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綜]花丸神社建設中最新章節

  閑魚畢竟是個不要臉的人,雖然不僅沒有憋出大招反而白幫人家洗了衣服,但她仍能麵不改色的進行下一步。


  盡管與葉王同為賀茂忠行的弟子,但閑魚所會的也僅僅隻是師父教導的東西,她的年紀比三位師兄都小,忠行也不會教她什麽超綱的東西,都隻是讓她背誦一些基礎理論知識,和足夠應付些不成氣候小惡靈的基礎法術。可那些東西,別說是對付麵前的師,就是遇到普通成形的妖怪都應付不來。


  且賀茂忠行本人也察覺到他的弟子有反社會心裏,也越發不想過早傳授其攻伐殺戮之術。如今葉王和晴明所掌握的那些超綱法術,完全是他們自己研究摸索出來的。隻是比起晴明,身負仇恨的葉王更專精攻伐之道。


  雖說這符咒用的不是時候,但閑魚還是把相似的幾張收起來塞回衣服裏,畢竟還是很實用的東西。清光見閑魚收了符,便湊近了問道:“主人,這種符咒有很多嗎?”


  閑魚看了他一眼,反手將符咒塞進他手裏,道:“隨便用,我記下怎麽畫了。”


  清光輕咳一聲,移開視線道:“我是幫歌仙問的……”


  和使用出清潔符隻覺得尷尬意外的閑魚不同,對麵的欣淨法師很是震驚,能一瞬間將四周所有的灰塵清理掉,可見製符者對靈力的掌控已經精密到何種程度。任何懷有靈力的人都知道,要將靈力凝聚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而同時操縱分散的靈力簡直是天方夜譚。


  閑魚並不能理解老和尚的震驚,因為在靈力控製方麵她自己也是個天才,若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學會使用風符。


  欣淨法師不敢小看閑魚,確切來說是不敢小看她身邊的付喪神和給予她這些符咒的人,但他也清楚,要想保下安珍降住女妖,就必定要先困住這不簡單的孩子。欣淨法師也覺得十分為難,若對麵純粹是作惡多端的妖怪,他早就將其拿下,可偏偏隻是個孩子,他既不能下狠手也不能掉以輕心,周旋起來十分困難。


  反手做出伏魔印,被欣淨召喚出的護法們向前施壓,在最前方的藥研、小夜與亂立即上前迎戰。欣淨再次調轉手勢,纏在手腕的佛珠沒有被撚動卻自己旋轉起來,流轉在上麵的金光,讓那圈珠子看著像盤龍柱上的金龍,那金光隨著欣淨豎起的手掌忽然高漲,凝成金色的手掌伸出,直接向前自閑魚頭頂壓下——


  鏘!三日月與清光的手同時按在刀柄上準備拔刀。


  閑魚手中繪著五芒星的符咒自從綻開,兩道身影從中飛出,化為一左一右的兩尊麵目猙獰的駭人鬼神,生生抗下那金光佛手。


  前鬼和後鬼!閑魚自然認得這兩式神,卻沒想到葉王師兄竟然將自己如今的底盤送上。


  看到忽然出現的兩隻怪物,欣淨法師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收回佛手,道:“竟然是役行者的前鬼和後鬼,但你並不是他倆現在的主人吧。”役小角是修驗道開山鼻祖,亦是日本得道成仙第一人,如今被奉為陰陽師之祖。大名鼎鼎的賀茂忠行,便是役行者的後人。麵前這個小姑娘,即便不是前鬼和後鬼的主人,也必定和賀茂家有密切關係。


  隻不過……


  欣淨法師蹙眉凝視著前方,前鬼和後鬼不是人形,而是一紅一藍,頭頂尖角的鬼神。他們本是殘忍惡鬼,在役行者的教導下褪去戾氣成為他的式神,可看如今的前、後鬼,卻仍是戾氣滿滿的凶惡樣子。老和尚搖頭道:“看來如今的使役者並非善類啊。”


  閑魚聽到這話,立刻便反駁道:“你是不是傻,若是他不是善類,前鬼和後鬼會出現在這裏幫我嗎?作為僧人你如此偏執任性自以為是,僅靠片麵卻便定性別人的善惡,幸好你這種鑒□□達人是出家了不是當官了,不然得有多少冤案錯案!”


  被這麽罵,欣淨法師也隻是動了動眉毛,道:“興許是貧僧錯了,但施主後麵那位卻是毋庸置疑的妖,還望諸位不要因一時的惻隱之心,便放了這妖怪。須知妖便是妖,即便她如今沒有傷人之心,也難保以後如何。”


  閑魚冷哼了聲,斜撇了眼安珍,道:“那你不如先滅了這安珍,阿清好端端的姑娘,可硬是被他渡成了妖。”


  “安珍自會有住持處置。”欣淨法師道。


  閑魚這會兒也算明白了,欣淨未必是在包庇安珍,他所救隻是人這個身份。而所有的妖怪,無關善惡,在他眼裏都隻是危害人間的隱患。但閑魚並不支持他的想法,不是因為眾神平等這樣的原因,僅僅站在現實的角度來說,人類就無法與妖怪對立。


  就目前這個國家的形式而言,妖的力量完全強過人類,他們隻不過是不團結罷了。若是一味的趕盡殺絕,使得妖怪團結一致對付人類,那人類僅憑為數不多的陰陽師和神明的施舍,根本無法抵抗幾乎可以說是不死的妖怪大軍。


  你看現在人世間被陰氣汙染,可高天原的主神仍然要天皇親自舉行祭奠才會降臨,一目連大人那般的神明非常罕見。而陰陽術是隻有貴族子弟才能學習的本事,民間法師都是被主流排斥同樣也數量稀少的存在。普通民眾別說是法術,連文化知識都難以觸及,有諸多擁有強大靈力的人才被愚昧無知所殺。


  所以說,如果那些偏向人類的妖怪們開始厭惡人類,那麽即便是多麽弱小的妖怪,都能成為戰力。可人類能和妖怪抗衡的力量,卻隻有稀少的一股。留有天孫血脈的貴族或許能在高天原的庇護下幸存,可到時候平民百姓會如何?


  怕是死幹淨了,對神明來說也不過是再造一批的小事罷了。


  可是這樣的道理,欣淨法師聽了也隻是笑笑,並未放在心裏,在他看來,將所有妖怪除掉才是正道。他雙手合十,垂目道:“無邊佛法,豈會容妖魔橫行。”


  “佛祖生在擁有種姓製度,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的印度,若他是像你一樣看出身評判善惡的人,也根本不會有佛教誕生。”閑魚知道多說無益,使役前鬼和後鬼動手,斬散了保護他們的護法。


  欣淨法師手腕上其中一枚佛珠隨著護法的消失粉碎,他麵色不改,翻轉了下手指,又有一尊護法現身。


  這邊欣淨法師不慌不忙的應付閑魚,可在護法接二連三消失卻是嚇到了安珍,他不懂法術,隻覺得師叔竟被這小丫頭手下的武士壓製住了。看三日月一刀便能斬散一尊護法,安珍嚇得縮頭,他握緊了佛珠,一邊念佛號一邊往後退,顯然是想找機會逃離。這會兒的安珍卻沒有發現,被欣淨法師召來守護他的兩尊寶勝如來座下護法,慈悲的麵目竟逐漸有了絲怒像。


  粗心大意的安珍沒有注意的細節,卻有人一直在留意。三日月在對護法戰鬥時尤其注意角度,閃爍的刀影時不時映在安珍的臉上,讓本來便不安的他更為恐懼,更加想要逃離。


  “夫君…夫君在哪裏……”


  繡幡的力量在減弱,護衛安珍的結界也變得模糊起來,阿清尋找到了安珍隱藏的身影,她呼喚著安珍,朝著結界奔去。金色的佛光阻隔了想要強行闖入的阿清,細小的閃電爬滿了她的雙臂,已經化為妖的身體在佛光中劈啪作響,血肉化為一股股黑煙。


  安珍近在咫尺,阿清卻寸步難行,她掙紮嘶吼著,朝著安珍伸出爪子。那張幹瘦蒼白的臉逐漸變得豐滿美豔起來,隻是一雙眼睛卻化為蛇瞳。纖纖十指上多了鋒銳的指甲,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鱗片。


  “夫君…夫君……”


  “安珍……”


  “別叫我,我不是!”看著近在咫尺的爪子,安珍隻覺得心髒都快嚇停了,可偏偏前麵武士手中刀不斷折射來的光卻一直投影過來,仿佛那刀光隨時會切斷他的脖子一樣。他看向自己的師叔,見他和個死小鬼打的[難分難舍],心中更是驚懼的很。


  怎麽可能,師叔竟然擺不平一個小孩?!


  繡幡上慈眉善目的寶勝如來垂下了眼睛,座下的兩位護法卻豎起了眉毛。


  結界在不斷減弱,阿清的爪子碰觸到安珍身上的僧袍,她的臉上露出笑容,可安珍卻害怕的很。最終他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也不顧背後為了自己而交戰中的師叔,抱起繡幡便要逃跑。


  在漂浮在上空的七如來幡被他收走的瞬間,上麵所繡的佛像便在同一時刻消失。而原本的護法金剛,也在同時化為青麵獠牙的憤怒相,他們同時轉頭,三隻眼一同瞪向安珍,接著便直接消失,連同結界一並收走。


  “這是怎麽回事?!”安珍驚叫道。


  欣淨法師也發現這忽然的變故,他沒想到佛祖竟自行離開了。


  佛祖豈會庇佑真正的妖魔。


  欣淨無法,隻能傾盡所能,將力量投入隨身攜帶的一鼎小佛鍾,令其變大,將安珍罩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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