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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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那本秘笈本來就有許多不盡完善之處,因而才會走上去勢之後方能更易性別的偏門。
而眼前這個老宦官的運功法門與之相比還要更為簡單粗糙,而且所走的路徑也是截然相反,非但不是向著女子之身轉化,反而走得陰極陽生的路數,手中一柄長劍大開大闔,縱橫劈刺,勢不可擋,蠻橫囂張,不可一世,隻是畢竟受功法藩籬所限,白麵無須,氣質陰柔與武道相反,說不出的妖異。
“嗯,這個任務世界似乎脫胎於一部十分出名的電影,這家夥應該是東廠廠公。
修士的記憶遠非常人可以比擬,陳浮生之前就已經收集了不少資料,對輪回空間中一些比較出名的任務世界基本上都有所耳聞,隻是稍一轉念,便自大致了解了這個任務世界的來曆,乃是講述的江湖義士解救忠良之後的故事。本來因為契約者的存在,存活下來的正派人士遠比按照原來劇情走向發展的人要多,但是這位東廠廠公卻似乎得到了專門強化一般,哪怕身受重創,依舊在氣勢上牢牢占據了上風。
“這個世界雖然因為受眾廣泛,在那現實世界中影響巨大,被寄托的情緒願力也非同小可,但畢竟場景單一狹窄,衍化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些,除去這大漠和京城之外,其他地方都太過呆板單調。
雖然隻是一縷意識降臨,不能動用什麽高深術法,但陳浮生隻是稍一放出神念,便自將這個世界的底細察探出七八分來。在世界陰暗一麵的最深處,有著一股堪稱磅礴的力量正自積蓄,隻是卻找不到泄出的途徑,隻能憑借水磨功夫緩緩浸染滲透,改變著這個世界。
收回神念,陳浮生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這位宦官身上,除去修煉的武學之外,對方也就手上那件兵刃能夠讓他稍微產生些興趣來。
雖然這口兵刃本質堅韌,鋒銳異常,堪稱神兵,但畢竟還隻是局限在凡兵的領域,就連一件最低階的法器都稱不上,入不了陳浮生法眼。
不過他“看得分明,在劍刃之上,有著一抹淡淡龍氣流動,顯然這東廠廠公大權在握,深受龍氣所鍾。正是在無形層麵上有了這龍氣加持本身武道,這宦官才能夠在受到重創的情況下保持如此囂張氣焰。
隻是這龍氣異常黯淡無光,看上去雖時都有可能散去,這倒不是因為這宦官失了帝王寵信,而是因為這龍氣本身已然到了日薄西山的衰敗境地。更是泛起淡淡灰黑色澤,與這位廠公身上氣數糾纏在一起,那是代表了對方罪孽。
陳浮生可以肯定,如果這輪回空間不重啟劇情,而是任由劇情自行演化,這個太監就算這次能夠勉強逃出生天,也是大限將至。
當然,既然他如今就在這裏,自然不會有第二種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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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從麵前這個老宦官身上傳來的濃鬱有如實質的殺機,葉棠梨輕輕搖頭,沒有理會隊伍中被對方血腥冷冽的殺人場麵驚駭得肝膽俱裂的少年試煉者撤退的建議,反而將心思完全沉降下來,嚴陣以待。
任務發展到現在,就算按照那個契約者所說,臨陣脫逃,她所受的懲罰也不會太過嚴厲,憑借前幾次任務世界積攢下來的生存點,葉棠梨絕對可以存活下來,最多就是相當於這次任務白做了一樣。
但葉棠梨更加清楚,所謂輪回空間,就是一個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地方。一步停下,就要步步受阻,下一次任務的風險就要猛然提高數倍不止,她不寄希望於下次還能夠像第一次進入輪回空間時那樣,得到有陳浮生那麽強大的契約者照拂輕易度過,更何況,眼下還遠遠沒有到達山窮水盡的地步。
深吸口氣,卻始終沒有吐出,葉棠梨感受著氣機在體內洶湧流轉,收回劍身,橫在身前,指尖搭在上麵,劃出一道微妙軌跡,淺淺血跡從上滲出,融入其中,轉瞬消失不見。
旁人無從察覺地,劍鋒之上開始泛起淡淡微光,隱含鋒芒。
作為一名已經經曆了數次任務世界的葉棠梨,自然也有著自己的獨特手段。
她選擇的強化路線也是經過細致考量,既有近身搏鬥之力,也獲得一些施法能力,能夠應付大部分場麵,而這也是她最大的底牌。
她清楚,《龍門客棧》是一個標準的低武江湖背景世界,雖然不排除有佛法道術幽魂鬼怪的可能,但出現頻率極低,遠不能和倩女幽魂世界相提並論。最起碼,這些劇情人物都是純粹的武技強化者。
雖然作為一名初學者,她在這方麵的造詣不過是剛剛入門,在進入任務世界時,更是得到了輪回空間“法術能力因為環境規則受到相應壓製的提示,殺傷力還比不上正統的武技,但是作為奇兵依舊有著不可小視的作用,在對手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說不定就能夠收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隻是葉棠梨也清楚,這未必能夠起到多大作用,畢竟對麵的是《龍門客棧》中的最大BOSS,武力值站在世界的最頂端,根據契約者的說法,這樣的人物身上往往有著主角光環一類的神奇能力,在本能直覺,生命力上經常會有超乎數據的表現。
事實上,能夠這麽快冷靜下來,已經大大超出了葉棠梨本身預計。
她能夠感覺,就在剛才仿佛腦海之中,傳來一道莫名聲音或者說是一種純粹的意念信息,幫助她安定心神。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就在她第一次進入輪回空間,遇上那位滅度大師時,就是這般。
後來幾次任務世界,也是有著類似情況,非但舒緩緊張情緒,甚至刺激自身,實力超水平發揮。也是憑借這幾次任務世界的優異表現和收獲,葉棠梨甚至初步建立起了一個小小契約者團隊的雛形。
但是,之前幾次,都遠遠比不上這一次的感覺清晰。
這種感覺,就好像身心靈性蒙受偉大主宰召喚,如神親臨凡塵一般。
更讓葉棠梨感覺震撼怪異的是,一道極端複雜信息從自己腦海最深處泛起,就好像不知不覺間,擁有了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一般,在自己眼中原本氣勢巍峨,如山嶽魔神一般聳立在身前的大BOSS舉手投足間盡是破綻,好像紙糊得老虎一般,輕輕探出小指頭就可擊倒捅破。
“不對,這個位置不對,如果再向下移動三寸,就恰好是這個不男不女老太監氣血運行的一處罩門破綻。
風沙漫卷,迷亂視線,一對稚兒哭啼聲驟然打破愈見沉悶的氣氛,眾人原本有如琴弦緊緊繃起的心緒驟然拉至極限然後崩開,氣機不可避免地鬆弛下來。
然後就有一道矯健身影拔地而起,氣勢和身形同時拔至最高,傘麵在空中張開,三尺長劍趁機出鞘,帶起一道清冷流光從天而降,向著太監當胸刺去。
看著率先打破對峙場麵的人物,葉棠梨眉毛一挑,略顯意外。
這部電影她自然看過,知道這位劇情男主角性情風格就如同使用的兵刃一般,藏劍於傘,雖然不乏拔劍而出的豪氣果然,但更多還是韜光養晦的深沉城府,行事出手,內斂隱忍。
在她看來,他應該是按照電影一般等到最後一刻方才出手一錘定音才最為恰當,卻不知道為什麽偏離了劇情,第一個出手。畢竟其他人包括他在內雖然也都有傷在身,但還是能夠提起一口氣為戰力保全最盛的他創造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的。
不過眼見劍光落處,葉棠梨再一次忍不住搖頭。
她所擁有的超人力量乃是借由輪回空間強化而來,遠遠比不上這些劇情人物武藝十數年風雨不輟打磨得圓融無暇,純熟老辣,在眼光見識上更是遠遠不如。
但不知怎麽,眼見這幅場麵,剛才那種奇異感覺再次浮上心頭,不單單是時間仿佛突然放緩,她能夠清晰地看到每一幀動作畫麵,甚至她都明白對方出劍的方位有誤。
不過她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身體上的反應卻遠遠沒有跟上,同隊中的其他人都是經曆過不知多少場廝殺的老手,在葉棠梨話到嘴邊之時,早已齊齊出手配合著這位主角做出了反應。
當然,其中最為淩厲的就要數那一對女主角,一柄單劍與男主配合得緊密無間,又有一口柳葉刀緊隨而至,三口兵刃化為一道刀網將那東廠廠公覆蓋在內。
當然,看過電影的葉棠梨知道,這不過是掩飾,真正的殺招在於女俠客那柄劍中藏劍的子母劍以及客棧老板娘左手隱而不發的柳葉鏢上。
招式精妙,配合周密,確實可以稱得上天衣無縫。
葉棠梨搖搖頭,不出意外地看到麵對這淩厲攻勢,老太監冷哼一聲,拄劍於地,舍了這件切金斷玉的神兵利刃,氣勁湧出,寬大袖袍高高湧起,鼓脹如球,然後在這澎湃內力下化為絲絲縷縷,如柳絮般隨風飄散。膝蓋屈起,後背微弓,依舊完好的一隻腳猛然踏下,徑直躍起,對於當胸的那一口長劍根本理都不理,一對肉掌悍然拍向從左右兩側襲來的柳葉刀與子母劍。
“噗!
一泓血泉噴湧而出,然後就看到老太監精赤肉身上光澤如水流動,泛起金屬色澤。緊接著就聽到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傘劍在劍尖陷入肌膚三寸之後再無寸進,被抵出一個觸目驚人的弧度。
哪怕那位禁軍教頭出身的男主角及時發現異樣,連續抖動手腕,蕩漾出一連串細碎微妙弧度,試圖將其衝擊之力化解,然後抽出長劍,然而老太監的速度實在太快,就聽磕巴一聲,長劍斷裂開來。
於此同時,老太監的雙手已經拍在了兩位女主左右襲來的刀劍之上。
凹凸有致的身軀淩空翻出幾個筋鬥,然後在黃沙中立定,拉出一條長長痕跡,旋即被周圍流動不休的沙粒填充完全,小腿自膝蓋之下深深陷入,難以移動分毫。一口鮮血噴出,美豔客棧女老板娘的眼中已是充滿駭然,這個老太監的實力何止倍增,在那洶湧澎湃的內力下,她根本連拿手的柳葉鏢都無從施展都被隨意擊飛。
子母劍明顯比柳葉刀要更加柔韌,這位女俠客的內家吐納導引功法也遠比老板娘要來得高明,在看到掌力未曾完全建功之時,老太監眉頭一皺,化掌為指,搭在劍身中央,兩指反向一絞。
然後就看到還未曾出鞘的劍中劍被生生逼出,然後如同擰麻花一般被絞為一股。
不過,顯然取得如此戰果對於這位老太監而言也不是一件易事,消耗亦是極大。
運起內力將陷入胸中的劍尖崩飛,運指如飛,封住周圍穴道避免血液救出。老太監環視四周,嘿然一笑,聲音有如夜梟,異常淒厲,全然看不出半點意氣風發來。
隻是當察覺到體表流動的金屬光澤緩緩消逝之後,老太監急忙伸手摸向臉龐,發覺往日如同嬰兒般細膩潤澤的肌膚上已經可以輕易感受到如刀削割的皺紋,更是枯槁異常,笑聲當即收起,再次看向周圍人的視線就更加增添了陰厲。
好像比之前斷腿還要來得痛惜。
陳浮生知道,這人修行的功夫已然可以稱得上近道之法,雖然腿上筋肉無存,但隻要本源還在,就有複原一日,然而此時卻相當於徹底破功,再無絲毫恢複可能。
“他是要直接將我們全部殺死,還是要像貓捉耗子一樣慢慢玩弄至死?
被這淒厲目光盯上,哪怕葉棠梨已經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物,仍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同樣看向周圍,葉棠梨心中徹底沉下,自己一行中最厲害的三人再無絲毫還手之力,其他人也被老太監神勇表現攝服,就連葉棠梨悄悄繪成的符篆在這壓迫下也是忍不住消散開來,化為無形。
“難不成今天真要死在這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