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我們現在去辦結婚證
葉初夏吃了一驚,她抓著門框怎麽也不肯放手,“容君烈,你瘋了,你怎麽可能娶得了我,你想犯重婚罪!!”
容君烈拖不動她,又怕傷了她,回身將她的手指扳開,然後把她扛在肩頭,扔進副駕駛座裏,接著繞過車頭坐進去,“為了你,就算犯重婚罪又如何,更何況我與葉琳根本就沒有登記結婚。”
仿佛被雷劈中,葉初夏愣住了,當年他那麽喜歡葉琳,為了替葉琳報仇,他不惜犧牲自己來羞辱她。那麽深愛,為何最後卻沒有登記結婚?
她怔愣的瞬間,容君烈已經一轟油門駛出了別墅。看著白色路虎在山路上快速馳騁,葉初夏震驚地盯著容君烈,一手抓住他的手腕,顫聲問道:“為什麽?”
雖然她問得沒頭沒腦的,但是他還是聽懂了他在問什麽,他看著她,幽幽一歎,“你從來都不曾真的相信過我的話,對不對?”
葉初夏垂低了眸,不是她不相信,是她不敢相信。葉琳離開的那三年,他什麽荒唐的事都幹過,帶嫩模回家,在辦公室跟女星鬼混,葉琳一回來,他立即收斂了所有壞毛病,一心以她為先,若是她還看不出他有多愛葉琳,她就是個大傻瓜。
看出她的不信任,容君烈很鬱悶,他幽怨的道:“就在訂婚典禮上,一個小妖精將我的心偷走了,一遺失就是四年。小九,這些年來,我恨你,但是卻更愛你。在看到小魚兒之前,我甚至都想,為了你,我能接受一個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轟”一聲,葉初夏腦海裏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盯著容君烈,仿佛聽懂他在說什麽,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隻是道:“可是小魚兒真的是你的孩子。”
容君烈放慢車速,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歎息道:“是啊,我慶幸小魚兒是我的兒子,小九,你知道當我知道小魚兒是我的兒子時我有多激動麽?原來我恨了你四年,隻是因為一個誤會,當年我若是有半分理智,也不該懷疑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人為的誤會又豈是那麽容易分辨的,當年他愛她,所以情感蒙蔽了理智,當知道小魚兒不是他的孩子時,他徹底失去了理智,說到底,他們愛對方,卻從未曾將信任交給對方。
說話間,車已經駛進市區,葉初夏的心跳驟然加速起來,她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與容君烈再次走在一起,他們之間空白了四年,如今還能夠毫無芥蒂地在一起麽?
葉初夏遲疑起來,目光垂下時,她看到右手無名指上那枚求婚戒指,目光凝滯,“容君烈,我們不可以結婚。”
容君烈僵了一下,他剛想問她為什麽,電話鈴聲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理會兒,鈴聲卻固執得響了一遍又一遍,他煩不勝煩,接起電話怒道:“你最好有要緊事,否則我讓你去非洲反省。”
李方涵將電話稍稍拿離耳邊,心想自家老板火氣真大。可是事情迫在眉睫,他隻好頂著老板的憤怒道:“總經理,出大事了,張勁落馬了,他咬出了你,檢察廳的人要來查你。”
容君烈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公安局局長張勁,日前被曝收受賄賂,他爆料說你曾經為了讓他掩蓋一件醜聞,贈送了他一棟價值千萬的豪宅,現在檢察廳派了人來,要請你回局裏問話,你還在美國嗎?若是在美國,你先避避風頭再回來。”李方涵急道,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總經理就走了幾天,就出了這樣大的事。
容君烈猛打方向盤,車子以極驚險的速度停在了路邊,“我已經回來了,你先替我好好招待他們,我馬上就到。”
“總經理……”
“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懼人言?”容君烈打斷他的話,說完就掛了電話。他回頭看著葉初夏,從這裏到民政局還有一條街,三分鍾的車程,難道他跟小九的緣分就隔在這短短的三分鍾車程上?
葉初夏雖然沒有聽到李方涵在說什麽,但是從他焦急的語氣中,她也知道事態嚴重,否則容君烈不會是這樣凝重的表情。她也顧不上跟他鬧別扭,急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容君烈笑了笑,道:“沒事,小九,我們現在去辦結婚證。”說著他要啟動車子,葉初夏連忙拉住他的手,搖頭道:“你公司裏有急事,還是先趕回去吧,結婚證……什麽時候都能辦,也不差這一天。”
容君烈終究沒有堅持,當年他拿豪宅堵張勁的嘴時,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他早已經打點好,他根本就不會有事,但是若讓張勁把那件事說出來,將要影響的不止是葉琳,還有小九也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與小九相處了三年,他知道她不會幹這麽惡毒的事。可是四年來,無論他怎麽調查,都毫無頭緒,而調查出來的證據,全都指向葉初夏,若是葉琳與葉子驚同時指控她,再加上他當年賄賂張局的行為,都坐實了她的罪名,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坐牢。
回到公司,門口早已經蹲點了些聞到風聲的記者,一見到容君烈的車,立即蜂擁而至。這樣的局麵多麽熟悉?葉氏集團融資計劃失敗時,她也曾被困在這些記者中。
容君烈從容下車,有記者立即支起麥克風,大聲問道:“容總經理,聽說您四年前拿豪宅賄賂張局,是為了堵他的嘴,聽說這事與您現任妻子被強.奸一案有關?”
“有消息稱,那起強奸案的指使者是您的前妻,請問有這事嗎?”
“聽說您娶現任妻子葉琳,隻是為了前妻葉初夏贖罪,是嗎?”
……
……
一個比一個更犀利的問題鋪天蓋天的砸來,葉初夏僵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容君烈被那群記者團團圍住,她捏緊手,克製自己不要衝出去。如果這些記者聽來的消息都是真的,那四年前,容君烈到底為她做了多少事?
她還記得那日下午,天昏沉得厲害,容君烈從外麵回來,看到她時猶如來自地獄的撒旦,他眉目間蘊滿憤怒與痛心,他將她拖回別墅,差點在回廊裏強.奸了她,原來那日,他在醫院承受了那麽大的壓力。
可是為什麽,他就信了她會是那樣歹毒的人?葉初夏又震驚又難過,看著他被記者逼得狼狽到極點。又想起那日,她被記者團團圍住,他就像從天而降的仙人,救她於水火中。
他對她的情那麽深那麽沉,為何她從來都不曾察覺到?是先入為主的觀念令她寧願相信他那麽做,一切都是為了葉琳,還是她如他所說,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他?
他們明明這麽相愛,為何卻從不曾給過對方信任?葉初夏心裏悲哀極了,說到底,他們都愛得太自我,所以才會在重重誤會中一再錯失彼此,若是她不回國,她是否永遠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這麽深沉地愛著她?
手握住門把,葉初夏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車門,從車裏走下去。四年前,麵對記者的逼問,她無所適從。四年後,再度麵對記者,她已經遊刃有餘。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一道清亮的聲音陡然響起,眾人一滯,連忙回過頭來,就見到葉初夏信步而至,她臉上始終掛著恬靜的微笑,得體而大方。有眼尖者,認出她就是傳言中的惡毒女配,紛紛擁上前來。
容君烈眼疾手快,在記者圍上來之前,已經將葉初夏擁進懷裏,他怒斥道:“你出來做什麽?”
葉初夏看著他,眼睛亮亮的,她柔聲道:“君烈,四年前我沒能為自己申辯,四年後,我不能因為要跟你賭氣,而將你陷入無情無義中。”
容君烈全身一震,卻看她笑得極是自信,她麵對著鎂光燈,美得像是從畫中走來的一般,“葉琳是我的六姐,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她是我的親人,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關於強.奸一事,我相信隻是空穴來風,沒有這回事。”
“可是我們從張局的述職中得知確實有這件事,葉小姐,你會不會因為葉琳搶了你的丈夫,所以對她心生怨恨,指使人強奸了她?”
葉初夏眉目一劃,目光落在剛才問話的那名記者身上,然後有趣的發現,這名記者就是那年說韓非凡是她情人的那人,她笑了,“若我真如此記仇,您覺得您當年那樣冒犯我,我還能讓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問我這番無禮的話麽?”
那名記者臉一陣青一陣白,訕笑著不再提問。
葉初夏從容應對記者的問話,盡量將這件事壓下來。這件醜聞報道出來,無論是對容君烈還是對葉琳的聲譽都有所影響,如今能做的就是,將這事推成空穴來風。
好不容易將記者打發走了,葉初夏已經說得口幹舌燥,容君烈從頭到尾都隻是看著她,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他不得不承認,四年的獨立生活已經讓她能夠獨擋一麵,再不是曾經那個需要他挺身而出去保護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