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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鈴動,鍾響,法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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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姐姐真如天仙化人一般,讓阿蠻好生喜歡。


  信手將那一頭白玉蠍子收走,腰間一條彩帶飄拂將身子托起,那位自稱阿蠻的苗疆女子聲音清脆有如黃鸝一般,對著姬文箏微微拱拱手,俏聲笑道。


  “行事如此鬼祟卑劣,果然是一介蠻夷!

  苗女阿蠻語氣可親,言笑晏晏,看不出絲毫敵意,姬文箏神色陡然冷下來,把左手書本收在背後,就有一尊巨大法相應聲現於身後。


  高冠闊袖,正襟危坐,隻是麵目模糊,看不清具體模樣。


  而姬文箏頭頂那一條不知所起不知所終的浩然正氣長河則是找到了歸宿一般,迅速在法相身上匯聚,化作一道通天光柱,直上九霄,衝破了極樂淨土。


  虛空深處,十數位道門羽士高人,佛門高僧正自放出一道光幕,低頭接耳,對著這些晚輩指指點點,忽然這道浩然氣柱衝出,無不驚駭莫名。


  要知道佛門洞天之法的根基皆是兩部十界金剛胎藏曼陀羅大陣,在封印之力上比起道門的那些洞天之寶來還要高出一籌,雖然大昭寺的那些僧人隻是借用了極樂淨土的部分力量在外顯化而成,遠遠比不上全力出手時的威力,就算元神級數的高人也可任意封印,卻也不是一個練氣級數的小輩能夠輕易脫身。


  然而那一道光柱卻是至純至剛,凜然不可侵犯,居然在不可能中將極樂淨土與天地元氣的勾連強行排斥開來,這種手段實在匪夷所思。


  蕭乘風一彈長劍,悠然長歎道我:“這尊法相不過是這晚輩心頭一點領悟契合先賢精深,通過浩然正氣寄托而成,就連化身都遠遠稱不上,卻已經接近了元神級數,由此觀之,這位前輩本體的修為實在深不可測,我等在這方天地中已算少有人及,可與之相比也不過是螢火之於皓月罷了,不知對應的是儒家哪位前賢?


  聽到蕭乘風這番話,這些高人一時靜默下來。


  能夠在萬千修士中躋身而出,證就元神金身,可以說他們當年每一個都是不遜色蘇正風、姬文箏這般的天縱之才。


  可是到了元神之後,他們就感覺好似冥冥之中這個世界有著某種限製一般,修為每前進一小步都比元神之前要艱難千百倍不止。


  練氣九層、佛門九識這九重功夫雖然艱難,對於他們這些天才而言,也是一路順風順水走過來。畢竟練氣九層總是有著功法可依,又有無數前人摸索,可是元神之後本就沒有成法,再加上那些創出功法的前人能夠證就元神的也沒有多少,上萬年下來,能夠堪破這一層的也不過三兩人罷了,而且還是個人機緣成就,外人難以學步。。


  到了這等境界前麵已無前路,想要更進一步,非得重新硬闖出一條來。


  而能夠更進一層的希望,也不過隻有兩個。


  說是兩個選擇,其實也隻有一條路,要麽跟那些前輩一般通過所謂的升仙台飛升上界,要麽就是獨自闖蕩域外虛空。


  不過這兩條路看起來都不怎麽光明就是。


  出了乾天罡氣層,就要直麵浩瀚無垠的虛空,就算元神高人遁法超凡,法力深厚,隻怕花上數十上百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找到一處落腳之地,更不必說虛空之中也不是平靜無波,許多危險就算他們這些元神高人也不能應付,這些前人早有記錄。


  至於飛升上界看似穩妥,可是單看這上萬年下來,隻見有人飛升不見有人下界,而那些飛升的諸多前輩對於上界的情況都是語焉不詳,遮遮掩掩,就知道這飛升之路怕是沒有那麽安全。


  否則各大門派也不會如此重視洞天之寶能夠隔絕天地感應,延長他們留在這個世界的效用。


  “儒家確有不凡之處,不過那個叫阿蠻的苗女手段也不容小覷。


  儒家一應神通都需以浩然正氣為基,另有源頭,與佛道兩家迥異,因而雖然大家對於姬文箏背後的那一尊聖賢法相極有興趣,卻也不過一晃而過,立刻就轉移到其他方麵。


  一名腰懸朱紅葫蘆的道士撚著一縷雪白胡須,笑眯眯道:“這頭蠱王品相如此之好,怕不是得丹成三品,比起我門下真傳弟子都不遜色,隻可惜靈智不開,否則再經過幾千年修行說不得就有一分問鼎大道的希望,殊為可惜。苗疆煉蠱養屍的法門傳自上古,能夠養出這麽一頭靈蠱來,倒也不算奇怪。可是據我所知苗疆的其他術法陰損狠毒有餘,在精微奧妙上就要差出許多。方才那陣無音鈴聲勾魂奪魄,直指人心,看起來與天音門的道法有些仿佛,顯然是數代高人修訂,不知道友能否看出其中淵源?


  這一句話卻是衝著天音門的瀟湘子而去。


  瀟湘子雖然溫養出一身仙氣,乃是練氣頂峰的高手,但能夠同這些元神高人並列卻還是占了修行時日長,外加天音門道法玄奇,二人合力可敵元神的緣故。


  他修行數百年,雖然掛了個大長老頭銜,實則早已不怎麽過問門中事務許久,習慣了隱去一身修為,四下遊曆,期望著有朝一日靈機一動推開元神大門。


  但是他自知曉了陳浮生身份來曆之後,就感覺天機隱沒,氣數大亂,怎麽也不能將天音門的未來推衍明白。


  本來他有心在龍宮鬥法結束,陳浮生身邊清靜下來再細細察看清楚,卻沒想到陳浮生早早離了龍宮與風萬裏來了一場生死鬥,最後身負重傷,將形跡徹底掩藏。


  如果不是估摸著陳浮生十有八九不會錯過這次鬥劍大會,他是不會來湊這個熱鬧的。


  其他人或者閑談,或者評點那些下場小輩的道行法力,隻有他閉口不言,將大半的注意力放在了陳浮生身上,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事情主動找上門來。


  苗女阿蠻方才向著姬文箏拱手,這個動作尋常至極,任誰都不會多加留意。


  然而其實上她早已用法力催動了手腕上的那一串銀鈴試圖搖曳姬文箏的心神。


  如果不是姬文箏的浩然之氣純粹正直,在守護神魂上別有奇妙,換了其他人說不定就要被這無形無色的鈴聲下弄個措手不及,吃個小虧。


  也是因此姬文箏才會勃然變色。


  偏偏瀟湘子是認得這一門術法來曆的,甚至就連那串銀鈴的祭煉手法他也是熟悉異常。


  天音門的兩位開派祖師分別出自道魔兩家,門中的術法神通自然而然也就帶上了幾分影子。


  這種以音律勾引對手心中七情六欲的手法正是天音門道法取自魔道的那一部分,怎麽可能瞞得過瀟湘子的眼睛。


  不過他也沒有多少意外。


  雖然天音門位居東海與苗疆素無往來,但他也知道苗疆中風俗迥異,修士也隻看術法神通是否有用,很難用單純的正邪道魔來區分。


  事實上苗疆傳自上古的養屍煉蠱術在道門正派看來和魔道也沒多少區別。


  再加上魔教立教根本也是想要魔行天下,相對而言,對於門中功法的控製比起道門就要寬鬆許多,有不少散修、家族、門派都得了一鱗半爪,這個叫阿蠻的苗女會上這麽一兩手法術算不上什麽稀奇,畢竟鍾誌他們家族當年就借助南方魔教的傳承完善過自家功法,而佛道兩家也沒有把他們如何。


  不過天音門好容易花費了幾千年時間將源自魔門的術法神通修正完善,將身上魔教色彩淡化,到今天除去那些修行界真正的老古董,便是天音門中的真傳弟子也不是都清楚這段過往。瀟湘子自然不會在佛道兩家聯手壓製魔教的時候把這些底細吐露幹淨。


  “真武道友說笑了。


  恭敬拱拱手,一張瑤琴憑空浮現,瀟湘子信手撫弄,這才說道:“樂者,天地之和也。我天音門道法中雖然有著以樂克敵的手段,但這些不過都是護身小術。究其根本,還是以音律體悟天道,以樂調養心境。與其他修士搬運法力吞吐天地元氣,在紅塵中打磨道心並無任何不同。正所謂君子以鍾鼓道誌,以琴瑟樂心。動以幹戚,飾以羽旄,從以磬管。故其清明象天,其廣大象地,其俯仰周旋有似於四時。便以我手中這張琴而言,乃是正德正樂,君子之器,旨在禁人邪惡,歸於正道。而那位苗疆女子出手陰損,全為殺伐之用,離了本意,看似與我天音門道法有些共通,實則截然相反。


  瀟湘子沒有看出什麽奇怪,陳浮生卻是悚然一驚。


  苗女阿蠻一出手,他就感覺平日收在竅穴之中的一件法器隱隱與之產生共鳴,直欲飛出體外。


  是那一口被他祭煉了一隻蒲牢進去的落魂鍾。


  幾代門人下來,許多秘密就此疏漏埋沒,瀟湘子雖然知道門中道法與魔教的淵源,但他可分不清魔教五脈間的異同,在他看來阿蠻用出這一手來算不上什麽奇怪,陳浮生卻是知道其中大有問題。


  他本來就是正宗的中央魔教弟子,自從借助那位扶餘璋的身份在百濟同明月拉上關係之後,對於魔教的了解可要深入許多。


  魔教五脈之中,北方一支星流雲散,覆滅許久,西方魔教信奉苦行,向來在苗疆流傳的南方魔教其實同那個老道士與其他修士的印象一致,狠毒有餘但卻沒有這種精深法訣流傳。


  陳浮生自認自家所在的中央魔教中或許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最有可能的還要數東方魔教這一支。


  畢竟兩者雖然都從人心欲念著手,中央魔教還是比較偏向正道,修行為上,不及東方魔教的殺伐變化。


  可是這個叫阿蠻的出身苗疆,就算會魔教法術,也隻可能是南方魔教,怎麽使出來的卻是東方魔教的路數。


  “難不成東方魔教與南方魔教早就勾搭上了,甚至已經到了互相交換根本功法的地步?

  突然之間,陳浮生想到了明月曾對他說起過魔教出了個天縱之才,得東方、中央兩家傳承之長,鑄就法相元神,兼任兩脈教主,有心以扶桑島以基一統魔教諸脈。


  如果這樣的話,這個苗女身上難以解釋的地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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