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想頭豬也比想他強
莫相離驟然回過頭去,路燈下,那人背光而站,高大健碩的身軀站得筆直。離得這麽遠,她仍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而不可忽視的威懾力。
她訝然道:“是你。”真是神速,這麽快就抄到時小新的老巢了,難怪她要逃。
池城未動,靜靜地盯著莫相離,聲音沙啞的問:“她在哪裏?”
莫相離雙手環胸,挑釁地回視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她是我的女人。”
“嗬。”莫相離冷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女人多得是,又何愁少了她一個?你既然給不起她要的,就別來騷擾她。”
池城盯著她,他的目光就像是獵豹盯著獵物的眼神,在這悶熱的夏夜,莫相離忍不住遍體生寒。
可是她仗著自己一身武藝,傲然抬頭瞪他,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她怎麽也不能掉了範兒。
池城輕蔑地笑了笑,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他冷冷道:“如果你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他拍了拍手,立即就有兩名身著黑色西裝的魁梧男子從花壇的黑暗處走了出來。
莫相離咬咬牙,恨聲道:“你若敢對我怎麽樣,我敢保證,即使你找到小新,她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不如我們走著瞧。”池城說完,那兩名男子已經近在莫相離眼前,就在他們的手將要碰到莫相離時,旁邊又有一道聲音適時響起。
“City,要動我的女人,是否該向我打聲招呼?”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人,他信步走來,似走在光束中,將他身後的黑暗一一點亮。
莫相離偏頭望去,來人不是景柏然是誰?這個妖孽上身穿著白色棉質T恤,大氣V領的款式,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隱約可見,下身深藍色的牛仔褲,很隨性的穿著,卻又給人一種疏離的高貴氣質。
她打量他,他也正凝視她。
莫相離觸上那雙會發電的丹鳳眼時,全身一麻,下意識撇開頭去。幾個小時不見,她發現,她竟然有些想他。
但一想起盛氣淩人的洛琳,她忙打消這個念頭,心想:想頭豬也比想他強。
莫相離正胡思亂想時,景柏然已經走到池城身邊。兩人是舊識,更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
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人在不斷的爭鋒中,竟也漸漸成了好朋友。
但此時的情況有點詭異,景柏然剛走到池城麵前,池城就掄起拳頭向他砸來。景柏然眼疾手快,身形一晃,就避開了他的拳頭,右腳已經直掃池城的雙腿。
池城淩空騰起,雙拳如幻似影的連連攻向景柏然的麵門……
這樣的急變,令莫相離吃了一驚,三兩步搶上前去,卻被兩名西裝男子擋住了去路,一人見她著急,忙解釋說:“少爺與景先生在切磋武藝,莫小姐莫急。”
莫相離見這兩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再看那邊兩人連連向對方揮拳,奇快的動作,變幻無窮的招式,引起路人一陣叫好聲。
莫相離這才放了心,仔細看著兩人對打,兩人身形挺拔,一來一往間,明明是蠻橫的肉搏,卻能打出飄逸的姿態,實在叫人歎為觀止。
透過兩人,莫相離似乎看到兩名古裝男子正持劍對戰,每一招都瀟灑至極,每一招都酣暢淋漓。
熱血衝動下,她不管不顧,學著拉拉隊又跳又喊:“景柏然,加油!景柏然,加油!……”
突如其來的聲音,引來路人側目,景柏然偏頭望向她,她正可笑的為他搖旗呐喊,他微微失神。
正是這空檔,池城一拳已經招呼過來,景柏然急中生智,雙拳化掌,擋住他的攻勢,自己卻被震得連連後退,池城收招,輕笑一聲,“承讓。”
四周立即響起如雷的鼓掌聲。
景柏然微微一笑,輸得灑脫,“三日後,我會將你要的人帶到你麵前。”
原來剛才的話,他聽得一字不漏。
“多謝。”池城笑道,多年來,他們已經養成默契,隻要遇到相爭的事物,便以拳決勝,若非他剛才因莫相離短暫失神,他贏不了他。
再看一眼向他們急奔而來的莫相離,池城笑了笑,說:“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你確定你能放棄你的鶯鶯燕燕?”
景柏然但笑不語,他懂池城話中的深意,不過這是他與莫相離之間的事,無須他插手,“你還是想想怎麽解決那個讓你頭痛的女人吧。”
莫相離奔到景柏然身邊時,池城已經帶著他的人上車走了,莫相離焦急地上下打量景柏然,見他沒有受傷,這才籲了口氣。
景柏然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裏,忍不住打趣道:“怎麽,關心我?”
莫相離這口氣還沒籲完,因他的話一下子嗆進氣管裏,一陣猛咳,咳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景柏然見狀,連忙伸手輕拍她的背,然後寵溺的說:“我知道你關心我,讓我說中心事也不用這麽激動。”
“激動你個大頭鬼。”莫相離揮開他的手,拒不承認自己確實是關心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她抬起頭望著他,鬱悶道:“你們怎麽都知道這裏?”
這裏可是她與時小新的秘密基地,是她們在美國讀書時,利用假日打工賺的錢買下的公寓,就連雙方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們卻能找來,真是厲害。
“你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我還知道時小新今天上午找過你。”景柏然氣定神閑的說,靜看莫相離的反應。
莫相離聞言,驚得差點跳起來,“你跟蹤我?!”
景柏然但笑不語,任她胡思亂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說:“逃家的小妻子,該回家了。”
小妻子!!
莫相離承認,自己因為這三個字短暫心悸,心悸之後,她想起洛琳,卻又心疼起來,“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當心咬了舌頭。再說了,那裏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景柏然強硬的說,語氣很不好,她的一再抗拒讓他心裏很不舒服。憶起剛才她對鬱樹那一笑,他的心如蟻在噬,他不準她對別的男人那樣笑。
莫相離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本來心情也不好,偏偏景柏然還來招惹她,她當下不客氣的說:“景柏然,我不想跟你吵,放開我,否則我告你囚禁他人人身自由。”
景柏然當下沉了臉,他牢牢抱緊莫相離,冷笑道:“剛認識一個懂點法律的男人,就知道拿法律來壓人了,莫相離,你知道我不會吃這一套。”
莫相離錯愕的看著他隱約含怒的臉,這才明白他將剛才她從鬱樹車裏下來的那一幕盡收眼底,她笑了笑,又笑了笑,不知不覺,心情雨過天晴。
她湊近他,路燈下,她與他的距離近到可以數清對方的眼睫毛,她促狹地眨眨眼,“你別告訴我,你在吃醋?”
看清她眼底的笑意,景柏然惱羞成怒,為掩飾被她言中的心事,他一把扯過她,頭一低,含住她的唇。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親吻,他的吻似裹了風雨之勢,狠狠地咬著她的唇。
莫相離唇上一疼,背脊抵上電線杆,她扭頭要避開他的吻,他卻不允許,一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下巴,迫她納進他伸過來的舌。
他席卷一番還不夠,吮得她舌頭都麻了,還不肯放過,咬著她的下唇廝磨,手掐著她的腰,把她攬向自己,兩人間再也沒有一絲縫隙。
唇,緊密相貼;鼻息,互相縈繞。
如此近的距離,心卻很遠很遠。
莫相離掙脫不開他,被動承受他給予的吻,她微微睜開眼睛,目光觸及眼前冷靜的男人,唇舌如此瘋狂的糾纏,他卻絲毫不受影響,仿佛自始至終,都冷靜地看著她沉淪。
“轟”,腦子似被什麽轟然炸開,她腦中一片空白,隻剩本能猛然推開他,她惱怒的吼道:“景柏然,夠了。”
狠瞪他一眼,莫相離轉身就走,步子還未邁出去,景柏然已經扣住她的手,嗓音微啞,問:“去哪?”
“去哪都不關你的事,放手。”她很生氣,生氣他的冷靜,更生氣自己的動情。她怎麽能對一個花花公子動情,他有未婚妻,更有許多紅粉佳人。她明知道自己隻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卻還是忍不住為他動心。
她討厭這樣不受控製的自己。
景柏然眉頭攥緊,他一使力,便將她重新拉進懷裏,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視他的目光,“你又在發什麽神經?”
這句話,不期然的觸中莫相離心中的痛楚,她頓時像一隻刺蝟豎起全身的刺,毫不留情的攻擊他,“是,我確實是在發神經,否則我怎麽會明知道你有未婚妻,還與你簽下那種荒唐的契約,成為你們婚約的第三者,景柏然,你憑什麽讓我如此狼狽?”
莫相離越說越生氣,胸膛急劇起伏,全身都因激烈的情緒而顫抖著,這番話說出口,她抑鬱的心情卻並沒因此而輕鬆,反而更加難受。
他一定受不了這樣斤斤計較的她吧,如此也好。
景柏然定定地望著她,薄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的話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