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毒計連發
落敗以後的班傑明反而表現出了十足的梟雄姿態,隻見他當著陸臨的麵,狠狠地連扇了自己的表弟十幾下,直扇得他雙頰高高腫起,牙齒脫落,滿臉淚痕,這才罷手。
此時看著鎮上這個護短有名的班傑明毫無憐憫地對自己的表弟下毒手,場中的人都是看得麵麵相覷,隻有兩個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一個黃先生,一個閃電鷹,都是在地下世界摸爬滾打許久的人精,看著班傑明的動作,心裏都明白這班傑明以退為進,把自己表弟的命給保住了。
果不其然,班傑明一頓毒打過後,那費爾迪南倒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呻吟,陸臨見狀也不好再對他發難。
好狠,不要就憑剛剛費爾迪南奪槍的危險舉動,槍口對麵的陸臨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將這費爾迪南格殺當場。
“是我表弟太過愚蠢了,還請陸兄弟見諒。”班傑明淡淡地說著,又一把將桌麵上的兩份賭注推到陸臨麵前。“還請笑納。”
陸臨也不多推辭了,他先拿下了黃金家徽,又端起手槍檢查了一下,隨後也納入自己的上衣內袋中。看他檢查手槍時熟練的動作,班傑明眼皮一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賭注交割完畢,班傑明再次向陸臨賠了一禮,正想起身,又被陸臨開口攔住。
“陸兄弟還不滿意?”班傑明皺眉道。
“你身上應該還有子彈吧,賣我一些吧?”陸臨笑吟吟道。
班傑明抿了抿嘴唇,直接從懷裏掏出一盒還未拆封的紙盒,也放倒桌上,“區區小物,算我送給陸兄弟賠罪了。”說完不等陸臨發話,就拖著自己死狗一般的表弟大踏步走出別室。黃先生見了也顧不上招呼屋子裏的眾人,連忙按下心中的惴惴不安,殷勤地伺候出去。
小屋瞬間又恢複平靜,陸臨伸了個懶腰,道:“大夥們走吧。”幾個人出了別室,也不回倉庫了,直接通過藥店的後門走進地下競技場老主顧們專用的後巷通道,出了奪心者競技場。
“以後這奪心者怕是沒什麽機會來了。”陸臨看結下那麽大的梁子,謂然歎道。“好像今天做得是有些過火了,這下算徹底撕破臉了。”
“徹底撕破臉,總比被他惦記著好,保不準下次他會對付小姐。”比起少了一個刷錢的地方,舞兒更在意丹彌的安慰。“何況他心胸如此狹窄,隻要你在奪心者一日,他就免不了和你作對。就算今天和氣解決,以後總會升級成翻臉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一直忠實地扮演著沉默的幫手的閃電鷹也難得地開口道:“確實,這裏終究是他們的地盤,既然他們容不下你,那無論你處理得多完美,總是會走到決裂的一天的。”
“那以後我們就得多多光顧鷹兄的黃金國了。”陸臨灑然調笑道。
閃電鷹那張萬年嚴肅的臉居然也展露出一點豪邁的笑意:“隨時歡迎。”他今天算是重新認識了一遍陸臨,一開始剛認識的時候以為他是王國來的貴族,沒給陸臨多少好臉色。不過這個漢子始終毫不介意,對自己光明磊落,瀟灑大方。今天看到他硬懟教會首席修士的樣子,首次讓閃電鷹對陸臨產生了一種同為荒野客的親近。
閃電鷹和王國有舊怨,看到鎮守一方的首席修士吃癟,心中不提有多爽了。
加上見識了陸臨的身手,正所謂英雄惜英雄,這些都讓閃電鷹對陸臨產生了認同感。他閃電鷹在黃金國裏又何嚐不是這樣一個響當當的好漢呢?
陸臨從包裏分出了一捧碎金,算是今天的辛苦費,閃電鷹推辭半天不過,最終還是收下了。這兩人一邊是今天收入十萬巨款,一邊是輕輕鬆鬆就完成了工作還小賺一筆,心裏都是美滋滋。
一直出了城,四個人才分為兩股道別。
臨走前,閃電鷹意味深長地道:“沒想到陸兄弟一直深藏不露啊,擊敗教會修士如同探囊取物。”
“哈哈哈,運氣好而已啦。”
閃電鷹也不和陸臨深入糾纏,大笑一聲,勒馬回頭,融入了夜色之中。
……
兩周後,孿河鎮上。
一棟嶄新氣派、周身刷滿白漆的石製大屋之中,一個渾身披著剪裁得體,整潔新淨修士長袍的男人,昂揚大步邁入宅中的一處房間。
這修士背著雙手,一副淵渟嶽峙的挺拔模樣,進了房就直奔房間裏的大床。
床上躺著的是一個麵無血色的年輕人,盡管兩周過去了,這個年輕人臉上的屈辱和憤懣依然縈繞不散,一見到修士進來,立馬情緒激動地大喊大叫:“你還有臉來幹什麽!你快滾啊!”
這年輕人正是費爾迪南,而他口中的那個快滾,正對著他的表哥班傑明。
班傑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表弟的無禮,隨手扯了一張凳子坐下,不鹹不淡地問:“好些了麽,你帶著傷,我就不計較了。”
費爾迪南一股邪火在胸,完全不顧平日裏兄長的威嚴,咬牙道:“還不是被你打的……”
“我當時不動手,你的小命早就涼了。”
一聽到這句話,費爾迪南就跟貓被踩尾巴似的:“你怎麽知道是我涼了,我都要摸到槍了,說不定那陸臨狗賊早就被我一槍打死了。”他現在得了陸臨創傷症候群,最怕別人說自己不如陸臨。
班傑明搖了搖頭,用平靜的語氣敘述著讓費爾迪南暴跳如雷的事實:“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就是腦子太差,性格浮躁,鼠目寸光。那陸臨一看就是極有身手的人,不然也不敢橫穿荒野在幾個競技場之間來回玩樂,你找的掠奪者們連他半根毛都沒傷到。”時隔兩周,班傑明早就把那一天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當時陸臨手邊就有他自己的槍,你要是真碰到了,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那你幫我呀!我們聯手,一左一右,不信這陸臨還能再憑空變出一把槍?打你表弟算什麽本事?”費爾迪南激動地吼道。
“一左一右?聯手?嗬嗬。”看到自己表弟這副不成器的樣子,班傑明恨不得給自己表弟再來一次兩周前的打臉套餐。“就算當場製住陸臨,那又怎麽樣,你知道他身邊一直跟著的女人是誰嗎?”班傑明顯然有備而來,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正是舞兒的素描。
“這人我已經確認過了,就是當代最強王者第二,職業選手穆先生的親隨。”班傑明在畫像上敲了敲:“你還想動嗎?”
穆先生三個字在費爾迪南腦海中猛烈地劃拉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
“什麽都不調查清楚,就急吼吼地找些癟三下手。”班傑明對自己病床上的表弟評價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爹的本事,你千分之一都沒學到。”
費爾迪南漲紅了臉,訕訕不敢說話。過一會又另起話題,化解尷尬般說:“表哥你說這陸臨天天流連競技場扮豬吃老虎是為何呢,難道是裝菜撈錢?”
這句話猝不及防,班傑明都快被氣笑了:“我求求你了,動動腦子行不行?人家首都圈來客,跟穆先生是朋友,會看得上你兩枚金沙嗎?為了賺那點小錢冒著危險輾轉荒野?他顯然就是喜歡虐菜和角色扮演,喜歡那種在低分段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你知道首都圈裏多少大人偷偷暗中起小號嗎?”
費爾迪南還想杠兩句,班傑明無情打斷:“人家冒著危險橫穿荒野去各大競技場,不就是圖一樂嗎?你倒好,人家尋開心而已,礙著你什麽了?非要上去搞事,看到陸臨這種人,不懂主動巴結攀關係就算了,居然還敢動歪腦筋上去主動結怨,你老子在天之靈沒被你生生給氣活過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非要拚得魚死網破,惹得驚動教會怎麽辦?
“那我們就這麽算了?”雖然萬分不願,費爾迪南還是得出了這個結論,這陸臨似乎他們還真就奈何不得了。
“算了?怎麽可能。”班傑明冷不丁地冷笑一聲。
“表哥,你還有打算?”費爾迪南眼中頓時露出欣喜的光芒。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姨丈的教導,你統統都忘了。”
說罷,班傑明掏出一卷紙扔到費爾迪南床上。費爾迪南連忙撿起來閱讀,越讀眼中的複仇的喜悅越是閃亮。
不愧是表哥!做事情和自己就是不同!
費爾迪南在閱讀,班傑明也在一旁悠然地道:“既然得罪了我們家,必然就要付出代價,不然叫我如何在孿河鎮立足?哪怕不為你,我也是要出這口氣的。”
隻見費爾迪南手中的,赫然是十鬆莊的詳細資料,班傑明在這些資料上做了不少筆記,對付陸臨的計劃在筆記中已經可以窺見一斑。
“表哥!我太佩服你了!”費爾迪南喜笑顏開,果然表哥做事就是不一樣,比自己周全到位,同時也狠辣多了。
“我要喂陸臨吃的正餐可不止一頓,第二頓也在廚房裏準備著了。哼,好好養傷吧,等著我給你報喜。”
兄弟倆聊了一陣,班傑明才退出房間,下樓梯的時候正迎麵碰上費爾迪南的生母。
這女人三十來歲,保養得珠圓玉潤,渾身水靈。一見班傑明,就拉扯著他捶胸頓足,啼啼哭哭。
“您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幫小弟報仇了。”
“那你可得麻利一些,他天天在家裏吵鬧,真叫人睡不了吃不下。”
兩人一對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不為旁人知的情緒。
“那你得好好報答我吧?”班傑明略微放肆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小畜生,怎麽天天都不滿足,今次就讓我帶上兩個侍女吧,不然可經不起折騰了……”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微不可聞。
想到女人的技術如何卓越,班傑明不禁某處鼓起,放肆的笑聲在大宅之中幽幽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