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變淡的霧

  做PPT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投入全身心精力的林遠行兩個多小時就全部完成了，他吃過午飯甚至還小歇了一會，也就個一點多而已。他在圖書館最後順了一邊演講的內容，到有轉播的大教室也就兩點半。


  教室裏麵的人不是很多，坐的零零散散的，工作的老師倒是不少。林遠行還看見了當時教自己臨床醫學的專業老師，當時自己還是他班級上的班長。當時那教授也就個四十幾歲，現在已經滿頭白發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那老師顯然也還記得林遠行，看見林遠行那驕傲的勁啊，臉上笑的滿是褶子。


  不知道隻是林遠行還有這位老師，還是所有醫學生都有這樣的一個特點，這時候如果換其他的很多人，就衝上去給許久不見的老師一個大大的擁抱，或者給自己曾經的優秀學生一個鼓勵的拍肩。隻是這兩個人都沒動，含蓄又溫柔的性格讓他們做不出來。隻是慢慢走著，兩個人慢慢靠近。


  “老師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一直以你為榮。”


  之後兩個人聊了很久，明明都是年紀不小的人了，在這裏站個一個小時也沒有累的感覺，連續說個一個小時也沒有口幹舌燥的感覺。可能是太久沒有見麵了吧。那老師問林遠行最近做什麽，林遠行也如實回答，他並不認為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得到的成就很丟人。


  “好了，要開始演講了，我的優秀學生。”那老者拍了拍林遠行的背，這是在他畢業的時候這個老師做過的事情，那時候的意思大概是讓他們勇敢的往前闖。現在呢，林遠行說不出來，但是他有一種鼻子酸想要哭的衝動，“放心大膽的做自己想做的，我一直都以你為傲。”


  林遠行沒有說什麽，老師的話老師的心情他都已經了解了，即使此時的迷茫還沒有徹底解決，但是，無時無刻他都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那種勁頭。


  “今天我們講的內容是，醫德。”


  “有沒有同學告訴我，自己是為什麽想做醫生的嗎？”


  或許林遠行更適合當一個老師，站在講台上的他是那樣閃耀，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那儒雅仿佛是與生俱來的，還有因為經年累月外科醫生的經驗而讓這個人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林遠行受到了很多答案，有的是家裏所有人都學醫，有的人是喜歡做醫生，有的人想要給社會做貢獻，很多很多，林遠行聽著也很滿意，臉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


  “能夠考取醫學院的同學們，我相信都是非常優秀的。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需要有吃苦的精神，還要有一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林遠行在說的時候加了不少即興發言，剛剛與自己的導師說話的時候，給了他很多的新的靈感，他想這場演講不隻是演講，他想要把自己從老師那邊學到的，自己經曆的全部告訴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他還講了在夕陽村的那些事情，還調侃說醫生偶爾也能充當名偵探。


  一個半小時的演講，聽的所有人意猶未盡，台下的人覺得自己收獲到了不少課堂上學習不到的東西。而林遠行看著講台下那一張張稚嫩的臉，他覺得一直纏繞在心頭的那迷霧好像散了一點點，即使是這麽一點點，也足夠讓他心情愉快很久了，他相信在不遠的將來，自己的心可以重見陽光。


  林遠行沒想到自己還會被熱情的學生留下來問問題，這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好在才剛剛踏入校園的學生問不出很高深的問題，還有些也繼續深入問他剛剛講的一些故事，林遠行幹脆借著這個教室，就像開小班會一樣。他從來沒有教過學生，就連在醫院裏帶實習生那會也是不一樣的。這種圍成一個圈講故事講知識，也是不錯的體驗吧。


  眼看著時間有點晚了，林遠行就把這群“嗷嗷待哺”的學生們趕去該吃飯的吃飯，該學習的學習，也可以讓疲憊了一天的自己有個好好休息。


  回到酒店的林遠行才感覺到了一絲疲憊，但是不是那種心累的疲憊，而是做了一天喜歡的工作後那種充實而滿足的疲憊。酒店裏麵有浴缸，林遠行自己又把它擦了一遍洗幹淨了，泡進略微比體溫高的的水裏，簡直是舒服的不要不要的，仿佛可以把一天的疲憊都衝刷幹淨。


  穿著浴袍出來的林遠行身上還冒著熱騰騰的水汽，他雖然有點累了，但是沒有睡下去。他做到了寫字台前麵，為了明天開始的實踐而寫下各種各樣的注意事項。他作為一個帶隊老師，他的責任是無比重大的，他必須要對每一個學生負責任。特別是這種到山穀裏麵，住的是民宿，就更加要小心了。


  林遠行開了一點窗，吹著夜晚的風。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林遠行一樣，他可以聞到風中不一樣的氣息，夏夜的冬夜的柴火燒過以後的風，都是不一樣的。


  今天是他喜歡的風。


  林遠行這麽想著，難得睡得晚了一些。不過也有前一天睡太多睡飽了的關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林遠行今天有很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