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你咋也來這個鳥地方了?有事?”趙大興問道。鼻孔裏噴出了兩道黑煙。
石頭叫趙大興老趙,於是趙大興也叫他老石,這兩個賤人竟然聽著無比親切。
“哦,石來財讓我在果園裏搭個窩棚,走到半路,聽到你們好像在挖啥玩意,這不就是過來瞅了一眼!”石頭也知道他們挖錯了地方,所以便沒有多問,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說:“行了,不跟你們扯了,杏兒還在小路上等著我呢,我得趕緊上山把窩棚搭起來,晚上就準備住山上了!”
趙大興一聽,立馬說道:“草,那還有啥說的,不就是個窩棚嗎,老子啥都不會,就搭窩棚是好手,一會交給我了!”
“哈哈,那成,以後晚上沒事,來我這裏打牌!”
三人一聽都非常開心,他們就缺少一個可以鬼混的好地方,有時候偷了誰家的狗,連下鍋的地方都沒有。
這下好了,石頭的窩棚一搭起來,沒事找幾個兄弟在這裏聚聚會,搞點小酒喝喝,多美的事啊。
石杏兒左等右等不見石頭回來,隱隱約約似乎還聽到了叫罵聲,她心裏一家怕,就準備爬上土坡看看情況。
哪知這時,遠處的小路上,突然晃晃悠悠地走過一個人來。
離的近了,她才認出是自己的老爹石來財。
看樣子,石來財的心情很是鬱悶,他背著雙手、嘴裏一直在嘟囔著什麽。走著走著,突然發起狠來,把路中間的一塊石頭給踢山溝裏去了。
原來他在山上等了兩個小時,一直不見石頭過來,以為這臭小子又去哪裏偷閑去了,就準備回家親自把他提溜上來。
“爹,誰又惹您生氣了?發這麽大的火呢!”石杏兒從小土坡上跳了下來。
石來財冷不丁看到她,心裏還有些奇怪:“杏兒,你怎麽一個人跑山上來,石頭那臭小子呢!”
“他呀——”石杏兒伸手一指後麵的土坡,就看到石頭和趙大興三人,勾肩搭背,晃悠了過來。
石杏兒擺著剛才的姿勢,被眼前的畫麵給驚呆了。小嘴張得大大的,很有種不可思議的樣子。
就連石來財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越走越近的四人,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隻見趙大興這貨從頭到腳全是泥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臉蛋還腫得老高,一看就剛剛被人揍過。
可怕是,這貨此時卻咧著大嘴露出八顆牙,笑得無比歡暢。
“石叔,你雜下來了?我正要抗著竹子上去呢!”石頭拍了拍趙大興的肩膀:“大興他們也要幫忙,咱們上山吧!爭取今晚就把窩棚搭起來。”
“哈哈,是啊,老石——額,石頭的事就是俺老趙的事,以後家裏有啥活,盡管來叫我就是!”趙大興也拍著石頭的肩膀,十分豪邁地說道。
他話音一落,胖墩便討好地去抱那捆竹子,就跟一條惡狗搶食似的:“我來抱,我來抱,我身體壯,這點活不算啥!哈哈!”
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瞥開兩條小短腿,像塊大地瓜似的,三縱兩跳就跑沒影子了。
“來財叔,這個我來拿,我來拿!繃跟俺客氣,都是自家人嘛!”二杆子也不甘落後,搶過石來財手裏的鐵鍬,一溜煙似的跑了。
“那個……”石來財吞了下口水,怪異地看了石頭和趙大興一眼。
就像趙大興此時的形象一樣,這貨在村裏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踢寡婦門,挖絕戶墳,啥壞事都敢弄,一天到晚領著幫惹禍痞子跟鄰居的混子弄架,三天不見血那都是稀罕事。
女兒村的人對他是又恨又怕,平時都不敢去招惹他。
這樣一個家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熱情懂禮起來了呢?
弄他個先人板板,老子今天不會真的撞見鬼了吧?
石來財一萬個想不通,接來的事實證明,他沒撞鬼,趙大興今天確實變了性格,那乖順勤快的模樣,堪比學校裏的三好學生。
這家夥也真不是吹的,搭起窩棚來那叫一個專業。原本計劃半天才能弄完的活,兩個多小時就搞定了。
而且窩棚搭得又耐用又精致,看著就讓人有想住進去的衝動。
他把石頭砍來的竹子棄而不用,指揮二杆子和胖墩去後山砍伐了十幾棵二三年樹齡的刺柏,地洞打了足足有有一米多深,樹杆子載進去,拿腳踹都踹不倒。
屋頂是用竹子棚起來的,承後高前矮的坡度,方便下雨天往下淌水。
上麵鋪著一層結實耐用的牛皮紙,最後再用帶著地皮的野草野花前前後後全都覆蓋住。冬暖夏涼,看著還賞心悅目,就跟童話裏的小茅屋似的。
當窩棚落成之後,石杏兒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這麽漂亮的房子,就好比她跟石頭的親婚洞房。住在這裏麵,心情都是好的。
“老趙,行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絕活呢!”石頭盯著自己的新家嘖嘖稱奇。……
要是讓他來搭,肯定不會這麽搭得這麽精致耐用,不被風刮趴下就算不錯了。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啊,就是混口飯吃!”趙大興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房間搭好了,接下來就是往裏麵搬床了。
其實石頭對窩棚沒啥大要求,隻要能遮風擋雨就成,他最關心的還是睡覺的床。
因為這張床以後肯定要派上大用場,一定要結實耐勞,不能動靜大點就壓爬下了,那也太影響情趣了。
這貨對其他事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但對弄那消魂事,講究還挺多。
最後經石來財的同意,把石頭在家裏睡的那張大床給抬了過來。
這床年頭夠老了,足有兩米來寬,三個人同時在上麵打滾都不成問題。
窩棚搭建好之後,趙大興便領著自己的馬仔告辭了,石來財囑咐了石頭幾句之後,也扯著石杏兒下山回家了。
當山頂隻剩下石頭一個人的時候,他繞著山頭觀察了一圈。
這裏雖然一直有鬧鬼的傳聞,但環境卻相當不錯。
四周的田地裏,種的大部份都是瓜果蔬菜。
渴了餓了,伸手就能摘下來解饞。
離窩棚不遠處的後山,還有一片清澈的小水潭,是白石河分出來的支流匯集而成的。
有了這片水潭,洗澡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到時候弄完活,摟著自己的女人在裏麵洗個鴛鴦浴,想一想都樂掉大槽牙啊。
他打算明天就把住在山上的事通知李蘭芳,讓她做好過來侍寢的準備。
對於這個迷人的寡婦,石頭早就垂涎三尺了。
當天晚上,石頭就睡在了這個窩棚裏。雖然有點冷清,但感覺還真不賴。
東方漸漸出現了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石頭是被頭頂的鳥叫聲吵醒的,幾隻麻雀在窩棚上琢食著草葉,把頂棚琢得“咚咚”響。
對於這些鄰居,石頭抱著寬宏大度的態度,也不理它們,穿上鞋子,走出了窩棚。
“嘩!”窩棚上的麻雀受到驚動,一窩蜂地飛走了。
石頭這貨根本沒穿衣服,光著屁股就出來了。
走到果園裏,石頭眯起眼睛,對著一棵蘋果樹很爽地撒了泡尿。
此時已經接近立秋的節氣,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已經開始拉大,撒完尿後他有點冷,回到窩棚裏披上了衣服。
“住在山上就是好啊,老子都不願意下去了……唉,可惜,過了立秋老子就得去廣州打工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可能是秋天要來臨了,石頭這貨也跟著多愁善感起來了,看著山下籠罩在清冷霧氣中的女兒村,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離別的感覺,心裏特別心酸壓抑,有種生命無常的淒涼感。
他是真的不願意離開女兒村,可是又想不出留下來的好理由。
等玉米一收完,地裏基本就沒農活了。石來財是斷然不會讓他在家裏吃閑飯的。
現在他手裏沒錢,在石來財麵前,連腰杆子都挺不直。
石頭邊往山下走,邊絞盡腦汁地思索著什麽。
“叮鈴鈴!”剛到村頭路口的拐角處,突然一輛自行車從後麵駛了過來。
石頭心情不佳,也懶得回頭去看,聽到鈴聲,本能地向左邊讓路。
哪知後麵那人也是準備往左邊騎的,估計是騎術不佳,看到車輪子就要撞到他屁股上了,車上的小姑娘急得大呼道:“喂,讓讓,讓讓啊!”
石頭心裏暗罵,老子已經讓開了,還他媽的讓我往哪裏讓啊?
這麽寬的路,你麻痹的不會往右邊騎啊。
一股邪火從心裏竄了出來,他憑聲音判斷著車子的方位,故意往左邊又移了兩步。
在他左邊就是一堵圍牆,後麵的自行車被他擠得沒有了轉彎的餘地,車把“刺溜”一聲擦到了牆頭上。
小姑娘驚慌失措地“啊”了一聲,手忙腳亂之中,連人帶車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聽到身後傳來的“哎呦”痛喊聲,石頭心中升起了邪惡的快感。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去看,但聽聲音,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我剛才……”石頭轉過身,本想再充下好人,哪知一回頭,眼睛頓時就直了。
那是一個長得無比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彎彎的石葉眉,清麗的瓜子臉,穿著一條清新的碎花連衣裙,果露在外的玉臂美腿纖細柔美,肌膚如羊脂玉器般光潔白嫩。
整個人,散發著純淨無比的氣息,清純的仿佛草尖上晶瑩剔透的露水珠一樣。
這個女孩子的美麗程度,竟然豪不遜色於石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