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大自在逍遙天子> 第二十九章 相思為弦,江湖相忘

第二十九章 相思為弦,江湖相忘

  網 ,最快更新大自在逍遙天子最新章節!


  “這樣子當真可行麽?


  碧溪守揮一揮衣袖,神態頗不自然,他雖然沒有什麽實權但畢竟也算是王族子弟,從來沒有穿過現在身上這麽樸素的衣衫。


  “自然。


  陳浮生坐在對麵,緩緩張開眼睛,指點道:“你在鬆都住的日子不知比我長久多少,明月此女性情心性如何,想必也是一清二楚,頗有魏晉之風,若市井賤隸,雖贈於金而不顧。如果想要打破她的心防,與之交遊,以我看來有兩條路子可選。


  “哪兩條?


  碧溪守眼睛一亮,急聲追問,他自認相貌文才乃至家世都不弱於任何人,但是這個妓生卻根本未曾正眼看過他,在他看來,明月此女簡直可以說是金剛不壞,沒有一絲破綻。


  順手一拂,琴音嫋嫋而起,陳浮生將一張七弦琴向前一推,起身說道:“要麽君子聖賢,要麽名士狂人,那位與我相鄰的花潭先生不是因為與這位明月姑娘昵處累年,終不及亂才最終結為師徒嗎,天馬山知足庵的知足禪師卻沒能守得佛心不動,一朝破戒。如果你能夠如柳下惠一般坐懷不亂,定然能讓此女刮目相看。


  碧溪守麵色古怪,期期艾艾,說不出口。


  雖然在外麵他也有正人君子之名,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在這方麵的定力是遠遠比不上知足禪師的,連這位麵壁三十年的當世活佛都一朝破戒,更不用說他這個偽君子了。


  而且他想要接近明月,可不是真打算與她探討詩文經義,還不是因為對方色藝雙絕,豔名遠揚。


  “那就隻有走第二條路了。


  陳浮生看著碧溪守的表情,嗬嗬一笑,指指桌麵的瑤琴。


  “據說那位天下名唱李士宗,就曾卸鞍天壽院川邊,脫冠加腹而臥,高唱三曲,以此來吸引此女的注意。想必他也是聽聞了坦腹東床的典故才有的這個主意。等到時候你就穿著這一身衣服,騎著小驢,讓吉童挾琴,經過她的住處的時候,登樓賒酒,彈琴一曲,就用這幾日我傳授給你的那一首曲子,彈奏完之後,什麽也不要做,直接起身乘驢離開,她必然會尾隨追來。如果我所料不差,大約在吹笛橋的時候就會趕上你,到時候無論她做些什麽,你都切莫不可回頭,直接向前。若是過了溪水,你所求的應該就有七八成的可能,但如果你回了頭,就是前功盡棄,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幫你。


  陳浮生語氣加重道。


  “這件事無論怎麽聽怎麽都像是一場兒戲。


  碧溪守把手一攤,疑惑問道:“這件事當真可行麽?


  “那是當然。


  陳浮生點點頭,一臉自信道:“司馬相如以一曲《鳳求凰》可以引得卓文君夜投入懷,我傳你的這一曲雖然少有流傳,但亦是世間難尋的名曲,立意之初便是兩位同道的生死至交琴簫合奏而得,比之尋常男女之情尤要高潔許多,如今一琴獨奏,暗含尋求知音之意。我聽說那位名妓明月在樂律上造詣極深,能夠引來玄鶴盤旋,不會感受不到這一點的。


  看著碧溪守連連點頭,視作金科玉律。將琴小心收起,陳浮生眼光在琴身上一掃,淡淡一笑。


  這張琴不過是陳浮生隨手斫木而作,自然遠不如陳浮生經手過的天音門琴心的那一架太白。真正的玄機在於那七根琴弦之上。


  “相思紅線一分為九,七道化為琴弦,一根用來牽係這個碧溪守與那個明月,最後一根留在手中以作備用。我倒要看看那個明月能否敵得過這一路七弦劍波?

  陳浮生單手撫弄左臂上那根比之前要纖細不少的紅線,暗自盤算。


  指望著碧溪守這個名不副實的家夥以琴聲打動明月這個煉罡大成的魔教修士,根本是天方夜譚,陳浮生自然不會如此癡傻,故而除了那七根相思紅線之外,他還將自己的法力連帶著那一曲天音門的《江湖相忘》打入了其中。


  所謂劍法其實也可以視作一種法術,法術可以封印在符紙法器當中,劍法樂曲自然也不例外。


  這位碧溪守在其中所起的不過是一個引子的作用罷了,一旦他彈起此曲,就相當於陳浮生與明月隔空鬥法。


  這一首《江湖相忘》以琴來施展就是七弦劍波,用簫來彈奏就是天音門中的洞簫劍法。


  劍心當時給了他樂譜來幫忙煉製太白琴,雖然因為門規留了一手,沒有真正將這兩門劍法教給他。


  但天音門道法本就是魔道兩家合流造就,與陳浮生的一身所學暗中契合。再加上他領悟了佛門舌識之妙,本身也從何湘君那裏學過天音門的入門要訣,手中更有一部得自清陽道人的天音門功法。


  龍宮鬥法之後,無論是眼界還是劍法都更上一層樓,以此來推演出幾分七弦劍波的奧妙,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難事。


  現在正好用來試探明月這位魔教同門。


  這就是所謂的投石問路,等到時候他自然會在一邊旁觀這場鬥法,這一手音殺之術對於陳浮生而言算不上什麽,不過是他實力的極小一部分罷了,但陳浮生不信這個明月也像他一般有著一身法器,諸多奇遇。


  雖然在當日的樸淵瀑布前,他已經大致知曉對於這位明月的修為境界,但還是隻有真正看到對方出手,才知道真實的實力如何,更方便陳浮生為接下來的計劃提供依據。


  “奇怪,怎麽這幾日總有些心緒不寧,似是有人要針對我一般,難道是前幾日在樸淵瀑布前遇到的那個劍修?隻可惜徐敬德亦是不清楚他的身份來曆,隻知道他精擅道術,學問高深,自大齊而來。


  沒了外人在場,明月的打扮就更是隨意,素麵朝天,不施粉黛,邊幅不修,此時她也是從調息中醒轉過來,素手放在桌前一具似琴似箏的樂器之上,左手五指按弦,右手提撥彈挑劃撥。


  這自然就是所謂的玄琴了,說是琴,其實卻是仿自中土箜篌而得,亦是明月的本命法器。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