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平安懵了
翌日清晨，李平安從入定中醒來。
昨夜看到的紅色人影猶如夢魘一般，一直揮之不去。後半夜的時候，他才想明白，不管那紅色人影是人是鬼，是神仙還是妖怪，他都不能怎樣。
一個會飛的存在，不管怎麽看都不是他能招惹的。這樣一想，他整個人就好受多了。再一個，自持有係統傍身的他，反而開始期待起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神仙的世界，那他是否可以借助係統，成為一個神仙呢？
移山填海捉星拿月非他所願，但是這長生不老可就有些誘人了。
抱著這種異樣的期待，李平安修煉起《坐忘功》更加起勁了。也許是受到了刺激，也許是水到渠成，十月份的第一天，李平安修煉到了第八層，與此同時他的實力也變成了後天八層。適應了一下變強了許多的身體，李平安才出了門。
到了門口就看到李福站在那裏等著他。
“怎麽了福伯？”李平安問了一句。
李福躬身回道：“少爺，老爺讓您起來了之後先去祠堂上香，然後去前廳。他說他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李福點點頭，轉身離開。
李平安則直接去了祠堂，到了祠堂門口的時候，他覺得祠堂好像有些不對。簡單地說，剛到祠堂門口，他就覺得整個人安靜祥和了許多。
這很奇怪，就好像這裏能夠給他莫大的安全感一樣。
“莫非是香爐的原因？”李平安一邊猜測著，一邊走進祠堂。
此時香爐裏已經插滿了香，想來是家裏其他人起來之後過來上香留下來的。青煙縹緲，縈繞在祠堂頂部，卻不消散。
李平安打量了一下頭頂的青煙，又看了看香爐，想著香爐的功能他臉上掛上了一個笑容。拿了三根香點燃，畢恭畢敬的上了香，然後開口道：“列祖列宗，小子李平安給您們上香了。您們要是在天有靈，就知會一聲。老李家還要靠你們多多幫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說完之後，總感覺牆上左邊那副畫上的祖先眼睛眨巴了一下。可是仔細一看，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硬要說有的話，那也是畫上多了一層霧蒙蒙的東西，大概是吹散的香灰蒙在了上麵。
畫上這位，據李文英所說，是李平安爺爺的爺爺。同時也老李家第一個讀書人，當年也是中了舉人的，做過幾年小官。隻不過後來家裏落敗了，一直到李平安他爹這一輩，才有重新闊起來。
更是因為李文英的官越做越大，成了郡望之家。
不過現在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了，眼下的李家就是瓊州李家了。
“老祖宗，您滿滿享受，我得去忙了。”
說完，李平安撩了一下衣擺，轉身走出祠堂。出了祠堂，直奔前廳。他到的時候，前廳裏隻剩李文英一個人。
“爹爹，我聽福伯說，你找我有事情？”李平安對著李文英躬身行禮，然後才溫聲問道。
李文英低著頭，聽到李平安的聲音之後才把頭抬起來。隻見他砸吧了一下嘴，然後雙唇緊閉，最後用舔了一下嘴唇才開口說話。
李平安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老爹肯定是在心裏糾結了很久。
“平安啊，昨天你說開個學堂的事兒，為父想了一夜。”李文英緩緩開口：“我覺得你這個想法不錯，這樣吧既然要做學堂，就認真做吧。趕明兒讓你德生叔去買塊地或者買一棟帶院子的老宅子，咱們弄個學堂讓周邊的蒙童也能一起聽課。”
李平安聞言笑了起來：“那真是望海之福了。”
李文英擺擺手：“行了，不用說這些虛的。為父也想明白了，這官場啊為父就不適合。眼麵前還是流放，真要再回頭下一次說不定這項上人頭就得搬家了。為父死了不要緊，就怕連累了你們。”
“爹爹，您說的哪裏話……”李平安連忙寬慰老爹。
“得了，你小子鬼精著呢。”李文英直接打斷他的話：“你們兄弟四個，老大果敢勇毅，但莽撞、不通人情世故；你二哥是個謙謙君子，敏而好學，可是為人過於理想化，最是類我；你三哥聰明機敏，可是性子陰狠，過於相信智謀權術；唯獨你，是最讓為父放心的。”
李平安不知道李文英怎麽說著說著就聊到了他們四兄弟，不過還是打趣道：“爹爹莫不是在說孩兒無用，所以才最放心？”
李文英搖搖頭：“為父雖然在官場上是個睜眼瞎，可自己的兒子還是看得明白的。你們四兄弟裏，看起來你是最普通的。說道讀書，你秀才考了三年都沒有考過，當年的童子試還是你那主考官是我同年對你網開一麵。”
李平安有些尷尬。
“說道習武，你這一身武藝進入軍中不過是個小卒，進入江湖更是沒有幾天活路。哪怕府上勤勉點兒的家丁，一身武藝也能跟你打個平手。這還是看在你是主子的份上有意讓你。”
李平安摸了摸鼻尖，很想說現在他已經很厲害了。
“文不成武不就不說，你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誌向，與人相處也都和和氣氣的，看起來毫無個性。很多人都說，老李家的運氣在你三個身上就到頭了。因此老幺你才會如此平庸。”李文英說著，忽然提高了聲音。
“但是我知道，他們都錯了。”李文英說的很是篤定。
“你雖然科考不行，可是整個李家要論博學，哪怕是為父也不如你；你習武同樣不行，京城裏的那些衙內哪一個不是一身武藝，可偏偏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願意聽你的；你看起來沒有大的誌向，可是你卻極為自律，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
“所以，老幺，你不是沒有誌向，而是你的誌向很大！”
李文英說完一臉認真地看著李平安：“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帶著你來瓊州，這也為什麽我會讓你當家做主。”
李平安撓了撓頭，很想說李文英搞錯了。
他科考不行，實在是因為他這個人就不是學習的料，這是穿越前已經證實過得；至於說博學，在家沒事兒幹多看看書再加上他還是個穿越中，能不博學嗎？他習武不行，也是因為吃不了苦；至於那些衙內願意聽他的，主要原因是他總能弄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跟他們一起耍；至於說惡習.……他還真有，不過他的惡習是抽煙，這不是沒有嗎？
他也想跟其他人一起去喝花酒玩女人，可是這年頭連個攔精靈都沒有，他擔心得病啊。
“平安，能告訴爹爹你的誌向是什麽嗎？”李文英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也想知道！”
這個時候，從內屋裏，李德生也走了出來。很顯然，這兩位是提前商量好的。
“我的誌向？”
李平安沉吟了一下，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如果說自己就是想舒舒坦坦的過上富裕的小日子估計是混不過去的。
“瞎編一個牛逼哄哄的誌向？”
李平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聲音說道：“我的誌向是讓.……”
正要脫口而出的牛逼，被打斷了。打斷他的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係統。
此刻李平安眼前的虛空中浮現四個字。
他下意識的念了出來。
“我的是誌向是讓李家，人人如龍！”
嘭！嘭！
兩聲悶響。
李平安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李德生和李文英兩個人全都臉色大變，整個人也都癱坐在椅子上。
“怎麽了？”李平安問了一句：“這有什麽問題嗎？”
李文英咽了一口唾沫，緩緩地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第四個人知道，明白嗎？”
“哦，我不會說的。”李平安本來想說想讓全天下人都吃飽的，不過看來係統想讓他帶著李家人人如龍啊。
如龍？
龍？
李平安一下子明白為什麽李文英和李德生現在這個模樣了。大周皇朝，除了金鑾殿上坐著那位和他的家人，誰敢說自己家的人能夠人人是龍呢？
如龍，不就是像龍一樣，再大膽一點，李平安這話完全可以理解為，他想要帶著李家坐上金鑾殿的那把椅子上。
“那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李平安想解釋一下。
李文英猛地一揮手：“不用再說了！這些年災害頻生，百姓流離失所，隻有少數幾個地方還算太平。你不在朝中壓根就不明白，如今天下局勢糜爛到了什麽地步。當今又隻會貪圖享樂，為父座師就是因為看不到希望，才辭官歸隱的。”
“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李文英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
李平安看著父親的模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在他的印象裏，李文英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同時也是一個忠君之人，別說現在天下還算穩定了。就算是天下大亂，李文英應該也是站在皇室那一邊的才對。
怎麽感覺，他現在很支持自己造反似的。雖然李文英壓根就沒有造反的想法，他頂多也就想著獨占瓊州島，在瓊州島當個聽調不聽宣的土皇帝而已。
“二哥.……”李德生想要說什麽，卻被李文英阻攔了。
李文英看著李平安，一臉嚴肅的說道：“老幺，不管你要做什麽，希望你能答應為父一件事。”
“爹爹請說。”李平安也不打算解釋了，順著老頭的意思往下接話。
“我李家世受皇恩，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千萬不要.……”
他話沒說完，李平安卻知道他要說什麽。無外乎不想李家第一個起來造反。李平安自然答應下來。
他又不打算造反，再一個他又不是沙雕，先造反的都是炮灰，四個字就能形容這種人。
為王前驅。
李平安不想為王，更不想為王前驅。
李文英說完之後，轉身便走了。隻留下李平安和李德生兩個人。
“我說，學堂的事情呢？怎麽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呢？”李平安張了張嘴，很想把父親喊回來。
李德生走上前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道：“我會助你的。”
說完，也離開了前廳。
李平安無奈的搖搖頭，他不知道這倆兄弟倆是咋想的。眼下老李家隻有一百多畝耕地，三百多畝荒地，十來口人，加上家丁、使喚丫頭在一起不超過三十人。
錢財還剩不到兩萬兩，糧食更是需要天天去買。
就這，還想著造反？
李平安懵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