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合作辦廠
“什麽，你就是小卡翻譯軟件的作者？”薑維剛聽了開頭，就驚得從椅子上躥了起來。
還是在薑維的那個小辦公室裏，隻是多了他爸和他叔兩個人，一下子把房子塞得滿滿的。他家就是本地人，住房離工廠也就幾分鍾路，一個電話招呼一轉眼就過來了。
坐旁邊的薑維他爸瞪大了眼睛，“坐下，那麽大的人了，還這麽毛躁。”
他又轉頭和陳文浩說話，“小陳啊，你是薑維的好朋友，叔不能坑你。聽你剛才說啥軟件賺錢了，這個叔不懂，但是開廠做活就是個辛苦活，你們年輕人能吃得起這苦？聽叔勸一句，賺到了錢還是做你的軟件生意。”
薑維他叔也在邊上幫腔，力勸陳文浩別進這行，又苦又累，還賺不到啥錢。
陳文浩聽著又好笑又感動。從商業的角度來看，很難想象生意人會對有意向的買家大談自家東西的不好。不過江海的本地人就有這樣的特性，對熟悉的家人、朋友都把道義擺在第一位。尤其是老一輩的，非常在意自己在本地人群中的口碑和評價，一個人的如果口碑很差，在本地人的群體中是會被人嫌棄，甚至是鄙視。
回過神來的薑維大聲插話，“你們知道這小子賺了多少嗎？50億美金啊！一個軟件從美國佬那換了50億美金啊，買一堆廠放著玩都沒問題。”
薑維是老派的文科生，喜歡看實體書，對電腦手機等數碼產品都興趣不大，更加不會關注互聯網行業的新聞。可是抵不住無限未來公司和臉書的合作新聞，還上了不少傳統紙媒的頭條，他雖然沒仔細看，但是總歸有印象，畢竟金額太驚人了。
場麵有點冷場，兩個長輩也啞然了。50億是什麽概念，這家工廠一年產值大概2000萬，去掉各項開支，純利潤連2%都很勉強，也就是40萬左右。要幹多少年，才能賺得出50億？哦，對了，人家的還是美刀，不是人民幣。
等在場眾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陳文浩才開口，“公司目前資金的確比較充裕，不過也不是亂用的，購買一家金屬治煉廠的確是有業務需要。”他問道，“如果有一個改進型鈦合金的配方，工廠現在有能力做出來嗎？”
“主要合金成分是什麽？”提到技術問題，薑維老爸一下子起了興趣，他原本是江海市一家國企治煉廠的技術員，後來那家廠子在轉型大潮中倒閉了，他才自立門戶。
“這份改進型的配方我從國外買來的，主要合金成分是鈦、鋁、錫等。如果成功的話，最終成品的密度隻有主流鈦合金產品的60%，而且強度和韌度能提升三成以上。資料很齊全，每個步驟和注意事項都有詳細標注。”
若是按照小卡提供的原始材料配方，成品鈦合金的性能遠要比他所說的強悍，尤其是可承受5000攝氏度以上高溫，絕對是航天材料的不二材料。
隻不過，為了不要在現在這個時期，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陳文浩讓小卡修改了一下資料，做了份減配版的配方出來，把最容易引來麻煩的超高耐高溫功能給削弱了。按照現在的配方，成品的熔點大約在1500攝氏度左右，比現有最好產品的熔點略高一些。
薑維老爸眼睛一亮，和他兄弟小聲討論了一會，才說話：“隻要配方沒問題，弄出產品的難度其實不高。如果性能真能提升這麽多，絕對不愁銷路。”
這種眼神，陳文浩在很多專業技術人員身上都見過，這是熱愛技術的人，初次見到從未見到的酷炫技術時的心癢難耐。
看樣子有戲。陳文浩微微笑著道，“這下伯父和叔叔應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前麵聽到薑維說你們要把廠轉讓，其實我有個更好的建議。”
陳文浩除了看中這家廠子，也看中了薑維老爸和他叔兩人。他和薑維關係不錯，聽說過不少他爸他叔的事情，兩人都是國企技術員出身，也是這家廠的技術雙柱。
薑維他爸的性格要外向些，所以管理工作做得多些，他叔為人老實，話語不多，在廠裏主抓生產。這樣的黃金搭檔，又知根知底的技術管理人員，怎能錯過？
陳文浩給出的條件非常優厚：900萬元盤下這家廠，薑維他爸和他叔以技術入股，共占7%股份。
如果日後對工廠追加投資，薑維他爸和他叔可以選擇按比例增資，保持7%的股份，如果不跟隨增資的話，稀釋後的股份至少保留2%。此外，工廠開高薪請他們繼續管理。
陳文浩負責提供材料配方，作為工廠以後的主力產品。對於生產出來的合格產品，他以無限未來科技公司（或其他控股公司）的名義進行內部采購和使用，收購價以成本價為基準，加50%的毛利進行結算。
薑維老爸一聽，立刻拒絕，“不行，這樣的方案我們太占便宜了，風險全部你擔，好處都我們的。這要說出去，我們這把年紀了占你小輩的便宜，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了。”
“伯父，你這樣說，也太小瞧你們的技術和管理能力了。說實話，這廠交給別人管，我是真不放心。”陳文浩極力勸說，偷空子還給薑維使眼色，愣在那幹嗎，一起來幫忙勸說呀。
薑維縮在後麵，搖頭帶雙手亂擺，表示無能為力。早知道薑維從小就怕他家老爺子，家中大事都是老爺子拿主意。沒想到你白長這麽個大胖個子，連娃都兩歲了，還怕老爺子。陳文浩扔過去一個鄙視的白眼，依然被無視了。
推讓半天，倔強的老爺子和他兄弟商量了幾句，一錘定音，850萬元將工廠96%的股權轉給陳文浩，他和他兄弟共同持股4%（增資後的保底股份為1.5%），同時負責管理和生產，但是不要工資，隻拿年度分紅。
老爺子猶豫著，“既然是內部消化，那個50%的毛利是不是高了些，現在的行情，能給10%都有一堆人搶著幹，有20%都能半夜從床上笑醒。”
陳文浩對這點比較堅持，“正因為是內部采購使用，所以才隻加兩成，這已經是地板價了。如果是對外銷售，至少要加500%的利潤。而且我們的廠也不能隻靠這一個配方，利潤到位了，可以更新設備，也可以自主研發新材料。”
“那行，就聽你的吧。唉，中國的工業市場，就是被惡意壓價給弄壞的。有的企業仗著本厚，就敢虧本賣貨，以本傷人，一門心思想著要把對手給擠出市場。結果鬧到最後，原來的對手是倒下了，自己的價格也提不上來了，哪來資金研發新產品。”
老爺子歎了口氣，“就像鈦合金這塊，高端貨能賣百萬元一噸，都是美國貨或是日本貨。”
見陳文浩和老爺子已經談好，薑維才笑嘻嘻地湊上前來，“以後哥們就要給陳老板打工了哦。走，這都中午了，去我家吃飯去，順便見見你的小侄女。”
陳文浩笑著給了薑維一拳，“老板你個頭啊。不過說起來，上次抱小侄女還是她一周歲的時候，讓她喊叔叔，結果喊我爸爸。哈哈哈，現在應該長大許多了吧。”
“現在說話溜得很，也皮得要命，你見了就知道了。”兩人說著話，勾肩搭背地往廠外走。
薑維他爸和他叔在後麵跟著，見兩個小輩走在前麵打打鬧鬧的樣子，不禁有點好笑。
老兄弟兩人的目光打量著廠裏熟悉的模樣，說不出的溫柔。這裏是他們倆帶著一批老夥伴，從無到有，辛苦打拚十多年，一點點發展起來的地方，如今還能繼續留在這，看著它發展壯大，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