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籌碼
“哈哈哈，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莫妮卡笑著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讓艾米盡快形成戰鬥力。”
“什麽辦法？”艾米問。
莫妮卡抿了一口酒說：“你可以學習獵人魔法啊。”
“獵人魔法是什麽？”
艾德裏安也是不解地皺著眉頭。
莫妮卡解釋道：“這其實冒險者的一種發展方向，或者說是一種職業，簡單地說就專精身體魔法，將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主要發展敏捷、速度與感知，配合各種狩獵工具進行作戰的冒險者職業。雖然很容易學，但是想要做好可不容易。我和張翎在冒險者時期都是獵人。”
“是嗎？”艾德裏安問。
張翎點了點頭。
艾德裏安想了想，說：“可是，艾米適合學習這個什麽獵人魔法麽？”
張翎說：“我覺得很適合啊，你忘了，貓科動物可是天生的獵手，艾米也是如此，獸人都有超越人類的體力，我們甚至可以在剛開始適當降低對身體魔法的掌握要求，隻練習技巧，如果想速成，獵人魔法太適合她了。還有，風魔法也是以輕巧迅捷為特點的啊。”
“隻不過，”莫妮卡補充說，“想學習獵人魔法是需要吃些皮肉之苦的，訓練過程會很艱苦的。”
張翎苦笑了一下，說：“當初你嫂子訓練我的時候差點兒沒把我弄死。”
“說什麽呢，哪有那麽嚴重？”
艾德裏安並沒有先表態，反而是問艾米：“你覺得呢，艾米？”
艾米想了想，說：“我想試試，要說皮肉之苦，我這幾年吃的太多了，不礙事。”
莫妮卡讚賞地點點頭，說：“看來小艾米和有勇氣和決心呢，值得表揚，但是姐姐要把話說在前麵，雖然小艾米很可愛，但是在訓練你時可不會手軟的。”
“我不怕！”艾米的聲音鏗鏘有力。
由於艾德裏安怕再把自己的後院弄得一團糟，便提議去阿爾洛林城外訓練。
走在阿爾洛林街道上，艾德裏安總覺得路上的衛兵要比平常要多出不少。
“張大哥，這些衛兵是提防吸血鬼的嗎？”他問。
張翎點點頭，說：“沒錯，這些士兵就是為了提防吸血鬼的，盡管他們白天很難活動，但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晚上的話還會再加強巡邏。”
“吸血鬼們沒反應嗎？”
“暫時還沒有，他們一直蟄伏在地下城裏不肯出來。我們請教會的神官們探查過這些吸血鬼的位置，時聚時散，行蹤不定，看來他們是很有把握在地下城打贏我們，要守株待兔啊。”
“是嗎？這麽有自信？”
張翎笑了笑，說：“說實在的，我以前心裏也沒底，在那種環境下，吸血鬼可是占盡地利啊。可是他們好巧不巧碰上了你，這下他們算是活到頭了，怕是要被一鍋端啊。”
“你太高看我了，我也沒那麽強的。”
“你可太謙虛了。”
艾米問：“張哥哥，我們主人到底是什麽人啊？讓您這麽器重他？”
“魔王入侵時的老兵，有兩下子。”
“是嗎？主人好厲害啊。”路易莎驚訝道，“能在那樣的災難下活下來。”
艾德裏安說：“也隻是有兩下子而已，另外，在張翎麵前不必稱呼我為主人的。”
“哦，為什麽？”先提出疑問的反倒是張翎。
艾德裏安說：“答案還不夠明顯嗎？你忘了我來自什麽地方了？我本人又沒什麽奇怪的癖好。”
“這倒也是，”張翎壞笑著說，“但我反倒覺得有兩個可愛的獸娘稱呼自己為主人很幸福呢，我真的很羨慕你呢。”
“你啊.……”艾德裏安笑著搖搖頭，說，“英雄所見略同啊。”
“沒錯沒錯。”
“哈哈哈哈哈！”
兩人互相拍著後背哈哈大笑，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但是，”艾德裏安收起了玩笑，話鋒一轉，“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是確確實實有奴隸製這種東西的，我也見過獸人奴隸帶著沉重的枷鎖被迫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因為一些小錯誤被打得皮開肉綻，甚至被殺死，這些在這個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覺得這些殘酷的事實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我不想艾米和路易莎當一輩子的奴隸，至少……至少我希望在我這裏她們是自由的。”
張翎也收起了嬉皮笑臉，沉默地點點頭，心裏對這位小兄弟有多了幾分敬佩。
“對了，關於前段時間默爾克奴隸法的更改你知道些什麽嗎？”艾德裏安問，“我還以為這個默爾克大公會把法律修改的更加嚴格呢，沒想到卻放鬆了，真的是有些意外啊。”
張翎聞言，表情嚴肅了起來，歎了口氣，說：“奴隸法真的是差點兒就更加嚴格了，你那個案子真是狠狠地打了奴隸法的臉，甚至有些貴族叫囂著要把獸人殺幹淨呢，教會方麵尤其如此，這次他們也是堅決不讓步，絕對不允許獸人進入教堂。”
“真的？”
“沒錯，幸虧獸人奴隸涉及很多權貴的利益方麵的問題，這項提案才沒能通過。”
“還有呢，為什麽後來放寬了？”艾德裏安追問道。
張翎說：“這個倒真是默爾克大公的決定，他人還是比較善良的。另外，兄弟我也不喜歡這個製度，便通過他的獨生女——漢娜-希爾-坎貝爾多少做了些他的工作，才讓他下定決心的。”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必謝，應該做的，我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最後，奴隸商人那邊也因為擔心自己奴隸的安全問題，對默爾克大公的提案或多或少持支持態度，畢竟奴隸法那條絕對不允許反抗主人還沒有被廢除。就這麽著，默爾克大公力排眾議，終於通過那條修正案。”
“原來如此，通過這條修正案都費力那麽大力氣，看來短時間能廢除奴隸製是不可能的啊。”
張翎悶哼一聲，說：“廢除，你還想著廢除，早著呢，且不說有這麽多阻力，就連默爾克大公本人都不同意。”
“什麽？他都不同意？”艾德裏安很是驚訝。
“很奇怪嗎？你當這是什麽時代？他能放寬奴隸製的覺悟就不錯了，你不能用你我的標準去要去他們啊。魔王戰爭結束了兩年，奴隸製也執行了兩年，已經形成一條完整的利益鏈條了，你知道廢除奴隸製會讓多少人丟掉飯碗麽？再加上成見問題，教會問題，想要廢除太難了。”
“也是.……”
路易莎全程聽得都全神貫注，最後卻失落地低下了頭。
說話間，五個人已經出了城，來到了曠野上，張翎對自己的妻子說：“莫妮卡，你領著兩位姑娘先走吧，我有話要跟我兄弟說。”
莫妮卡心領神會，立刻答應下了，說：“好的，來姑娘們，跟姐姐走吧，讓來兩位哥哥單獨談些事情好嗎？”
“去吧。”艾德裏安也說。
盡管有些不情願，但兩個女孩還是乖乖地牽著莫妮卡的手走了。
三個女孩走後，張翎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說：“兄弟，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話，都是些機密，非常重要，甚至關乎我的性命，你可千萬要給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啊。”
張翎的表情裏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兒，十分嚴肅，嚴肅的都有些不像的他了。艾德裏安立刻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張翎他是認真的。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艾德裏安答應道。
張翎點點頭說：“好吧，我相信你。你應該知道我以前的冒險者時代是在一個叫‘貝裏克斯’的冒險者小隊中度過的吧？”
“嗯，我知道，卡爾經常跟我提起你們，說你們關係非常好。”
“嗯，沒錯，我們關係好的就像一家人。貝裏克斯原本是一個孤兒院的名字，這個孤兒院在更早的一場戰爭中被毀，他們六個人是從屍體堆裏一起爬出來的，都姓希爾，關係非常鐵，分別是你嫂子，麗貝卡，馬爾斯，漢娜，以及已經去世的艾琳和卡爾。”
“然後呢？”
“這個漢娜就是默爾克大公的獨生女漢娜·希爾·坎貝爾，而且據我觀察，默爾克大公年事已高，怕是時日不多了。”
艾德裏安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沒錯，”張翎臉上寫滿了陰謀，“默爾克大公的兒子全部死在了魔王戰爭中，如果他要傳位的話，漢娜是他唯一的選擇，雖然他的堂弟很有野心，但是問題不大。漢娜曾明確表示過支持廢除奴隸製，當然是私下裏跟我表示的。她把莫妮卡當成親姐姐看，漢娜是我們的第一個籌碼，政界的籌碼。”
陰謀的氛圍讓艾德裏安深陷其中，欲罷不能，他咽了咽口水，問：“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籌碼是馬爾斯，他現在掌管著整個默爾克乃至整個薩拉斯瑟迪特最大的商會，隻要漢娜一聲令下，他絕對會帶頭放棄萬惡的奴隸貿易。而且他是我在貝裏克斯裏最鐵的哥們兒，這就是我們的第二個籌碼，商界的籌碼。”
“還有第三個嗎？”
“有，我們的第三個籌碼是莫妮卡.……怎麽感覺這麽說自己老婆那麽別扭呢？”
艾德裏安催促說：“張大哥，你先別別扭，繼續說。”
“好吧，莫妮卡是默爾克大公國最強悍的軍隊——龍騎士團的副團長，正團長已經老了，馬上要退休了，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年就能轉正。她就不用說了，我老婆，這是我們的第三個籌碼，軍界的籌碼。”
聽了張翎的話，艾德裏安終於笑了出來，說：“你們貝裏克斯也太強了吧？有這個三個籌碼，我們一定能廢除奴隸製的。”
張翎卻搖搖頭說：“不，這還不夠，我們還需要第四個籌碼。”
“誰？”
“你，方傑，我們的宗教界籌碼，我想讓你幫我搞定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