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賭注
今天一早，我就早早地起來了，因為正好是休息天，所以沒什麽大事的我，打算和妹妹一起，準備去街市上看看。
“早啊，哥哥，我們今天去看看店麵，要是可以不如就直接盤下來吧”
小妹早上看到我就十分正經地和我繼續商量她的計劃了，看來她真的是鐵了心要自己做生意了，雖然這件事我也確認了不少次，她的的確確是認真的
“嗯，我也覺得差不多是可以去盤下店麵了”
“那我們是早上過去還是下午過去？”
早上和下午麽？這倒是沒什麽區別吧，不過其實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那附近真的有閑置的店麵麽？
“小妹，你是確定一定要在那個街角開店麽？萬一沒有怎麽辦？”
我的問題讓小妹也是一愣，這才發現，這個是我們全都忽視的一個問題，畢竟，要是沒有能夠盤下的店麵，一切都是白搭
“這個，不是可以和店家商量租下來麽？”
也許是因為妹妹的才能真的太耀眼了，也可能是我們幾個哥哥也太寵愛妹妹的，所以這個雖然微小但十分的缺點，我們都忽略了——妹妹的常識是壓倒性的不足
“我說啊，妹妹，那樣的話我們……”
小妹沒等我說話就打斷了我的發言，看來，她也注意到了
“那樣的話預算就會增加”
“就是這個意思……”
我看了看妹妹然後歎了口氣，幸好，雖然我妹妹的常識不足，但是她的才智卻是可以掩蓋這個瑕疵
“沒有關係，哥哥，這樣，我們把店麵的搜索範圍擴展到和起初目標半徑相同的範圍就好了”
“妹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樣的話，幾天都不一定能逛得完吧”
我在腦海中大致構思了一下我們需要去察看的距離，幾乎就是圍著長安城溜了一圈，就算是我們在馬車上不吃不喝不休息，也要跑四個時辰，一天逛完是不可能的
“沒必要一天逛完的，分個幾天吧，一天逛一個市區應該差不多吧”
小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便開始說著她的想法，因為長安城的結構，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市區，每個區都有相對繁華和喧鬧的地方，所以就算是每天去一個街市也不至於避重就輕，相反，這樣似乎可以給我們更多時間去熟悉每一個地方的市場環境。
“嗯，這樣也好，時間上就寬裕了不少”
“哥哥，還不止呢，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應該去查一下每個街市的商業環境，這樣也有利於我們之後的行商”
“哦，這裏麵還有講究麽？”
小妹似乎在這些方麵，他還有著她的獨到見解，雖然我也知道小妹沒有行商的經曆，但是這話，我也隻在和父親有所來往的那些商賈那兒聽到過
“其實，皓鴻哥哥，還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和小妹相處得久了，其實我也發現了，小妹對我們幾個哥哥們的稱呼是會變化的，比如說對我，小妹稱呼我的字數隨著要拜托的事情的難度增加，比如說這種情況下，這個難度肯定比我給她出一兩個主意要難，而且是她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居多
“說吧，你要我幹什麽？”
看著小妹那清澈的目光，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絕，仔細斟酌一下，還是先聽聽看吧
小妹忽地背過身去，裝出一副扭捏的樣子，好像在為自己接下來的請求猶豫不決，實際上呢，更本不是，這就是她的一種形式而已
“就是希望皓鴻哥哥可以去想爹爹討一封推薦信”
“什麽？”
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不對不對，我肯定是聽錯了，坑哥呢這是，我怎麽去問父親大人討推薦信啊，本身小妹要開店這件事情，父親大人就是持著反對意見的，不是父親大人不喜歡小妹，而是恰恰相反，父親大人對小妹的寵愛甚至高過我和大哥這兩個事業有成的兒子，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父親大人就認為，小妹應該好好讀書，學習婦道，等到出閣的年齡再為她尋一個好人家，最好是和官場無關的那種，那才是女子的幸福。也不知道是物極必反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反正父親大人是很好的踐行了“束之高閣”這句話吧，反正就是對我們的小妹溺愛過度了！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討？”
這個雖然知道原因，可是，我還是想問小妹，畢竟，父親大人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要是知道我是給小妹討推薦書，父親大人一定不會答應，說實話，沒把我踹出去就不錯了
“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有兩件事是不讓我做的”
“哪兩件？”
“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我愣了一下，“這”和“那”不就是什麽都不讓小妹去做麽？不過也是，也就是我們這個小妹的完全與眾不同，要是換了一般的女孩子，我們這幾個哥哥也不會讓她做什麽事情的，畢竟要是不小心受了點傷的話，可就是心疼了我們這幾個做哥哥的。不過對於這個妹妹的原因卻是一個例外，其實我們幾個兄弟是十分明白的，畢竟在小範圍內，我們兄弟一方麵是幫助，一方麵其實也是為了照看小妹，以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不過如果一旦父親大人同意了的話，那麽久完全不同了，上一次好像就是父親覺得小妹搭的一個小木雕還不錯，結果隔了幾天不到，小妹做了各種稀奇的東西，例如自行車、還有攪拌器，雖然看上去是孩童的玩具一樣的東西，不過攪拌器這個東西，確實後來用到了廚房裏，畢竟揉麵團這種用起來確實感覺不錯。
話題說偏了，小妹對我是少有的尋求了幫助，所以，這個做哥哥不幫忙達成，確實也不對，但是哪有一開始就上這麽高難度的。可是吧，我看了看小妹，眼裏充滿了希望，真的也無法拒絕啊，反正是父親嘛，應該也沒多大事情
“好吧，我幫你你試試看”
“是嗎？好呀好呀，那妹妹在這裏先謝謝哥哥了”
“你先別急著謝啊，這種事情我也沒把握”
“沒事沒事”
小妹興衝衝地繼續準備出去看店的準備了，我則是前往父親大人的書房，準備冒著膽子去試試看
從小院走到父親的大人的書房，隻是，沒想到剛剛來到門口，就看見四弟一邊吃著糖，一邊看著父親大人的書房，見到我走來，露出不隻是沮喪還是喜悅的表情
“第三個”
“什麽第三個？”
我愣愣地看著三弟，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盡可能還是不往那處想。
“二哥你這麽聰明，應該想得到的啊”
“哦”
寒毛豎起，立刻意識到四弟言有所指的我，還是歎了口氣，剛剛的預感真的變成了現實。
“走走走，別說這個……”
父親大人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顯然在裏麵的，不是三弟就是大哥
“第一個是誰啊？”
我隻是看著書房的門，而隨口問四弟
“當然是大哥啦，他進去前還和我們打了個賭，說他要是不成，下一個就是你”
“所以你是贏了？”
四弟說的“我們”自然是包括了三弟，既然他人不在，所以顯然是輸的一方去冒險了
“是的，輸的人要打印贏家三個要求”
看了看四弟手上的糖，那副樣子似乎沒有挨罵，所以我也大致猜到了四弟的要求是什麽，不過還有一個我倒是沒有猜到
“還有一個願望是什麽？”
“二哥已經看了前兩個啊，第三個嘛就是幫我做功課”
“你還真會得寸進尺”
四弟一副得意的樣子，在我的麵前也毫不掩飾。真是，我這個弟弟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和小妹玩的關係，連思路和想法都和小妹別無二致。不過小妹是小妹，我這個四弟畢竟不是她，我還是治得了的，讓別人做功課，也不是什麽好事
“四弟，二哥再和你打個賭怎麽樣？”
“誒，二哥也要送我東西嗎？”
季煜似乎顯得勝券在握，甚至直接問我賭注是什麽。君子理當謙卑一點，就當是這個做哥哥的給他上一課吧
“二哥也會進去幫小妹討一份推薦，如果二哥失敗了，哥哥就從每月奉銀中抽一成給你，不過如果你輸了，就把和叔煜的賭注撤銷”
“哥哥，不可能的，你也會被爹爹說教出來的”
“看著”
我自信慢慢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看著父親一臉嚴肅，而三弟則愣愣地不知道說什麽
“仲煜，你也是來幫小妹討推薦書的？”
“我嗎？當然是了”
既然前麵有大哥和三弟，那麽我也不多此一舉掩飾自己的想法了
“你們呐，就這麽打算讓嬋瑛去開店麽？這會讓我們蘇家成為長安的笑話的”
父親也說出了他的考量，的確，如果失敗了的話，確實會成為笑話，但是如果成功了，可能，也許會更糟，會讓其他女子紛紛效仿，的確也不是什麽好的影響，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四個兄弟一早就有了答案
“無條件寵愛妹妹，隻要不違反，我們就會支持”
“你們把蘇家的名譽當成什麽了”
父親大人聽到我的回答，自然是十分不悅，出言嗬斥讓叔煜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是無意識退後了一步
“名譽麽？父親大人是在把我們的妹妹和蘇家的名譽相比麽？”
我反過來質問父親，雖然我也知道，那個更加重要
“打個賭吧，父親大人”
我說著推了三弟一把，示意讓他出去，而我則繼續我的話
“你怎麽也學起江湖遊士了？”
“四弟剛剛和三弟打了個賭，當然三弟也輸了，如果我就這樣出去，四弟就會嚐到賭博的甜頭，父親大人也不希望這樣吧？”
沒錯，這就是我的賭博，如果四弟就這樣嚐到了甜頭，對年少的他並不是什麽好事，而這個賭注的好處是，勝負捏在父親大人的手中。
“是讓小妹就這樣肆意嚐試，還是讓四弟對賭博有了想法，我覺得父親當然清楚”
“你在威脅我？”
父親質問我，顯然他十分不滿我這樣的勸說方法
“是的，父親之前拿小妹和蘇家的聲譽來威脅我，那我也就是禮尚往來而已”
“反了天了你”
父親雖然言辭鑿鑿，但是我卻並沒有看出什麽慍色，相反倒是很平靜地來到書桌旁拿了張紙
“幫我磨墨”
“好的，父親大人”
結果上，我賭贏了，所以十分自然地來到書桌旁，幫父親磨墨
“老大、老三都沒有這麽想，隻有你，為了幫嬋瑛拿一封推薦，連老四都利用上了”，父親大人邊寫邊說，“你對小妹真的是寵溺過頭了，為父勸你一句，別傷了兄弟和氣”
“嗯，記住了”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小妹這次不成，我來勸她安分”
“到時候你記得就好”
父親寫完後還特地改了個章，然後疊好給我
“我也好向妹妹那裏有個交代了”
我將信收好，便離開了書房
出了書房，就看見三弟和四弟都等在門外了
“二哥？怎麽樣啊？”
四弟時刻記著他的賭注，所以問的最勤快
“你倆的賭注取消吧”
我從懷中拿出信紙，晃了晃就又在收了回去，而後再趕回小院，小妹既然需要，就快點給她了
不過，其實如果父親大人要給四弟個警示，也可以讓我拿著一張隨便什麽的紙出書房就可以了。嗬想到這，我也不禁尷尬地笑了笑，父親身為一家之主有他的考量，無形之中，我倒是等於給父親大人找了個台階下，本來以為我難得能勝過父親一籌，卻沒想到是父親的運籌帷幄，我終究還是棋差了半招。算了，反正這個也不是什麽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