柏然已經去而複返,景柏然的手腕處包紮了厚厚一層紗布。葉初夏見了,格外揪心,“爸,對不起!”
“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錯,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景柏然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
葉初夏更是愧疚難當,莫相離見狀,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囝囝,跟媽媽說說,怎麽會發生爆炸?”
見她臉色一陣發白,景辰熙替她說道:“說是保姆出去了,鍋裏飩的湯燒幹了,她剛好經過,還好是下樓來了,否則爆炸時她被困在樓上,受的傷還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