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荒野急行,馬如疾飛猶嫌遲。馬蹄亂舞,濺起一地塵埃,似如策馬者紛亂的心緒。
南宮玉霖曾多次從家裏偷跑,也是多次歸鄉。但大多數,皆是被兄長設計擒回。
但這一次,卻是南宮玉霖的馬最為飛。馬上之人,眼眶微紅,頭略顯淩亂。
身上衣飾,亦是不知有幾日未曾換洗了。如此狼狽,那裏還有當初南宮少爺的貴公子的模樣。
南宮玉霖似已十分疲憊,手中依舊用力揮動馬鞭,隻求再快一分。看著南宮玉霖飛馳的背影,月無缺眾人早已追之不及。
又顧忌著馬車裏的月無瑕身子不好,隻得放慢了度。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望著掛著‘南宮世家’牌匾的府邸越來越進。南宮玉霖不及放鬆,竟是摔下了馬。1t;i>1t;/i>
起身一看,原是馬經受不住如此折磨,已是倒地不起。但此時,南宮玉霖已是顧不得它了。
快步走入府中,但入眼的僅有滿屋的白。如此殘忍的將南宮玉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打破。
府中的老管家,看見南宮玉霖歸來,不知該喜該怒,不明該勸該罵,心中萬千思緒,最後終化為平靜。
行至南宮玉霖麵前,行了一禮“二公子回來了。”未曾說完,便已是淚流滿麵,不複得出一言。
隻得用手指了指大堂,示意南宮玉霖進去。南宮玉霖不知自己是如何走進去的,隻能感覺到自己聽得見滿堂抽泣,看得見眾人哀容。
卻是不知自己究竟該作何反應。擺在麵前的靈位牌,赫然寫著‘家主南宮餘恨之靈位’。1t;i>1t;/i>
南宮玉霖就那樣看著。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亦是不知老管家何時已帶著眾人離開,關上了門,留他一人哀痛。
良久,南宮玉霖終於有了動作。雙腿慢慢彎曲,竟是緩緩跪於地上。雙目早已流出了熱淚,隻是那般的無聲無息。
但心中早已有萬千思緒,混亂異常。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至親殞命,如何不痛!
如何不哀!原本平靜的南宮玉霖,卻突然出兩聲冷笑,狀似瘋癲,令人恐懼。
又突然開了口“當日明月山莊傳來消息,說是兄長逝世。原以為又是兄長設計小弟回來的計策。本是不想理會,也未想回來。但心內卻是憂心異常,但看到月兄嚴肅的表情時,心下卻是突生一絲不安,顧不得收拾行裝,搶了一匹馬便衝出了明月山莊。別人一定以為我是瘋子吧?但其實小弟心內猶存一絲僥幸,希望這隻是兄長的計謀。小弟,不過是又著了兄長的道。兄長可知道,小弟從未這樣期望過你算計我,小弟多想一回來就看到你平安無事的站在小弟麵前,再像從前一樣為自己的計謀向小弟說一句抱歉,在對小弟說那些讓小弟頭疼的大道理。你說啊,你再說啊,說什麽我是南宮世家的嫡子,說什麽我也該收收心回來掌管南宮世家,說什麽你一定會好好幫助我輔佐我,說什麽這是爹親的遺願要我一定要遵守。”原本的淚就從未間斷,不知是又想起了什麽,淚流的更加猛烈“可是你想過你自己嗎?當年,爹親死後我為了自己的自由,不願成為家主。就懇求你幫我掌管。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什麽嫡庶有分,尊卑有別。但你經不住我的苦苦哀求,答應了我暫時掌管。我本以為,你成為了家主以後,就不會再放下這個權利。畢竟你是那般優秀,家主之位你當之無愧,我以為你必因為庶出的身份而對我這無德無才的嫡出心存怨懟。但不想你真的將南宮世家打理的很好之後仍願意歸還我。我不敢再回來,因為我不知要如何麵對你啊,也不知道要如何逃避心中愧疚。你的武功那麽好,你讀書也那般好,為什麽?為什麽?”似是在問自己,似是在問他人。1t;i>1t;/i>
斷斷續續,恐怕是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說什麽,究竟想說什麽,許是一句抱歉,許是什麽都說不出。
突然,南宮玉霖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站起了身尋找著什麽,口中還說“棺木那,怎的不見棺木?大哥是不是沒死,是不是又是騙我的?是不是,你出來啊,你為什麽不出來?如果你隻是想要我回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什麽不出來?為什麽?”聲聲淒厲,句句怒吼,是在泄心中的悲痛,也是在尋找心中僅存的希望。
可惜,回答他的僅是滿屋靜默,令人害怕的靜默。許是精疲力竭,南宮玉霖最終還是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而在屋外,一條黑影閃過,便消失無蹤了,不知何時而來,也是不知何時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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