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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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公是屬於陰陽道的神明,他們居住在地底,既守護著一方平安,但也霸占著土地不允許任何生靈使用。他們的存在也使得人類在動土之前,必須請來陰陽師進行土公與地鎮祭儀式才能防止其作祟害人。由於土公不是妖魔而是神明,人類不能輕易將其打殺,這也使得土公作祟事件頻繁發生,他們掀起地震,傳播疾病,人類的畏懼,便是其成長的食糧。


  反咒隻進行了一半,當閑魚完整的按照逆順將神名們挨個念出時,此地的土公才會被完全解放。但半解的威力已經足夠強大,地震後鬆動的門軌讓門板搖搖欲墜,負責拉門的力士們臉上帶著心悸的冷汗,直到將門打開,才泄了勁迅速躲到一邊。


  古時相撲是神前儀式,力士們被征召到別宮開合石門也是一項光榮,不過現在看來,這拉門也是要命的工作。


  閑魚的目的隻是給門後人一點教訓,並不想連累無辜的力士,她暗自設了防護,才在諸人的目送下緩緩地進入別宮。誠惶誠恐的黑衣神官和眼帶怨毒的巫女在階下垂頭向她行禮,前者被嚇得不敢抬頭,而後者顯然是心有不甘。對於這種不懷好意的人,閑魚也懶得做表麵功夫,禮也不還直接進入別宮。她這樣的態度也讓那女子更為惱怒,忍不住嘀咕道:“有什麽好得意的,土公鎮不過是普通術式罷了。”


  一般情況下對這種自言自語式的嘀咕,當事人即便惱怒也不好直接回嘴,可偏偏閑魚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小心眼,她扭頭道:“我還會泰山府君祭和天曹地府祭的反咒。怎麽,你想試試嗎?”


  那女子下意識的就繃緊了嘴巴,在眾人的目光中羞怒的跺腳離開。


  泰山府君祭和天曹地府祭皆是延命消災的祭祀,反咒會是什麽效果,誰也不想去嚐試。


  見把人氣走了,閑魚才收回視線,在心裏哼著歌進入內室。別宮非神職人員勿入,山姥切國廣便和源氏武士們一同等在外麵,他靠近竹林轉了兩圈,依然覺得怪異。這地方妖氣如此濃重,卻過於安靜了,妖怪們都是無拘無束的存在,這般反常,倒像是被壓製了。


  謊報時辰導致閑魚是最晚一個到達的,別宮內室已經坐滿了等待調遣的巫女,她們也沒在意有沒有人遲到,各自沉醉在即將離京的憂鬱中。當然也有不少是自願修行或已經確定留京的女孩,她們臉上帶著與前者全然相反的期待與忐忑,跪坐在稍前的位置等待著。


  這大殿是專門為神儀所建造的,莊嚴神聖,沒有半點人間煙火氣。閑魚跨過捆著紙垂的注連繩,事意著進入神明的領域,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她抬頭看向大殿的上空,密密麻麻上千個大小不一的鈴鐺帶著神牌垂在半空,每一個都刻著不同神明的名字。這些鈴鐺連接著高天原相對的神明,它們從未被敲響過,若是有一天響起,也就意味著神明降臨。


  視線從圓胖的鈴鐺上收回,而屋裏的情況讓閑魚有些頭疼,女孩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各小組壁壘分明,顯然是根據政局劃了圈子,這讓不混朋友圈的閑魚很是苦惱,她不知道要和誰組隊。她左右望了望,見無人說話,便幹脆走到中間靠書櫃的位置坐下。


  閑魚落座之後,屋中的氣氛一窒,準巫女們紛紛起身向後退開,和她拉開一段距離。


  “……”閑魚摸不清頭腦,我這是被排擠了?!

  準巫女們也很崩潰,在場就屬源中將的姬君位份最高,她跑中間坐去了,誰能坐她上頭啊!這年頭因為藤原家靠女兒發達的路線走到很是誘人,平安京開始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趨勢,各大臣巴不得生個女兒送進宮,可源氏偏偏不走尋常路,把重要的女兒送去做巫女。


  對貴女圈潛規則所知甚少的閑魚隻能假裝看書,她沒有出身高貴的母親帶,乳母身份低無法跟隨,即便熟悉基本禮儀卻也不可避免的缺乏某些常識。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出席過一些邀約,但在那個圈子裏她隻要抱緊藤原家主母的粗大腿就行,可在場的沒有一個她熟悉的麵孔。


  好在,來這裏的姑娘都是預備巫女,也沒有攀交情的意思,閑魚獨自看書也沒人打擾,很快,神祇伯便在諸神官和巫女們的簇擁下走出,他垂著目光沒有直視在場的女性,扯出卷軸道:“接下來請諸位姬君按照神選的結果,上前領取神符。”


  除了閑魚,其他女孩都已經被占卜決定了未來,她們或喜或悲,一個個按照神名帳的順序上前等待領取各神社的神符。


  閑魚還以為,接下來她隻要等待其他人完成儀式,齋戒沐浴後就能離開。可惜,有人顯然看不慣她這麽平靜的度過儀式,先前被閑魚氣走的平家巫女小心的從簾後探出頭,她湊到神祇伯身旁,道:“橘大人,似乎漏了什麽呢。”


  神祇伯之職一直由橘氏繼承,被提醒後,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這怎麽可能?”


  “您漏了中將大人家呢。”那巫女挑釁的望著閑魚,料定對方不敢在此回嘴般站在神祇伯身邊道:“潔齋所內立的都是諸位天津神的神位,可魚姬大人所侍奉的神明……似乎並不在其中。這般安排,不僅會令那位風神難處,怕是連天津神們,也會震怒呢。”


  閑魚微合了下眼睛,暫時切斷了與風神大人的聯係,她抬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道:“國津神被開除神籍了?”


  說話的巫女猛的閉嘴,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神名帳的神也是分天地神祇的,即便國津神和天津神關係不好,但那也是同出一脈的親戚。她心中大驚,縮了下腦袋,也顧不得繼續刁難閑魚,隻希望神明不會找她算賬。


  見她縮了,閑魚卻不打算放過她,不殺個雞,以後會蹦出來無數個猴。她抬頭望向上空懸掛著的鈴鐺,正欲行動,卻發現頂上的天花板逐漸溶解,緊接著四周尖叫聲響起,閑魚嚇了一跳,定睛望去,才發現四周竟已變了景色。


  原本寬敞的大殿被陰森黑暗的破爛莊園取代,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也成了濕漉漉的黃泥地,烏鴉和黑影在空中盤旋,腐臭味越發濃烈,幾個巫女抱在一起尖叫,她們腳下是白骨森森。閑魚被吵的耳朵疼,道:“安靜!”


  離她近的幾個女孩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淚卻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們還是沒有得到神明力量的普通人,忽然遭遇這般變故害怕也是正常的。


  耳根清淨了的閑魚甩甩頭,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如今整個別宮都被拉入了幻境之中,並且和守備的兵衛隔開了。這也就說明,敵人混進了別宮內部,並提前埋下了足以困住所有準巫女的陣法。


  “橘大人,您快想想辦法?!”


  在場的神官和巫女們開始催促神祇伯,作為天下神祇祭祀的長官,他自然是有些能力的,隻是對方所使用的顯然不是他熟悉的神術,一時間讓他手足無措道:“大家別慌,這隻是幻陣,裏麵的一切都是假的。”隻是要勘破幻陣,就必須先曉得對方使用的是什麽陣式,現在他也無從下手。


  開門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敵人顯然是不想他們依靠聲音推測出方位,四周的景物在不斷的變化,屋中人仿佛被塞進圓球裏旋轉,再也記不清東西南北。屋內連接高天原的鈴聲未動,顯然這裏發生的一切沒有引起神明關注。屋內的靈力逐漸被濃鬱的妖氣與陰氣填充,還帶著碎肉的白骨爪子從天而降,重重的擦過幾個巫女的衣擺砸下。


  “啊——!!”


  閑魚一直站在原地不曾動彈,她展開手掌,無形的檜扇便凝結出實體,與此同時,一枚枚風符升起,將諸巫女守護在結界之中。她隨手打碎那駭人的手骨,輕聲道:“目競。”


  如在回應她的呼喚,散落在地的骷髏紛紛長出眼來,被打散的手掌處延伸出腕骨,往上看去,骷髏腦袋上是血粼粼的眼球。妖怪·目競,被殺死的武士之靈所化的妖怪,對視可使其消失,逃避其視線則會被吃。


  見閑魚說出那妖怪的名字,那平家巫女又咋呼起來道:“既然你知道,就快點解決啊!”


  閑魚展開扇子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笑眯眯的眼睛,這神態像極了她的師兄安倍晴明,手指抵住扇底,她道:“我的會合!”說完她猛的握著扇子一抽,那方才還叫囂的巫女便一頭栽到地板上,風的助力直接讓她從東滑到西,鼻子被摩成扁平,噴出血滑出長長的痕跡。


  在場的神祇伯和巫女們都驚呆了,想不到閑魚為什麽會對自己人出手。可是接下來,他們便發現四周的場景再次變換,從滿是骨骸的土地再次轉回到了別宮大廳,那可怕的骷髏妖怪已經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陌生的陰陽師,和地板上被鼻血擦開的法陣。一時間,在場眾人完全忘了閑魚的惡行,紛紛到她身側,簇擁著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閑魚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用的是四縱五衡印,這麽晚出手是為了推銷風符,以前藏著風符的獨特性是擔心有人直接越過她去找連連賣慘強求符,現在她自己有能力量產一次性風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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