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壟斷
李平安隻是跟陳家人見了一麵便離開了。主要是跟他們了解了一下產量的問題。他在京城的時候可沒了解過，最多也就通過一些雜書有個大概的印象。
整個大周的糧食產量，在李平安看來低的可憐。下田畝產一石左右，中田稍微好一些能達到兩石半三石，上田則看情況。
最好的上田，畝產能達到十石。但這等肥力的上田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大多數上田的畝產都在五到六石。周製一石是六十斤，也就是說最好的上田，畝產也就隻有六百斤。
大周大概有五千萬口人，耕地則有七萬萬畝，其中下田占了八成。折中算一下，去掉水澇旱災，大周好年景的時候能收糧食十萬萬石，不好的時候五萬萬石都沒有。
一個壯勞力，一個月的口糧得一石半，女人小孩兒要少點。平均算下來，一個人一個月就得一石口糧，一年就是十二石。
大周五千萬人口，啥也不幹，每年光喂飽這些人就得拿出來六萬萬石糧食。當然實際情況肯定不是數學計算。去掉損耗、地域差異、儲備糧、軍糧等等。大周每年產的糧食根本不可能保證所有人的溫飽。
事實上，隻要年景不好，大周皇朝總會有一批人被饑荒支配著。
“咱們這，上田畝產四石，中田隻有兩石半……這跟我了解的好像不一樣？”回去的路上，李平安對李福問道。
李福聞言點點頭，解釋起來：“少爺可能不清楚。咱們所在的望海港，基本上都是種植水稻的，一年兩熟。上田每畝的年產是八石，中田一年也有五石的畝產。”
李福的話讓李平安反應過來。畢竟是穿越眾，他大概想了一下望海港的氣候狀況點了點頭。以他不太專業的地理學知識來判斷，瓊州島其他地方不清楚，但是南部應該是熱帶季風氣候，算上台風帶來的豐沛雨水，應該說是雨熱同期。而且降水量很大，平均溫度很高。
這種情況下，如果種植水稻的話，一年兩熟、三熟都是正常的。
“既然如此的話.……”李平安沉吟了一下：“給他們的租子是多少？”
“五成。”李福回道。
以為豐收的緣故，沒有意外的話，李家的耕地上田一年的畝產會達到十石半、中田一年的畝產會達到六石半。如今李家上田三十畝，中田一百畝，算起來一年能夠收上來九百多石糧食，豐年能達到一千石。
老陳家一共五口人，都是勞力，正常情況下一年需要的口糧大概有九十石的樣子，最多也不過是一百石。
五成，一年就是四百多石糧食。
“五成.……”李平安想了想說道：“你回頭跟老陳商量一下，等收成的時候，他們可以把手裏的而糧食賣給咱家。”
“這是為什麽？”李福有些不明白。
李平安笑了笑道：“他們家總是要出售一些的不是嗎？咱們家以後攤子鋪開了，也需要大量的糧食。把老陳手裏用來賣的糧食收回來，肯定比市麵上便宜不是？”
李福不知道李平安打的什麽主意，但是作為李平安的絕對走狗，他並不會質疑，隻會堅決的執行。
“知道了，少爺。”
“嗯。”李平安點了點頭。
李平安想做什麽呢？這件事其實一直被他藏在心裏，係統的存在給了他極大的信心。他信步往港口走，看著遠處的風景，臉上掛著笑容。
“瓊州島……是個好地方啊。”
李福眼皮抬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家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族長，有著比海洋還要寬廣的心胸。
……
李家，前廳。
李平安和李德生兩個人相對而坐，一個使喚丫頭給兩人上了茶水糕點。
“平安，你有事兒找我？”李德生沒有喝茶，正襟危坐的看著李平安。他已經從李文英口中得知，眼下這李家當家做主的是麵前這個年輕人了。
李平安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道：“德生叔還是先喝茶吧？比不得京城的好茶，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李德生也不著急，見狀將茶杯端起來，掀開蓋子輕輕剮蹭了一下杯沿，吹了吹之後，小口喝了一口。
“凍頂茶，倒是不錯。以前也在京城喝過，可沒有在此地喝的這麽地道。”
李平安笑著點點頭。
“叔叔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凍頂茶。”
李德生將茶杯放下，然後問道：“平安，現在家裏你當家。既然你來找我就肯定有事情，你放心說，就算是殺人放火，德生叔也替你辦了。”
李平安知道他是說笑的，便笑著說道：“的確是有事情要拜托叔叔，自然不是讓叔叔殺人放火了，但是這事兒的難度比殺人放火還要高。”
“說說看吧。”李德生一臉認真地說道。
李平安磨砂了一下茶杯道：“我們家落戶瓊州，隻帶了三千兩白銀。這些日子買宅子、耕地已經消耗了七七八八了。所以晚輩想著，得給家裏開源。不過這商賈之事晚輩不是很清楚，叔叔為家裏經營多年，想來一定能有辦法。”
“這事兒，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找你了。”李德生深吸一口氣道：“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來之前有些積蓄，那四海商會的孫破天也給了我三千兩。我都已經給了二嫂，一共兩萬兩。”
“哎？”
李平安楞了一下，他倒是不知道這件事兒。不過他娘本就暫時管著家裏的銀錢，有開銷的時候讓福伯去領錢就成了。
他打開了係統，看了一下自己的家族任務。
家財萬貫1：（已完成）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任務目標：家族財產一萬兩
任務獎勵：隨機家族產業技能（可抽取）
“想來是二嫂還沒告訴你。”李德生見他一臉的意外，解釋了一句。
李平安笑了笑：“不妨事的。”
跟李德生說著話，他選擇了抽取產業技能。
“是這樣的，咱們現在有兩萬兩本金，我就想著咱們其實可以買一艘船，跑船掙錢。”李德生自顧自的說著：“我今天出門打聽了一下，兩萬兩咱們可以買一艘中型船，還能配上本地的特產。隻要一路運到建業，就能賺到一倍的利潤。再從建業裝貨回來，轉手又是一大筆利潤。”
“順利的話，今年年底，家裏能夠有五萬兩存銀。”
“這麽多？”李平安正在查看抽到的產業技能，聽到說有五萬兩存銀，他有些發懵。眼下已經九月底，眼看著就是十月份了。按照李德生的說法，隻要兩個月就能賺五萬兩？
兩個月，李德生頂多也就能來回兩趟而已。
李德生點點頭，解釋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跟著四海商會的船來的。我跟四海商會的少東家關係不錯，咱們的東西隻要運過去就可以直接賣給他們。收回來錢之後，我就在建業再買一艘船，裝滿貨物回來。”
“來回兩次，掙個四五萬兩很正常。”
“那怎麽望海港這些人不做這營生呢？碼頭上的工人.……”李平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是了，他們不是不知道跑船不掙錢，而是沒有兩萬兩的本錢。”
李德生聞言讚許的點點頭。
“那行吧，我倒是挺支持你的，您就按照自己想的來做吧。但是還有一件事兒我想交待給您。”
“你說。”
“是這樣的，我打算弄一個小作坊，需要一些工匠。到時候會生產一些新奇的玩意。”李平安笑著說道：“所以希望叔叔能夠幫忙把這個作坊弄起來。”
“要什麽樣的工匠？”李德生沒有問李平安要做什麽，直接問要什麽人，那就是答應下來了。
“木匠就行，沒有的話，招幾個學徒過來也是可以的。”李平安說到這裏，揉了揉腦袋又道：“最好.……能找到一個信得過的人。我要做的東西雖然不算多複雜，但也需要保密。”
李德生聽到這裏，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能知道平安你打算做什麽嗎？”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李平安笑了笑：“我是想找一些木匠，雕刻一些木製的雕像，然後用我的獨門技術給這些雕像上色。想來，應該是個不錯的商品。”
“上色？”李德生沒有去管什麽雕像的事情：“不知道這上色指的是？”
“就是做顏料給雕像塗上啊。”李平安解釋道。
“有幾種顏色？”李德生又問道。
“啊這.……用什麽顏色就調什麽顏色啊。”
“顏料有毒嗎？”
“有些有輕微的毒性，但是問題不大。”
“能給布料染色嗎？”
“能啊，而且更簡單吧。”
“那為什麽不開個布莊染布呢？”
李德生把李平安給問住了。他抽獎得到的家族產業技能，就是染色兩個字。說是技能有些不對，應該說是一種建築。隻需要提供相應材料，係統會在李平安指定的地方建造一間染色坊出來。
需要染色的東西，拿過去就行了。他之所以要做木雕，完全就是死宅思路。隻想到了可以做一些好看的‘手辦’來解解饞。
“平安，染色不是什麽太絕密的技術。大周這麽多家布莊，商行。或多或少的掌握了一定的染色技術。不過按照你的說法，想要什麽顏色就有什麽顏色.……這絕對是整個大周都沒有人掌握的技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染出來顏色獨一無二的布料。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商機？”李平安試探性的說道。
李德生搖搖頭：“是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