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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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閑魚來說,和師兄們的分別隻在昨日,可對於晴明和保憲而言,這一別已是四十年。這些年來,他們也並非沒有來伊賀探望過,可每一次也隻能隔著禦簾遠遠地遙望她沉睡的樣子,唯恐他們的氣息,將她從封印的保護中喚醒。
保憲抱著閑魚的雙手止不住的發顫,他摸摸她的頭發,又摸摸她的臉,那細致的手感,溫暖的體溫,讓相隔四十年而產生的不真實感一點點消失,他好一會兒才收緊手臂,將和記憶中沒有任何變化的師妹抱緊。他哽咽著,語句也斷斷續續,沙啞的不成音道:“師妹…乖…乖……”還好,還好他撐到了現代,若是錯過了,那這孩子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平安朝男女平均壽命極短,公卿貴族30多歲便壽終的不在少數,保憲這些年一直很擔心,擔心他撐不到師妹醒來。
聽到大師兄的話,將臉埋入他懷裏的閑魚忍不住收緊了手臂,她閉上眼睛,臉頰摩擦著他的衣服。大師兄…瘦了好多……衣服上除了熟悉的熏香,還有淡淡的草藥味。意識到什麽,閑魚緩緩地鬆開手,自然的改抓著他的袖子道:“大師兄,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師妹啊。知道你要醒,就趕快過來了。”保憲的歡喜溢於言表,他兩手捧著閑魚的臉蛋搓了搓,道:“我家的阿魚還是這麽漂亮,就是瘦了點,臉都不圓了。等會兒師兄給你做好吃的,都得補回來。”
“嗯。”閑魚點點頭,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藍狩衣青年,他眼角的紅紋似乎比分別前更豔麗了些,但那張臉依舊好看的出奇。接觸到她的視線,晴明眨了下眼睛,朝她張開手道:“師妹。”
熟悉的聲音再次讓閑魚濕了眼眶,她撲進他懷裏,用力的摟緊他的腰。
以晴明的視角,低下頭隻能看到圓滾滾的發頂,他伸手摸了摸她柔潤的發絲,輕聲道:“我們來看你了。”他和大師兄,早就不在年輕,隻有師妹仍然停留在14歲那年的時光。縱然知道歲月殘酷,人總要成長,可是他似乎是老了,也變得膽小了,他不想師妹這麽快長大,所以選擇和大師兄一樣,為她回到四十年前的過去,讓她慢一點追上。
晴明和保憲早就知道,閑魚真正的住所不在神社而是風神大人的神域境,他們這些年也不隻一次來伊賀探望她,所以對這裏並不陌生。盡管如此,在閑魚興致勃勃的拉著他們介紹的時候,兩人還是默契的選擇配合,況且前幾次來神境的時候,師妹未醒,他們也沒什麽心思觀賞風景。
神域境的四季轉變與外界不同,是隨著神明大人的意願變動,閑魚睜開眼睛的時候,這裏便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她便在落雪般飄灑花瓣的櫻樹下,拆起師兄們帶來的禮物。
各種色彩花紋的布料被展開,其中還有稀罕且名貴的綢緞,亂看的雙眼發光,道:“好漂亮啊!這個是現在京都在流行的花蝶紋吧,我之前在郡司那邊看到過,保憲先生帶來的要精致好多!”
“你們看這匹,是櫻川紋,櫻花和水波的組合,修改過後一反最初的清雅風,用上金線格外華麗!”次郎讚歎道。想不到除妖回來之後就遇到這樣的好事,被大哥禁酒的鬱悶也衝淡了些,他拿著布料往閑魚身上比劃道:“這種色彩阿魚穿還太早了,倒是可以做正裝,日常用的衣服還是亂你手邊的那種少女風更合適。”
“但是華麗風很適合次郎啊。”閑魚翻出匹鮮明的藍色,眼睛一亮道:“亂快來看,這個好適合你!”
“這個時代已經開始有金魚紋了,簡直是藝術品嘛。”清光將拉開的布料再次收好放到閑魚身邊,這些就算是過上幾百年也不會過時。
“俺果然不能理解。”陸奧守吉行單手托著下巴看閑魚幾人興奮的翻著布料,忽然冒出一句道:“魚姬是巫女吧,準確來說是神主,能穿的衣服不是有定製嗎?這些布料就算做成成衣也穿不上吧。”
“衣服的話,怎麽樣都沒有差別,好不好看不重要。”同田貫正國兩手插在袖子裏似乎不在意道。
“強大和帥氣當然是要共存的,你們這是沒有追求啊。”和泉守兼定反駁道。
“說的不錯,外表和實力並不相悖。不過和缺少鑒賞能力的家夥說再多也無用,這種事還是得用實力證明。”蜂須賀虎徹站在了和泉守兼定這邊。
看著他們爭執成一團,保憲忽然笑了起來,閑魚麵露茫然,而保憲目光幽遠,笑道:“葉王當年也說過差不多的話。”那時候師妹剛離開京都,他到底是男子,也不知要寄出什麽花色的衣服比較好,便拉了師弟去布鋪和女子們討論。葉王大概是煩了,便來說師妹是巫女,根本穿不上那樣的衣服。
晴明似乎也想到當年的事,忍不住跟著輕笑出聲,接著便聽到大師兄道:“你二師兄也這麽認為。”晴明笑容一頓,苦笑道:“大師兄記得真清楚啊。”他其實和葉王一樣,聽到逛街便怵頭。平日裏大師兄體力差總說累,可逛起街卻沒完沒,一個鋪子反複登門,也不嫌腳疼。
閑魚環起保憲的手臂道:“其實晴明師兄和葉老三…咳葉王師兄,說的也沒錯,我確實用不到這麽多衣服。”保憲拍拍閑魚的手背,靠著她道:“怎麽沒用?你看,你現在靠著我,不靠晴明啊。”他說完,閑魚便甜甜的笑了起來,貼大師兄貼的更近了。保憲愜意的眯眼,又道:“我當時就說了,這些衣服啊,女孩們可以不穿也可以不喜歡,但是不能沒有。”
“是是,大師兄說得對,師弟受教了。”晴明這些年可被念叨怕了,忙道。
“你受教個什麽啊,到現在也沒有成家,要早聽我的哪會連個子嗣都沒留下。”也虧得有泰明了。保憲想到這裏便歎息道:“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小師弟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還挑不挑食,那孩子本來就是高個,再瘦一些不就成竹竿了,那多不好看啊。這點晴明倒是省心,從小就能吃。”
“大師兄……”晴明尷尬,他都這麽大年紀了,就不要再提這種事了。
“好好,我不說了。”保憲拍了下膝蓋道。他回頭從包裹裏翻找出厚厚的幾本書,伸長手臂離遠眯眼分辨了會兒,才拿到閑魚麵前道:“這本是你晴明師兄的術式記錄,另一個是我補的解析。”
“……”閑魚盯著大師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師妹?”保憲疑惑。
“啊…好,我這就看。”閑魚趕忙從保憲手裏接過書道。
“也不急啊,先吃過飯慢慢看吧。”說著,保憲緩慢的站起身,單手習慣性的扶了下後腰道:“光忠先生在廚房忙活吧,我過去幫忙,讓師妹嚐嚐我的手藝。現在我也不差葉王什麽了,你小師弟那麽挑食的人,上次化身到凡間的時候都沒挑嘴。”
張了張嘴,閑魚跟著站起身,道:“嗯…大師兄做的肯定好吃。”
保憲聽了,臉上更為燦爛,俯身揉揉師妹的發頂道:“上次在大江山也沒有吃到糖醋魚,今天師兄給你做吧。對了,我包袱裏還有些調味品……”說著他按著膝上彎下腰,將包裹打開。閑魚見狀趕忙跑了過去,把包裹抱在懷裏道:“大師兄,上次說好了我會和你一起做的!”
“那好,師妹幫我打下手吧。”保憲直起身,就這樣被師妹親親密密的挽著,一同向廚房走去。
晴明見狀放下手中搖擺的折扇,抿了口鶯丸遞來的茶低頭不語。師妹注意到了吧,大師兄看不清近處的東西,也無法順利的起落……可是,她什麽都沒說。
飯後,晴明將從京中帶來,被層層封印所束縛的箱子放到閑魚麵前。在她疑問的目光中,一邊拆封印,一邊解釋道:“師妹你看。”裏麵裝著的,赫然是三神器之中的八咫鏡和天叢雲劍,可不同於閑魚當年所見到的,此時的八咫鏡布滿裂痕,連天叢雲劍上也鏽跡斑斑。
“這是怎麽回事?!”閑魚難掩震驚道。
“師妹沉睡之後,水蛭子又試圖衝擊封印,為了加固陰界之門,三神器耗盡了力量。”晴明拿起破爛的八咫鏡,道:“天皇命我將神器帶來,希望由鍛造神修複。”而八尺瓊勾玉非鍛造品,目前供奉在伊勢神宮,等待它吸收月華自行修複。
“這樣啊,不過連大人去海上庇佑船隻了,晚會兒才會回來。”曾持天叢雲劍戰鬥過,閑魚也不希望看到它這個樣子。神劍似乎也記得她的靈力,並未排斥被她掌握,反倒是親切的回應她的力量。
“師妹既然是鍛造神的巫女,也自然精通鍛造之術吧,隻是修複神器表麵,不會消耗你的力量。”晴明建議道,反正修複神器所用的是神明賜予的力量。
“我可以試試。”閑魚頗為自信的應道,隻是把裂縫填平,感覺很容易,應該沒有給手機貼膜難。她話音剛落,便見原本坐在不遠處的三日月和髭切忽然站起身挪到了她麵前,閑魚見狀不解道:“你們倆有事?”
“沒有,隻是想湊個熱鬧。”三日月笑道。
閑魚奇怪的看了倆人一眼,便將天叢雲劍握在手中,她回想起曾經修複山姥切時那份熟悉的灼熱,並嚐試著再次將那力量引導出來。隨著閑魚牽引出神力,天叢雲劍的劍身化為一片赤紅的炎流,保憲大吃一驚,趕忙伸手阻止,晴明卻攔住他道:“大師兄你看,師妹並不覺得燙。”
不僅是不覺得燙,那赤紅的劍身在閑魚手中像泥巴一樣滾動,卻無法傷害到她的皮膚。她手握著劍身,用手指一點點將劍上的縫隙磨平,可卻又覺得怎麽看都不夠平坦,故而直接將手掌壓下,可是結果卻讓劍中心整個凹了進去。閑魚嚇了一跳,有些慌亂起來,趕忙想把劍身再扯平,可是當她拉動劍尖的時候,隻是將神劍拔出絲來,卻沒有讓凹起的地方變直。
那絲應該是神劍的神脈吧……
山姥切國廣緩緩地移動到堀川國廣身後。
看著師妹手裏的拔絲神劍,晴明沉默了幾秒,建議道:“師妹既然不怕燙,還是先捏回劍形吧。”
“好。”閑魚正著急呢,聽到晴明的建議,趕忙應下,她想象著劍的形狀,先將拔絲的劍團吧團吧成圓球,然後再開始重新塑形。
天叢雲劍是雙刃的直劍,於是閑魚先捏了個三角形,將尖端往上拉拽,然後兩手按住下麵,開始拽劍柄。閑魚記得,天叢雲劍沒有刀譚,是直接在最下麵有個把手一樣的東西,所以她便直接捏住三角形下方,往兩邊按壓按壓……
晴明眯起眼睛,看著師妹手裏逐漸成型的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形狀有點…奇怪啊。晴明說不出口的話,不代表別人也是,禦手杵剛回家,便看到小巫女手裏捏著個要打馬賽克的玩意兒,當場震驚道:“我的天啊,那個混蛋把□□拿給孩子玩的!!”
閑魚捏[橡皮泥]的手頓住。
可就在這個時候,將人類船隻平安送回岸邊的一目連回到了神域境,他剛一站定,便看到巫女捧了奇怪的玩意兒走了過來,急切道:“連大人快來幫幫我,這個要怎麽恢複原狀!”我靠可別是恢複不了啊,這可是三神器啊,得賠多少錢啊!!
神明冷靜的從閑魚手中接過那團東西,疑惑道:“要做陀螺嗎?”
“…這是天叢雲劍。”閑魚弱弱道。
“……”神明沉默。
“可、可以修嗎?”
“…可以。”重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