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她懷了個孽種
葉琳抖著手接過去,容君烈沒見過這玩藝兒,自然不知道有什麽用處,他想扶著葉琳去,葉琳擺了擺手,不讓他扶。走出醫生辦公室,她簡直覺得天昏地暗,雙腿都在直打哆嗦。被人強.暴了她隻有恨,沒有怕,可是現在,她真的害怕了,她不要懷上孽種,她不要他們將烙印烙在她身上一輩子。
好不容易走到衛生間,她雙腿軟得站不住,扶著門框走進去,她愣愣地坐在馬桶上,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為什麽,所有倒黴的事都要讓她承受?
容君烈在醫生辦公室裏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葉琳回來,他生怕她暈在衛生間,連忙站起來,那個中年婦女招呼他坐下,道:“你們是新婚夫婦吧,看你們很恩愛呢。放心,她沒什麽大事,恐怕會有喜事。”
聽醫生一臉不必擔憂的樣子,容君烈額上飄過三條黑線,又等了等,他坐不住,起身往外走,中年婦女在後麵豔羨的說:“年輕人啊,總是恩愛的,分開一分半秒的都想得不行,唉。”
容君烈頭上一群烏鴉飄過,他走出去,就看見葉琳腳步虛浮地走過來,他連忙去扶她,問她怎麽樣了,她未語淚先流,哭得那個可憐,哭得那個悲慘。
容君烈看她哭得莫名其妙,連忙問:“到底怎麽樣了,她為什麽讓你去驗…驗尿啊?”
葉琳看著懵懂的他,越發悲從中來,如果肚子裏這個孩子是容君烈的,那該多好啊,可是……,想起她懷了個孽種,她就哭得更淒慘了。她的哭聲引起四周詫異的目光,容君烈頂著眾人譴責的目光,扶著她向婦產科辦公室走去。
葉初夏從住院部下來,本是想去找婦產科醫生問一下懷孕期間有什麽注意事項,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容君烈扶著哭得淒淒慘慘的葉琳往前走,她連忙閃身躲到一邊去,心跳陡然失速。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們,看到他們一副恩恩愛愛的模樣,她隻覺得刺眼,扭轉頭要回樓上去,又想著她為什麽要躲著他們,於是理直氣壯地向婦產科辦公室走去。
剛走到門邊,她就聽到門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伴著驚喜,“什麽,你說她懷孕了?”
容君烈難以置信地看著手裏這根叫驗孕棒的東西,據說上麵是兩條紅線,就表示懷孕,葉琳懷孕了,是誰的?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他的。
“對,你老婆懷孕了。”
容君烈傻眼了,葉琳懷孕了!他震驚得話也說不出來了。
中年婦女將他一臉的慘淡看作是高興過了頭,笑道:“小夥子,你就要當爸爸了,看你高興得快要昏過去了,這是你們的第一胎吧,應該的應該的。”
門內,容君烈呆住,門外,葉初夏晴天霹靂,葉琳懷了容君烈的孩子?!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就她是個傻瓜白癡笨蛋,還妄想他對自己還有一點感情。
葉初夏低頭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頓時心灰意冷,她沿著來時路慢慢地往回走,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般。
門內,容君烈繼續石化,葉琳小聲啜泣,中年醫生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情形,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你們……”
容君烈回過神來,他見葉琳一直哭,哭得他心煩意亂,煩躁的道:“你能不能先別哭啊。”
葉琳聞言哭聲一頓,竟是再也不敢哭出聲音,隻是眼淚不停滾落,容君烈也來不及安慰她,他抬頭急切地問醫生,“醫生,她懷孕多久了,胎兒情況怎麽樣?”
中年婦女滿意地看著他,這才像一個準爸爸的反應,她不答反問葉琳,“葉小姐,你說肚子痛,有沒有出血反應?”
葉琳點點頭,中年婦女沉吟了一下,“有出血的反應就不太妙了,要不你們今晚先住院,等明天早上做個B超測試,看看是哪方麵原因造成的出血。”
容君烈見狀,又問:“有出血反應會不會影響母親?”
“這個難說,我先給你們開單子,還是等明天打了B超再說。”中年婦女不敢隨意下判斷,惹得他們不安,低頭刷刷在紙上填著住院單,問了葉琳年齡、電話等資料,然後把住院交費單遞給容君烈,“一樓交錢,交了錢到5樓住院部登記住院。”
容君烈見從醫生嘴裏問不出什麽,隻好作罷,他讓葉琳在辦公室裏等著她,他去交錢。
辦理好住院手續,容君烈扶著葉琳躺在床上,他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幾次想要說點什麽,都欲言又止,對於葉琳來說,這不是個小打擊,被人強.暴也就算了,竟然還懷上強.暴她的人的孩子。
葉琳不曾告訴他,自己是被四個男人輪.奸的,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被一個男人強.暴的,他又耙了耙頭發,小心翼翼的問道:“琳琳,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強.暴你的男人長什麽樣?”
葉琳驚恐地看著他,一下子發了狂,她坐直身子,尖著嗓子叫道:“你問我這個幹什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讓我死了吧,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想到自己肚子裏有一個野種,她就恨不得開膛破肚把這個野種弄出來,為什麽她會這麽淒慘,這個野種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毀滅了,她可以試著忘記那晚的事,忘記那些邪惡的笑聲,可是它的存在,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她,她被幾個男人輪.奸的事實。
說著,她瘋狂地捶打肚子,恨不得把拳頭化成最鋒利的匕首,她要殺死它,她不要它在她肚子裏,她不要時時刻刻都記得,那段屈辱的過往。
容君烈見狀,撲過去將她的手拉住,他低吼道:“不要傷害自己,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他將她瘋狂捶著的拳頭押到她身後,然後將她抱住,痛苦地低吼,“是我們的錯,是小葉子的錯,不要傷害自己,你是無辜的,孩子是無辜的。”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君烈,求求你,拿掉他,啊,啊,啊!”葉琳再歹毒,此時也被心中的絕望逼得走投無路,她捂著腦袋一聲一聲的尖叫。
容君烈怕她傷害自己,又加之心裏的內疚與自責,幾重折磨下來,他比她更絕望更痛苦,“好,拿掉它,我們拿掉它,然後重新生活。”
葉琳眼淚滾滾滑落下來,她此時才真的後悔了,她不該設計葉初夏,更不該自己出現在現場,才會讓那幾個惡棍認錯了人,她好悔啊。現在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本該是葉初夏承受的,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她?
葉琳崩潰了,她不停的尖叫,然後亂抓著,容君烈的臉被她抓傷,手臂上也抓了許多紅痕,他一個人根本就控製不住她,又怕她傷到自己,隻好按了鈴聲,醫生很快就來了,給她注射了一隻鎮靜劑,她才終於安靜下來。
容君烈跌坐在椅子裏,看著即使睡著了,都還在默默流淚的葉琳,他痛苦極了,小九,你為什麽會變得那麽狠毒,為什麽要傷害葉琳,她是你姐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
………………
葉初夏回到病房,莫相離正從病房裏走出來,看到她,她輕輕的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輕聲埋怨,“你這孩子,剛好一點就到處亂跑,也不當心自己的身子,萬一招了風受了涼怎麽辦,哎呀,手這麽涼,快去床上躺著。”
莫相離牽著她的手,將她塞到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看她一臉的失魂落魄,她搬了椅子坐得近些,“怎麽了,出去走了一圈就魂不守舍的樣子?”
葉初夏現在正難過,聽不得誰關心她,委屈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愣是不開腔。莫相離看她裝堅強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的疼,握著她的手道:“囝囝,跟媽媽說說,誰欺負你了?”
從她醒來,就一直不曾哭過,倔強得嚇人,莫相離一直擔心她,生怕她會想不開,所以從她醒來就寸步不離地待在她身邊。剛才她趁她睡著時,出去給景柏然打了電話,景柏然得知葉初夏是自己的女兒,激動得不行,可是想起那日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對她說的那番殘忍的話,又不好意思麵對她,就讓莫相離先打頭陣,等她稍微能接受事實了,他才來。
莫相離對他懦夫一樣的行為嗤之以鼻,但是景柏然曉以大義,說:“你看啊,她剛剛受了那麽重的情傷,對著我這個當爸爸的,肯定啥也不表露,你是女人,女人跟女人之間總是好說話一點,等你安慰好她,我再來,勉得她鬱結在心裏,對身體對胎兒都不好。”
莫相離想想也對,就沒有強求景柏然。但是景柏然還是不放心,頓頓親手做飯,發誓要把寶貝女兒養得胖胖的,做完飯又趕著送過來,生怕涼了不合她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