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隔閡
收拾好情緒,迅速洗漱完,顧心檸離開房間下樓。
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軟糯的大米粥清香混雜著酸酸的涼拌黃瓜的味道,即使顧心檸在生病中嘴裏淡而無味也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一定很好吃。
“怎麽下來了?”
傅池淵從廚房出來,看到站在樓梯前發呆的顧心檸,皺眉說。視線往下,看到她竟然赤腳,他的臉色已經可以稱之為生氣了。
大步上前,彎腰把人打橫抱起來。
“鞋子都不穿就下樓,是還想讓自己病的更嚴重嗎?”
“抱歉,我沒找到拖鞋。”
“是我疏忽了。”傅池淵懊惱的說,把顧心檸放在沙發上。她以為他要走,卻沒想到傅池淵竟然半跪在她麵前,皺眉握著她的腳,“太冷了,我給你暖暖。”
“你不用這樣。”
顧心檸別扭的厲害,窘迫的紅了臉。傅池淵那是多高高在上驕矜的一個人,竟然會親自給自己捂腳,而且還是踩了地板的。
就算家裏不髒,可到底……
“是我的疏忽沒照顧好你,當然也要我來負責。”
傅池淵毫不在意的說,暖了會兒,等到她的腳沒那麽冰涼他才站起來。把她的雙腿放在沙發上,拿了薄毯蓋上去。
“好好,乖乖等著,我去洗手然後吃飯。”
傅池淵語氣輕柔寵溺,像哄孩子似得。說完還笑了笑,這才轉身離開。他去洗了手,很快就端著早餐過來。
果然是軟糯的大米粥,裏麵還有魚肉,竟然是魚片粥。然後是一碟涼拌黃瓜,簡簡單單的菜色,卻溫馨無比。
“好了,可以吃了。”
這裏不是餐廳,而是客廳。
顧心檸下意識皺眉:“我沒那麽嬌弱,可是在餐廳吃的。在客廳茶幾上吃,算怎麽回事。”
“沒關係,我樂意這樣。”
傅池淵一邊替顧心檸攪拌著碗裏的粥,好讓它涼的更快,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這人細心體貼起來,讓人貪戀又惶恐。
因為太溫柔了,容易讓人淪陷,可明明淪陷後等待自己的隻有萬丈深淵。這樣的溫柔,太可怕了。
顧心檸垂下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傅池淵的表情。
溫柔也好,寵溺也罷,她都盡量當做沒看到。他溫柔,她卻無意識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在心底築造起一堵城牆、隔閡。
傅池淵起初沒有感覺到,後來才隱約察覺到。
“怎麽了?不舒服嗎?”
他以為她是不舒服,所以才會這樣。
“我沒事。”
顧心檸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從他的手裏拿過碗,低頭喝粥。這樣的動作很自然,不留心的話根本察覺不到什麽。
傅池淵蹙眉看著顧心檸,明明剛睡醒的時候一切還好,怎麽突然……
他有些不爽,心底煩躁的很。本身從昨晚他的心底就有怒火跟煩躁,卻一直壓抑著,因為害怕傷到顧心檸。可他好不容易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卻又因為顧心檸此刻的抗拒而有了複興的跡象。
看著她,他幾次開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擔心自己控製不住。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去樓上了,你慢慢吃。吃完坐在這兒休息看電視也好,或者上樓睡覺也行。拖鞋我放在這兒,記得穿。”
仔細叮囑完,傅池淵起身上樓。
兩人份的早餐,他的那一份還沒動。
顧心檸抬頭看向傅池淵,想叫住他,讓他吃早餐。然而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到了嘴邊的話竟不自覺的咽回去。她什麽也沒說,看著男人離開,背影消失。
收回視線,顧心檸機械的喝著自己的粥。
這樣也好,畢竟你們不該再有所牽扯。保持著合作關係就好,不要再有私人的接觸。這樣,才是你最應該做的。
顧心檸在心底告誡自己,慢慢平複情緒。
縱然如此,心尖卻還是發苦。
樓上,書房。
傅池淵麵容陰沉的坐在真皮椅子裏,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他沒有抽,隻是任由煙自己燃燒。
這會兒不止是傅景寒還是傅恒誌,肯定都忙的腳不沾地。可是他現在卻覺得給他們找的麻煩還不夠,該讓他們吃個大虧,被狠狠撕咬掉一塊肥肉才是。
電話已經被傅池淵拿了起來,最終還是被他放下。
理智拉回了暴走的憤怒,讓他沒有再次做出偏移計劃的決定。
這一天,他在辦公室裏無所事事卻待了整個上午。
直到書房裏的機器人小胖提醒他午飯時間到了,傅池淵才猛的回身。
已經十二點了!
傅池淵的別墅很隱秘,平時打掃自然有機器人小胖,他自己下廚,所以別墅裏沒有傭人。他在書房這麽久,不知道顧心檸餓了沒有。
他狠狠皺眉,有些懊惱。
忙起身出去。
嗯?
廚房裏有動靜,空氣裏也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兒。
傅池淵加快腳步走向廚房,顧心檸係著他早晨才用過的圍裙,正把炒鍋裏的菜盛在盤子裏。他連忙上前,從後麵握著她的手腕,減輕分量。
“怎麽不叫我?”
他皺眉,顧心檸的身體還沒好就跑到廚房來做午飯?
“隻是做幾個菜而已,沒什麽的。”
顧心檸毫不在意的說,她總不能一直都使喚傅池淵的。
感覺到顧心檸的疏離,傅池淵眉頭皺的更緊。
“你是病人,現在在我家休息,當然是我來照顧你。”
“已經沒事了。”
顧心檸客套的笑著,搖頭,沒有說太多。她往前幾步,避開傅池淵的懷抱,很自然的端過飯碗。
“你來的剛好,我正想最後一個菜做完就上樓叫你吃飯的。”
“心檸。”
傅池淵看著顧心檸的身影,壓低了嗓音說。胸口憋著的煩躁這會兒已然失控,他不由自主的叫出她的名字,阻止她。
顧心檸的身體停頓片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好了,快端菜吃飯吧,我餓了。”
她說餓了,傅池淵胸口憋著的煩躁就像氣球被戳了一下,噗的一聲消失殆盡。
算了,吃了飯再說。
傅池淵挫敗的想,他抿著唇,端了飯菜出去。
這頓飯格外安靜,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不是平時的溫馨,而是壓抑。吃到嘴裏的飯菜,恐怕誰都沒有品嚐出滋味來。
傅池淵最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