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景柏然,你太過分了
白少棠因這個消息已經六神無主,但是他也不想英歡住院,因為她待在人多的地方對他很不利,最後隻能帶著她回家,回到別墅,白少棠將英歡安頓在二樓的主臥室裏,然後自己去了書房,他必須重新布署那批可卡因的去向,他相信,自己已經被警方盯上了,現在隻要禍水東引,就絕不會牽扯到他頭上。
莫相離的傷口日漸愈合,氣色也已經好起來,等她想起來自己已經失蹤了好幾天,瑪麗雅不知道會不會著急時,她立即拿醫院的電話打回家,瑪麗雅接到電話,感動得都要哭了,她道:“莫小姐,你跑哪裏去了,我見你沒有回來,通知了時小姐,時小姐現在也在這裏……”
她失蹤了好幾日,瑪麗雅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找不到她,最後隻能打電話通知時小新,時小新接到電話,當下便搭飛機趕了來,兩人像沒頭蒼蠅似的報案立案找人。
結果人仰馬翻時,莫相離卻主動現身,時小新聽到瑪麗雅叫著莫小姐三個字,也不等她說完,劈手就將電話奪了過去,衝著電話怒吼道:“莫相離,你到底還當我是不是你的朋友,你不聲不響的失蹤了五天,你不知道我會著急,為什麽連個電話也不打?”
莫相離將聽筒拿離自己的耳朵,被她這樣吼下去,不聾也聾了,等時小新一通發泄完後,她道:“對不起,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我才沒有來得及通知你,我現在在醫院裏。”
莫相離說這話時,實在心虛,她忙什麽啊,隻是沒有記起要通知她們,但是她不敢說實話,怕時小新發飆衝來醫院殺了她。“你在忙什麽,忙得電話也打不通,家也不歸?”
“我生孩子了。”莫相離無奈道。
“什麽?”時小新驚得跳起來,“預產期不是下月初嗎?怎麽會現在就生了?”時小新早已經向池城請好假,等著她生孩子來照顧她月子,結果聽到這個消息,她差點就炸毛了。
莫相離無奈的笑了笑,道:“我早產了。”
“你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我馬上去看你。”時小新立即道。
莫相離隻好報了醫院與病房,她還想說什麽,時小新已經“啪”一聲掛了電話,嚇得她脖子縮了縮,就好像那電話是砸在她頭上的。她無奈的瞪著嘟聲不斷的聽筒,時小新這風風火火的性子真是要不得。
一個小時後,時小新已經殺來醫院,她在醫院門口碰到景柏然,略有些詫異,“你怎麽在這裏?”
景柏然瞥了她一眼,然後不理她,那些日子他日日去時小新住的地方站崗,希望她能告訴看在他的誠意的份上告訴他莫相離在什麽地方,但是她卻什麽話也沒說,若不是從電視上看到莫相離,他現在恐怕也沒找到她。
時小新追上來,“你早就知道阿離在這裏對不對,你卻不通知我,景柏然,你太過分了。”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在何處,現在來怪我,你不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景柏然說著風涼話,她現在總算也明白要找一個人卻找不到的滋味了吧。
“這怎麽一樣?阿離說過不讓我告訴你她去了哪裏,再說你做了對不起阿離的事,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時小新死不認錯,她追在景柏然後麵,怒道。
景柏然不理她,將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則貫徹到底,他走進電梯,時小新也連忙跟進去,“你是怎麽知道阿離在這裏的?我不信你能那麽神通光大知道她的去處。”
“……”景柏然不說話,存心好奇死她,時小新見他不搭話,也不追問了,反正過程不重要,結果是他已經找到了莫相離,現在是該他得瑟。
出了電梯,迎麵走來一名護士,見到景柏然時,那名護士道:“景先生,看到你正好,骨髓化驗結果出來了,大衛醫生讓你去一趟醫生辦公室。”
景柏然點點頭,然後將手中的保溫桶遞給時小新,淡聲道:“她在10號病房,你先過去吧。”說著向大衛的辦公室走去。
時小新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生疑,她連忙拽住護士的手,道:“你們剛才說的骨髓化驗什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景柏然得了什麽病?”
“不是景先生得了病,是孩子得了地中海貧血症,現在已經確診是重型,孩子兩三個月後就會慢慢開始反應。”護士瞧了她一眼,無奈道:“囝囝也很可憐,早產身體本就不好,現在還患了地中海貧血症,也不知道之前那些醫院怎麽做的產檢,竟然沒發現孩子不健康,生下來讓她受罪,真是太可憐了。”
時小新腦門“轟”一聲炸開,她急道:“什麽是地中海貧血症?你說清楚點。”
“就是……”護士還沒有解釋,就見到站在時小新身後的莫相離,她臉色一白,下意識住嘴,“莫小姐……”
莫相離的身子搖搖欲墜,時小新轉過身去,連忙奔到她身邊扶住她,“阿離,你要不要緊?”
莫相離撐著時小新的手,目光逼視著護士,“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次。”這幾**心裏一直不安,去問大衛時,他一直推說檢查結果沒有下來,現在護士卻說已經確診是地中海貧血症,她哪裏經受得起這個打擊?
“莫小姐,景先生讓我們不要告訴你,他……”護士慌張地看著莫相離,都怪自己嘴快,怎麽那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莫相離難以置信地看著護士,這麽說其實檢查結果早已經下來了,隻是一直瞞著她,為什麽要瞞著她,她才是囝囝的媽媽,為什麽她得了病,她這個做媽媽的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莫相離越想越氣,她掙開時小新的手,就向大衛的辦公室走去,她要去問清楚,他們憑什麽瞞著她?
景柏然到了大衛的辦公室,見到大衛垂頭喪氣地看著他,他心一驚,連忙問道:“怎麽樣,我的骨髓有沒有辦法救我的女兒?”昨天下午他就已經知道囝囝得了地中海貧血症,並且還是最嚴重的類型,現在她的身體還看不出有任何貧血的症狀,可是三個月後,她就會慢慢出現所有不良反應。得到這個消息,他到醫院頂樓抽了一下午的煙。
老天為什麽對他們這麽殘忍,為什麽要對他女兒這麽殘忍?
大衛頹然地看向他,將檢驗結果遞給景柏然,道:“你自己看看吧。”景柏然接過檢驗報告單,迅速瀏覽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後一欄,譯成中文的意思便是:他也是帶因者。
景柏然狠狠倒抽一口涼氣,“大衛,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也救不了你的女兒,Eric,我建議你回國去,那裏有你們的血庫,隻有在那裏才能找到配型的骨髓,我們實在無能為力。”大衛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束手無策。
景柏然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他還記得抱著囝囝溫軟身子的感覺,那樣弱小那樣輕盈,為什麽她剛生下來就要承受這些痛苦?頹然的站起來,頹然地走出辦公室,景柏然在想,自己該怎麽說服莫相離回國。
然而走出醫生辦公室時,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莫相離,她整個人一直在發抖,也許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了,他走過去,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幾日,他承受的痛苦隨時都能將他擊倒,可是他不能倒,如果他倒下了,莫相離該怎麽辦,囝囝該怎麽辦?
莫相離泫然若泣,她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景柏然,你告訴我,我聽錯了,囝囝沒有生病,她沒有。”
景柏然垂下眼瞼,他做了那麽多,怕的就是見到她現在這副痛苦卻又隱忍的模樣,如果可以,他寧願獨自承受痛苦,可是已經瞞不住了,“阿離,你沒有聽錯,囝囝確實是患上了地中海貧血症。”
聽到景柏然的話,莫相離隻覺得天塌地陷,她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住,景柏然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的身子撈進懷裏,急道:“不要擔心,她會沒事的,我不會讓她有事。”
莫相離沒有哭,她知道現在哭也無濟於事,她從景柏然的懷裏掙脫出來,她平靜地看著他,“我們回國吧,那裏是我們大中華的血庫,我一定會找到跟囝囝相配的骨髓的。”
她已經軟弱了太久,從現在開始,她要堅強起來,她的孩子需要她。
景柏然看著莫相離強自鎮定的臉,他多麽希望她能夠放下一切,躲在她懷裏好好哭一場。可是他知道,他再也不能為她遮風擋雨。時小新看著莫相離倔強的背影,她能感覺到她心底的絕望,她疾走幾步追上去,道:“阿離,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沒人會笑話你的。”
莫相離強打起精神來,她衝時小新笑了笑,道:“我不哭,囝囝還等著我去照顧她,我不能倒下。”
時小新心尖一痛,老天為什麽這麽殘忍?阿離有多期盼這個孩子出生?為什麽囝囝會得了那麽恐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