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無言的守候（2）
在這裏坐了一會兒，皇甫揚看了一下時間，“古小姐，我要去工作了，不能在這裏陪你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的話給我打電話。”
古思語愣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點點頭，“不好意思啊，皇甫醫生，耽誤你時間了，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待在這裏就好。”
“好，那我忙完了來陪你一會兒，”皇甫揚起身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迅速地離開了。
身邊的人來了又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古思語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熱水裏麵煮，心跳一直在加速，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手術室的門上，希望下一秒鍾，門就被人推開，醫生走出來告訴她，媽媽的手術成功了。
可是，這隻是她的想法，過了好長好長時間，久到古思語都感覺好像快要過了一個世紀，那扇門還是沒有打開，還是沒有一個人從裏麵走出來，告訴她一點點消息。
“媽媽，你千萬不要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好好的，”古思語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在心裏默默地祈禱。
“你媽媽還沒有從手術室裏麵出來嗎？”冷不丁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古思語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賀子慕站在她麵前，認真地凝視著她。
那一刻，古思語的眼淚又控製不住，從眼眶裏麵掉出來，賀子慕默默地走上去，將她的眼淚擦幹淨，“怎麽了，不高興我來嗎？那我就走了。”
“別，”古思語趕緊拉住他的手，生怕自己惹煩了他，賀子慕一走了之，又讓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守著，“高興，我很高興你會來這裏陪我，真的很高興。”
“高興就來點高興的這樣，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高興，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以後，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賀子慕挑挑眉，含笑望著她。
古思語抽抽鼻子，破涕而笑，從包裏取出來紙巾，擦幹眼淚，似乎賀子慕來了，她那顆緊張的心驀然就放下了，注意力被轉移，也沒有那麽孤獨無助了。
看到古思語終於不哭了，賀子慕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見不得女人在他麵前哭，看到女人哭就煩，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古思語哭的時候，心裏就澀澀的，很難受，完全沒有那種厭煩之感。
“我給你買了點東西，你先吃點，這手術時間很長，你總不能不吃不喝，”賀子慕將自己剛剛丟在一邊的袋子拿過來，從裏麵取出盒飯，還有一份湯放在椅子上，“趁熱吃吧，你總得吃點東西，有了力氣，才能好好地等到你媽媽出來。”
古思語沉默著吃完飯，喝完湯，賀子慕將殘羹剩飯收拾好，然後扔掉，返回去陪著古思語，靜靜地等著消息。
“對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古思語才想起來，昨天跟賀子慕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隻是解釋了一下自己興致不高的原因，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把這件事情記在心上，還專門翹班陪著自己。
真的是很難得。
“賀子慕，你為什麽之前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呢？”古思語垂下眼瞼，喃喃自語，“要是我能夠早十年遇到你，現在也不會過著這種生活，要是我遇到的人不是蕭明，而是你，那我現在應該過著父母健在，丈夫優秀，孩子可愛，幸福美滿的日子。”
賀子慕淺淺一笑，將她的頭捧著，眼神特別深邃地望著她，“思語，現在也來得及，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這件事情嗎？隻要你點頭，我們就立刻去民政局，你將是我的妻子，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一切都會好的。”
“你說真的嗎？”古思語不敢相信地瞪大自己的眼睛，“你，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思語，你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成為我的妻子嗎？”
“我願意，”就像是被妖精迷惑了一樣，古思語點點頭，“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你願意一輩子愛我，不拋棄，不放棄，不離棄我嗎？”
“傻瓜，我當然會做到的，”賀子慕淡淡一笑，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古思語的睫毛微微眨了眨，就像是一把柔軟的小扇子一樣，刺激到他的心裏了。
賀子慕牢牢抱住古思語，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果然被賀子葉那個小烏鴉嘴給說中了，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禁欲了很長時間，已經處在如狼似虎的時候，稍微遇到一個挺不錯的人，就會壓抑不住自己的欲火了。
所謂秀恩愛會死的快，這話倒是沒有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而是落在還在手術室的古媽媽身上了。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醫生急匆匆地趕出來，摘下口罩，古思語和賀子慕趕緊站起來迎了上去，“醫生，我媽媽怎麽了？”
“古小姐，你媽媽顱內出血，現在處於危險中，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病人的，”醫生將病危通知書遞過去，還有一張手術風險同意書，“古小姐，這手術風險很大，所以我們還希望你可以簽署一下這份協議書。”
“媽媽，媽媽她一定會沒事的，是吧？”古思語剛剛退回去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她眼睛死死地盯著賀子慕，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一點信心。
“思語，你趕緊簽，你媽媽耽誤不起時間，早簽完，你媽媽的風險就會少一分，”賀子慕點點頭，鄭重地告訴她。
“好，我簽，”古思語手顫抖地握住筆，寫了第一個古字，眼淚落在那張協議書上，浸濕了協議書的一角，寫下第二個字的時候，她手顫抖的幅度更大了，當最後一個“語”字落在紙上，古思語已經泣不成聲了。
賀子慕上前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拍她的背，眼睛卻看著醫生，“拜托了，請你們一定要救醒病人。”
醫生點點頭，“我們會的，放心吧。”
手術室的大門再次被關上，古思語已經哭倒在賀子慕的懷裏，這是賀子慕第一次看到古思語哭成這個樣子，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她這麽多年能熬過，是多麽的不容易。
“思語，哭吧，把你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哭出來心裏就舒服了，”賀子慕表情淡淡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但是古思語此時此刻感覺到特別地幸福，幸運。
如果沒有賀子慕在她身邊陪著她，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當醫生再次出來宣布手術成功的時候，古思語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直接昏倒在賀子慕的懷裏。
“思語，思語，來人呐，醫生，醫生，她昏倒了，快過來，快過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古思語住進了病房，賀子慕給還在家裏看電視，吃零食的賀子寧打了一個電話。
“喂，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給臣妹打電話，有什麽吩咐呢？”
賀子慕皺了皺眉，“賀子寧，第一，將你的腳從茶幾上收回去坐好，第二，現在關掉電視，幫思語帶幾件衣服，立刻馬上來醫院，醫院的地址我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上了，還有，我的衣服也要帶幾件。”
“帶衣服幹什麽？”賀子寧乖乖地將自己的腳收了回去，懶洋洋地問了一句，“不對，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麽跑到醫院去了，思語出事了嗎？”
“閉上你的烏鴉嘴，”賀子慕怒斥了她一句，“滾你的，不要亂說話，思語好好的，沒事，就是暈過去了，醫生說最好在醫院住上兩天，觀察觀察她的身體狀況，沒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賀子寧拍拍自己的心口，“那個，哥，我不是故意的，好，我現在就給你們兩個人收拾衣服，馬上就送來。至於子葉，我會接他放學的，你就不要擔心他了，這幾天好好照顧思語就行了。”
“行，那你快點，我在醫院等你，”賀子慕簡單地說了幾句，掛掉電話進去，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麵色蒼白的古思語。
賀子寧接到消息以後，迅速趕來，她來的時候，古思語依然處於昏迷狀態，看得賀子寧心裏一陣焦急。
“哥哥，思語她是怎麽暈倒的，被人欺負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過了半天，她就成這個樣子了，看起來好心疼啊！
“思語的媽媽手術上出現了意外，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由於她的情緒波動很大，身體一時承受不住，就暈倒了，醫生說等晚上的時候才能醒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賀子寧點點頭，“那好吧，你好好照顧思語，子葉就交給我照顧了。”
賀子慕的眼神落在病房裏麵的古思語身上，停滯了好長時間，才歎了一口氣，“子寧，辛苦你了。”
“哥，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跟我說話的時候這麽溫柔，我都有點不習慣了，”賀子寧被賀子慕的溫柔給嚇了一跳，聲線立刻拔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看到鬼了。
“小點聲，”賀子慕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她的後腦勺上，痛得賀子寧跳了幾下，“思語還在昏迷中，你不要驚醒她，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