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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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沼澤裏麵的霧有著輕微毒性,就算大家都是職業者也不可輕視,我這裏有幾枚藥丸……。
水汽充沛的地方自然易有霧氣升騰,但與那些沉積在沼澤中的草木以及鳥獸屍身腐爛的氣息混在一起,就有繚繞不去的瘴氣形成,幸而黑月沼澤形成的時日尚短,毒性尚淺,就算是健壯凡人也可進入,隻是等到出來後免不了花費幾天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不過陳浮生兩隊人最低也有青銅階的實力,瘴氣中蘊含的毒性毒性要麽被直接排斥在體表肌膚之外要麽就是在體內被旺盛的氣血生機所化解,相比之下,還是濃厚霧氣本身對於視線的遮擋更為麻煩一些。
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陳浮生一般練有靈目類的神通或者像敖璃一樣真龍之體,天然具有破除虛妄迷亂的能力。
尤其是諾蘭德大陸的修行體係偏頗,無論是武者還是法師在神念感知上天然弱於佛道兩家的修士。
“不用,蘇薩爾先生將這些藥物收起來就是,這些瘴氣我可以解決。
陳浮生搖搖頭,沒有去接蘇薩爾手中攤開的那幾枚閃耀著明藍色澤的小巧藥丸,看得出來,這位天資出眾的貴族青年之前一直順風順水,沒有遭受過什麽打擊,此時他雖竭力維持從容淡定,但低落的情緒還是在眉宇間清晰流露出來。
反觀維托卻好似將胸中的陰鬱憋悶一吐而盡,一臉的暢快得意。
昨晚陳浮生借助魔種以及佛門舌識之力將他心中情緒放大,使得維托心中想要打敗蘇薩爾的欲望壓過了一切。糾結再三之下,還是接受了將一道法力打入自身提升鬥氣含量的建議。
渾厚的鬥氣再加上陳浮生通過相思線臨時賜予他鯤鵬慧眼窺破蘇薩爾體內能量的流動路線,配合上他這幾個月來刻苦鑽研的截脈點穴秘術,果然在第二天的切磋中如有神助一般,將真實實力遠超過他的蘇薩爾逼得手忙腳亂,輕易取勝。
尤其是維托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還未完全散去,仍然沉澱在體內不斷緩慢發揮著效力淬煉筋骨血肉。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道法力遠不止洗經伐髓這麽簡單,而是陳浮生借著維托心情激蕩的時候參照拉圖的例子將那顆魔種真正與鬥氣種子煉為一體。
這不能算是刻意計劃,隻能說是順手為之而已。
下一刻,就有一個小小氣旋在陳浮生指尖呼嘯而起,迅速化為狂暴旋風將方圓百丈之內的濃霧席卷一空,正午的陽光久違地投射在不斷泛起氣泡的沼澤上麵。
看著浮滿苔蘚,浮萍,茅草殘枝斷葉的狼藉水麵,陳浮生適當露出幾分疲倦,回頭看向另一個小隊裏的中年法師與少女牧師,“瓊恩法師,芙蕾雅小姐,我是吟遊詩人並不擅長魔法,接下來就看靠你們兩位了。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魔法師瓊恩由衷感慨道。
將方圓幾百米的霧氣吹撒不算什麽,如果說精研風係魔法的法師,就算沒有突破到白銀階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黑月沼澤的範圍雖然算不上太大,但依舊有堪稱無窮無盡的霧氣會自行彌漫過來將空白填滿,想要維持當前這種效果,精神力的消耗極大,對元素的操控力更是可謂要求嚴苛,對於一名本應專精於鼓舞激勵一類輔助魔法的吟遊詩人而言已經是十分出色,任誰也無從反駁。
“總不能輸給一個半吊子的施法者吧!
法師瓊恩舔舔嘴唇,從腰間拔出一根晶瑩剔透通體好似冰雕琢而成的精美法杖,杖頭鑲嵌有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水藍色寶石,匯聚有濃厚的水元素氣息。
左手手勢不斷變化,似要將散溢在空氣中的元素牽引過來,低聲念誦完一串異常悠長的咒語後,瓊恩沒有像平時釋放魔法一樣揮舞出去,而是前進幾步走到沼澤邊緣,抓起杖頭向下直直插入鬆軟粘稠的地麵。
泥水在冰霜的作用下迅速結為汙黑冰塊,然後被白霜覆蓋,繚繞白氣下,一道三人寬的寒冰小徑在陳浮生等人眼下驟然形成,將黑月沼澤當中劈開,向著遠方延伸而去。
“可惜了,本來用土係魔法才是最適合在這沼澤裏麵開辟道路的方法,用冰霜魔法將水凍結起來畢竟差了一籌。
雖然魔法師冥想運用精神力溝通元素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借助天地元氣淬煉身體,但對於魔法師而言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附加效果,再加上魔法師的地位尊貴遠超一般職業者,自然沒有多少魔法師專心研究如何最大發揮身體的潛力,在力量的運用上太過粗劣,因而使出這個魔法的法師瓊恩在冰路上行動起來在眾人中反倒屬於最為笨拙的一個。
維妮卡雖然都是魔法師,但不知怎麽,這兩個月相處下來,她與敖璃多少有了些交情,這位龍族公主隨口點撥了她一些粗淺的呼吸吐納功夫以及身形步法的妙用,再加上她年幼身輕,倒是比同為水係法師的瓊恩看上去要輕鬆許多。
真正讓陳浮生一方感到驚訝的還是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牧師少女,她居然比包括維托在內的幾名騎士看上去都要顯得輕鬆,除去從抬足起步中可以看出有一定的武技根底外,身子更是輕盈得好似一片葉子,點塵不沾。
陳浮生剛才掀起大風掃過沼澤表麵,將那些草木連根掀起,法師瓊恩更是不知凍殺了多少生命,生命女神教義最重生命,講究一視平等。雖然她知道這也是必要之舉,但心中終究有些不快,因而在麵對陳浮生與法師瓊恩的時候就沒有什麽好臉色了。
蘇薩爾與這位牧師芙蕾雅其實之前並不認識,芙蕾雅其實是在知道了他們打算前往黑月沼澤後主動找上門來。
生命女神崇尚生命,相對的,對於亡靈法師褻瀆生命的行為也最為敵視,打擊起來同死亡之神教會的神職人員一樣不遺餘力,芙蕾雅所在的教會便是因為覺察到黑月沼澤近期發生的變故或許與這類人有關,才派出了芙蕾雅進行先期調查,這也是她作為一名信仰生命女神的牧師需要進行的一場試煉任務。
蘇薩爾一方之會同意接納對方加入隊伍,除去想要結交一向神秘低調的生命女神教會外,也是看中了對方可以利用神術與沼澤裏麵的生物進行溝通獲取一些必要的信息,否則單是在霧氣彌漫遮蔽天色,周圍景物千篇一律的沼澤中辨認方向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饒是因為這位生命女神的牧師大多數被驚擾到的野獸或者蟲蛇沒有出現,但半天下來,他們還是隻前行了不過三十裏的路程,讓習慣了駕雲禦劍飛遁的陳浮生十分的不適應。
尤其是入夜之後,尤其如此。
這個時候正值雨季,黑月沼澤水汽本就十分濃厚,陳浮生雖然除去了周遭的霧氣,但穿行一天下來,維托以及那幾名青銅階的武者還是一身狼狽,渾身散發出一種古怪的腥氣汗味,也就隻有同為水係魔法師的瓊恩與維妮卡操控水元素在體表在隔離的不過他們的體質在這些人中也是最差,隻有陳浮生與敖璃兩人好似閑庭漫步,沒有一絲變化。
這讓見識過陳浮生釋放法術的蘇薩爾心中的評價更上一層,對幾人的態度不經意間改變些許。
“到了晚上才是沼澤裏麵那些動物最活躍的時間,蠍子、蜈蚣都不例外,尤其是黑月沼澤裏麵肯定也孕育了許多魔法生物,它們比起一般動物來要難影響太多,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它們不會過來侵犯。
再一次通過催發植物在營地附近布下防護行的法陣之後,芙蕾雅眉頭微皺,不忘提醒道。
她所憂慮的並不是這麽簡單,一進入黑月沼澤,她就能夠察覺到一絲專屬於亡靈生物的氣息,越是向前這股氣息就越是濃鬱,如今她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確定這裏麵確實盤踞著一名亡靈法師,而之前黑月沼澤中的一係列事情就是對方引起。
在出發之前,芙蕾雅曾經翻閱過教會搜集到的信息,可以說對於黑月沼澤的了解她要勝過兩支小隊的其他所有人,如果她所料不差,那個亡靈法師應該就是盤踞在黑月沼澤的月牙弧度的中央,可是按照這樣的距離來推算的話,這個亡靈法師的實力就有些過於強大了,說不定就是一名黃金階的家夥。
克勞迪婭等人並未向蘇薩爾等人透露陳浮生兩人的確切實力,但芙蕾雅信仰的是生命女神,可以直接從根源上探查他人的生機氣血,最是準確不過,自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陳浮生大多數情況下都將《玄同篇》運起,再加上兩部十界金剛胎藏曼陀羅大陣的遮掩,芙蕾雅在“看陳浮生時隻覺仿佛霧裏看花朦朦朧朧,但敖璃卻隻是習慣性收斂氣息,並未特意動用遮掩氣機的秘術,真龍的氣血又實在太過旺盛,再加上芙蕾雅出來前臨時借用了教會一件器具,因而敖璃不經意間還是讓芙蕾雅探查到了一絲底細。
再從維托等人對待陳浮生以及陳浮生與敖璃相處時的態度,芙蕾雅可以確定陳浮生的實力與敖璃相當,都是不下於黃金初階的存在。
一名黃金階武者,一名黃金階吟遊詩人,外加兩名白銀階魔法法師,一名遊俠,一名騎士,再加上若幹個青銅階戰士,還有自己這個精於治療的牧師。
這個搭配看起來已經豪華異常,就算遇上一名覺醒起源的強者,隻要對方不是那類太過擅長戰鬥的狠人,芙蕾雅有信心這個團隊能夠堅持一段不斷時間,按理說對付一個僅僅有可能的黃金階法師可謂輕鬆異常,手到擒來。
但亡靈法師是個例外。
整個諾蘭德大陸都知道亡靈法師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戰鬥,而是充分發揮人海戰術,身邊必然配備有無窮無盡專門用來作為炮灰的最低階骷髏,還有在身邊護衛的黑騎士,或許還有那麽兩三個亡靈施法者的存在,說是一人成軍也不奇怪,而且之前前往黑夜沼澤最多的就是傭兵,就算實力不高也是職業者的存在,不能和農夫之類的放在一起比較。
在沼澤這種死氣瘴氣濃鬱的環境中作戰更是占盡了天時地利,更不必說這裏被對方經營了不知多少年,如果說他布有什麽大規模的符合魔法陣,芙蕾雅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此時芙蕾雅糾結的是直接原路返回,稟告教會加派專人處理還是同這個剛組合在一起的團隊再試探一次,準確評估對方的大概實力。
不去理會芙蕾雅一遍遍在心中推演戰鬥,主動要求守夜的陳浮生朝敖璃傳音一句,就有一道身形從大袖中一步跨出,露出一張與陳浮生一模一樣的相貌。
陳浮生並指如劍,將一道意念打入對方眉心識海,看著這具分身雙眼煥發神采,陳浮生叮囑一句,再不猶豫,直接運起法力,悄悄投入沼澤,借助北冥真水的控水之力,水遁而去。
幸虧昨夜他已經親眼看過芙蕾雅布置這座法陣,對於陣法運轉中的幾處疏漏早有猜測。
雖然陳浮生修行的道法與芙蕾雅不同,但同樣也感受中了空氣中一絲一縷與天地之力迥異,唯有修行者才能散發出來的死氣。
他有心讓鍾誌嚐試將巫師世界的死靈係巫法,煉屍之術以及這個世界亡靈法師的修行方法結合起來,作為一個參考。
不過芙蕾雅這個生命女神的牧師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以生命女神教會的教義,一旦等到陳浮生等人將這個邪魔外道誅殺,勢必不會允許這種褻瀆生命的方法留下。
如果陳浮生不想讓人知道他這死靈法術這種人人喊打的東西有興趣,必須要搶先一步下手,提前將它掌握在手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