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他19

  頂著小二憐憫的目光,孟向文笑著讓他端回去“抱歉,可能是他沒說清楚,我們要的是薑糖水,我那侍從昨日洗了涼水澡,有些鼻塞,但她不喜歡生薑的味又喜歡甜食,所以點了薑糖水,不過她現在出去了,回頭等她回來你再送一份上來。”


  小二將信將疑,但總覺得這個解釋真實性更大一點,畢竟這位小姐也不像身體不適不利生育的樣子。


  孟向文在小二走後去了隔壁找蕭平,看到紅糖水她才想起來,剛才樓下的情景蕭平不知道有沒有尷尬。倒是沒想到他會主動給她送一碗紅糖水。


  蕭平看到孟向文進來沒想像以往那樣不冷不熱,下意識站起身,微微有些尷尬地指了指有軟墊的椅子“坐。”


  孟向文坐了,看向他笑說“你讓人給我送紅糖水了”


  蕭平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嗯,你還好吧。”


  孟向文說“我沒事,不過你以後別送紅糖水這種東西。”


  蕭平無意識地用拇指揉搓著食指,聽到這句話動作頓住,沉沉地看向孟向文“嗯”


  孟向文解釋“在大慶,給女人送紅糖水是懷疑她的生育能力,這對女子的羞辱程度大概相當於給女人戴綠帽。”


  蕭平是不覺得給女人帶綠帽有什麽好羞辱的,但是他告訴自己這是在大慶,然後性轉了一下,明白了,孟向文的意思是,這裏的女人收到紅糖水相當於一個男人被質疑不會生育

  嗯,的確感覺被羞辱到了。


  但是,“那你們時吃什麽不不難受嗎”


  孟向文抬抬手臂站起身跳了跳“不難受啊,有什麽好難受的,”她做了一個公主抱的動作,“信不信我現在也能抱著你繞著屋子轉幾圈。”


  蕭平原本好奇的臉頓時黑了,手捏著椅子把手就像在捏孟向文“不必了,隨便你難不難受。”


  孟向文笑嘻嘻地湊到他眼前,懟了一張大臉在他麵前“嘻嘻,明明是關心我吧,哎呦,小平平你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呀”


  蕭平臉黑如鍋底,一把推開人瞪著她“你有點女人的樣子吧”


  孟向文攤手“你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看這滿大街的女人,我和她們有什麽不同嗎”


  話剛落,臨街的窗口傳來一個女子大嗓門的說話聲“姐妹們,晚上下了工咱們去綠柳巷啊,聽說新來了一個小倌,又白又嫩。”


  “得了吧,扛一天的包不夠看一眼的,拿回家給夫郎還能貼心貼肺呢”


  蕭平和孟向文無言地互相看著對方。


  孟向文先笑出來“我懂了,你覺得這種更有女人味,我太含蓄了”


  蕭平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到那兩個女人說話的神態,整個人都不好了“閉嘴”


  樓下話題不斷延伸,開始討論哪種男人更好看,蕭平大步走過去,咣咣咣把窗全都關上了。關好鎖死,他皺著眉盯著孟向文,眼神危險“不許和她們學否則我”


  孟向文叉腰“你怎麽公子哥哥喲,低頭看看你踩的地兒,這不是你們衛國,她們這不是正常女人的反應嗎,哪個好看的男郎女人不喜歡啊,聊一聊喜好說一說家裏的夫郎怎麽了。”


  蕭平忍下一口氣,不想顯得自己在威脅人,但說話聲音還是多了一絲寒氣“我不是說這個,是綠柳巷,你不許學,還是”他的眼神陡然犀利,“你以前經常去”


  孟向文就覺得自己作為女人的尊嚴受到了冒犯,雙手抱胸“我去了怎麽了誰家少女不風流啊”


  蕭平死死瞪著她。


  孟向文奇怪了,摸摸下巴“我去花街你生什麽氣啊你是在生氣吧”


  蕭平咬著牙,聲音都陰測測的“你哪裏看出我生氣了,關我什麽事。”


  大哥,哥哥,你全身上下陰氣沉沉的,說話聲音放到夜裏能當鬼片,還說沒生氣


  不對勁啊,這麽個冷心冷肺的人,怎麽就說著說著氣成這樣了


  她決定腳底抹油趕緊溜,惹不起還躲不起

  “我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回去躺躺。”


  蕭平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女人眼睛一轉,張嘴又是胡說八道,然後笑嘻嘻地轉身就跑,滿肚子氣就這麽被不上不下地卡著,沒著沒落,幾息之後,噗呲消散。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孟向文還是個玩心很重的孩子。


  洗硯天黑了才回來複命,找到了三個賣長毛兔的地方,孟向文敲定,明天去其中一家挑兔子。


  第二天,三人吃完早餐去賣家那。


  蕭平對於動作靈活還分心照顧他的孟向文依舊不太適應,他的記憶裏,還是娘親在月信期間虛弱疲憊的模樣,到了地兒,他都還有些恍惚。


  長毛兔是常隴特有的一種兔子,兔子毛比一般的兔子長一些,而且更密更柔,一隻品相好的白色長毛兔就好像一團雪球,深受人們喜愛。


  孟向文看了看這家店的兔子,雪白的有,黑白相間、灰色、全黑的都有,她看向蕭平“你喜歡哪個”


  恍惚中的蕭平對上她的視線,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隨便,你喜歡哪個都行。”


  孟向文就哄著“我覺得哪個都好看,主要還是你喜歡才好,千金難買心頭愛嘛,你的想法更重要。”


  蕭平又覺得有些違和了,孟向文這語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她當女人哄了。但不得不說,被重視被捧著的感覺還是很舒服的,至少蕭平此刻心情比較愉悅,就好像被順毛的貓一樣,雖然內心吐槽孟向文這種行徑,人卻誠實地低頭去看兔子了。這種品種的兔子他以前從沒見過,的確是挺好奇的。


  賣家把兔子一窩一窩地關在大籠子裏,籠子裏有水有食物,為了顧客感官更好,兔籠被打掃得很幹淨整潔。


  蕭平一一看過去,看到第二隻籠子時,剛才平靜的第一隻籠子突然動靜大了起來,所有人目光都聚集過去。


  隻見到一黑一白兩隻兔子為了一紮草料擠在了一起,然後爆發衝突,互相頂來撞去,奶凶奶凶地衝著對方露出大兔牙。


  大家看得發笑。


  就當大家以為兔子打架也就這樣時,另一隻毛色純淨的白兔飛快地衝了過來,圓圓的身子一下子壓到了白兔身上,後腿一蹬,踹開了一臉凶相的黑兔,低頭快速搶走草料,蹬著四條腿跑到了角落,吭哧吭哧開吃


  親眼見證這猝不及防一幕的人類目瞪口呆。


  蕭平勾起嘴角“就它吧。”


  孟向文點點頭“挺好的,像你。”


  蕭平的眼刀立刻飛了過來。


  孟向文被他訓練出來了,完全不受影響。


  回去的路上,她看著蕭平抱著白兔順毛喂食,突然有一種感覺,在蕭家人眼裏,蕭平就是這隻看似可愛純潔的白兔,躲在角落裏,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時猛地出手,把鬥爭雙方全都壓倒擊敗。而在她的眼裏,蕭平其實更像那隻黑兔,看上去黑漆漆的,很凶猛的樣子,張牙舞爪也的確很有氣勢,但是實際什麽都沒做,就是一隻沒什麽殺傷力長得黑的兔子而已。


  “你給它起個名字”想到他對自己其實還不錯,孟向文對蕭平的態度更好了。


  蕭平捏著一根蘿卜看白兔伸著脖子吃,三掰唇飛快張合,兔牙的咬合力驚人。聽到孟向文的話,嘴角一勾“叫二傻。”


  哈


  “為什麽”這兔子精著呢,哪裏傻了,傻的那兩隻還在那籠子裏帶著等人買呢。


  “因為我們家已經有大傻了。”


  孟向文


  “你不要告訴我,你指的是我。”


  蕭平抬眼看了她一眼“還好,不算徹底傻。”


  孟向文抓起店家送的那包草扔到他頭上“你們家也就你自己一個,大傻這名號隻有你配擁有”


  掉出捆紮的一二根草料掛在蕭平頭上,他聽到這話,眼神黯淡下來,低著臉不再說話。


  孟向文想笑的嘴角緩緩收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了紮他心的話

  “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你先說我傻的。”她弱下語氣道歉。


  蕭平平靜地說“不用道歉,你說的對。”


  孟向文雖然覺得自己沒錯,但不可避免還是有些內疚,因為自己無意中的揭了人傷疤。


  不自在的她掏出一根草湊過去喂兔子,笑著緩和氣氛“兔子也是有尊嚴的,你讀書多,再想想”


  蕭平垂眼看著她逗兔子,摸了摸兔子毛絨絨的腦袋“叫孟茯苓。”


  孟向文嘀咕“茯苓可以有,雪白雪白的,的確像,為什麽要加個孟姓聽起來不奇怪嗎”我嚴重懷疑你還是在影射我,但是我不敢說。


  蕭平淺笑著沒理會她。


  回到客棧,兔子還是被蕭平扔到了孟向文的房間,因為他不喜歡和兔子呆在一起,美其名曰讓它和向善作伴,聆聽佛法

  洗硯內心瘋狂吐槽兩人,繞來繞去,最後都是她在養這些小東西本來出門是跟著小姐見世麵,專職照顧小姐一人,後來多了一個蕭平也就算了,好歹是個大活人,現在先後又多了鳥和兔子領著一份工的工資,做了四份工的活,洗硯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孟向文並沒有體會到洗硯的不容易,還覺得她看兔子吃蘿卜能看兩盞茶,非常樂在其中,也明顯太空了。


  太空閑的生活沒有樂趣,她研究了一下周邊的風景名勝,決定去爬常隴著名的虞山。


  虞山有瀑布深潭,在雨水多的季節裏尤為壯觀,最近常隴正好到了雨季,是爬虞山看虞山瀑布的好時機。


  古代的山路遠比現代難走,尤其是這種觀景的山,去的人不多,山路可能都沒徹底走出來,出發前需要帶足工具做好準備。


  洗硯和孟向文各背了一包袱的野外用具,蕭平看不過去,無論孟向文是哪裏的女人,他都沒法讓女子負重自己空手出行,於是讓孟向文把東西給他。


  孟向文拒絕不過,隻好包了又一包袱的零嘴吃食,用哄人的語氣“那你幫我們拿這些吃的,我們去瀑布下野餐,這可是我們所有的幹糧,比工具重要多了,你可要看管好。”


  蕭平越來越覺得自己在這兩個女人眼裏是廢物。


  出發登山那天的天氣很好,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停了,三人趕著馬車到了山腳下,將馬車托給山下的農家照料,三人徒步上山。


  收了銀子的農家十分熱心,在他們離開前,婦人還從自家拿了驅蛇蟲的藥送她們“我經常上山,這藥很有用,最近神仙潭的確漲水了,瀑布特別大,你們順著大家踩出來的山路上去,半山腰就能看到。”


  孟向文道謝,接了藥包。


  他們走出不遠後,婦人的夫郎從屋內走出來“這些有錢人就愛去看什麽山啊水啊,不都一個樣”


  “你管人家看什麽,趕緊把肉幹拿出來曬曬,難得出來一個大晴天,再不曬轉眼又下雨”


  說話間,小院忙碌了起來。


  往山上走的孟向文三人正在做準備工作,孟向文點了一顆香料塞進一個精致小巧的香爐,然後把三人身上都熏染了一遍。


  “出門給你的香包帶了吧”孟向文同蕭平確定,“這個香與香包的香相輔相成,能驅趕蛇蟲五步之外。”


  蕭平以前在宮裏都沒見過這麽靈的香,好奇地捏著香包“這麽有用那你怎麽還收了老農的藥”


  孟向文收起香爐打頭往前走“人家一片好心,而且這種東西他們當地人用的更有效,多拿一些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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