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半仙不死的原因
不過在沒有成仙之前，需要保持人的本源純淨，不然隻會迷失其中，修成半人半龍，和半人半鬼沒有區別。
當年李臨仙無法進一步領悟真龍精神，也就沒辦法讓糖水成為自己的本源，沒有辦法以人軀化龍軀，無法成仙。
幸好他沒有迷失，沒有貪功冒進，沒有影響到自己的本源。
於是將糖水裝進了瓶子裏，轉而修出絕劍法，那就不是以本源升華成仙，而是另外一種成仙的方法了。
兩碗水即便不融合，放在一起，都會影響到清水。
現在陳朵的情況，就是糖水和清水混在了一起，比李臨仙單獨把糖水放在瓶子裏，困難了不知多少。
之前李臨仙就有自己的考慮，因為陳朵修的不是降龍術，些許影響沒有太大關係，可沒想到直接長出龍鱗。
雖說龍鱗漂亮不假，不過能欣賞的人，恐怕隻有李臨仙一個，而且如果影響了那份純粹…
睫毛顫動，看到李臨仙的眼睛，綠瞳微亮，也發覺了自己的情況，手肘上的龍鱗，如此醒目。
李臨仙溫聲道：“不必去注意這些鱗片，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陳朵想了想搖頭，又看到李臨仙注意鱗片的目光有些不一樣。“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你不喜歡這些鱗片嗎？”
李臨仙倒是覺得這些鱗片不僅不醜陋，反而有些錦上添花的意思，不過畢竟是本源受到影響。
綠瞳一眨，也不見陳朵做什麽，鱗片紛紛脫落，離開她的手肘。
陳朵的軀幹手足，忽而迸發出幾束金光，融入了清晨的陽光，讓那晨曦更為純淨、透亮。
李臨仙微驚，輕撫那白嫩的手臂，沒有了鱗片的阻攔，仿佛觸碰雲朵，訝然道：“你怎麽做到的？”
心念堅決如此？便是本源受到混擾，一念之間，就能擺脫種種影響嗎？
陳朵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困難之處。“並不難。”
李臨仙莞爾。“好吧，你不受影響就好，其實我覺得那些鱗片也挺…”
鱗片又長了出來，真是一念之間，花開花落，李臨仙再一次確定，陳朵和絕劍法的契合度，接近於百分之百。
或許，這般絕劍之法，就是為陳朵這樣的人兒誕生的。
看著李臨仙眼中的驚訝，陳朵覺得很奇怪，這真的很難嗎？一點都不難呀。
就像有一個開關，按一下，鱗片就會長，再按一下，鱗片就會落，隻需要一點點力氣就夠了。
李臨仙發覺陳朵的麵色，含笑摸著她的腦袋，沒想到，世間竟然有這麽一個人兒，能夠挑戰他的認知。
依稀間，仿佛看到，一尊絕劍之仙，冉冉升起。
不過，絕劍成仙，還需要……
陳朵看著他臉上神秘的笑容，似懂非懂，忽而緊緊抓住他的手，在李臨仙探尋的目光中。“你的臉，又黑了。”
床頭的鏡子，還是對著他，望著鏡中之人，李臨仙並不覺得苦澀，這本是不值得多說什麽的事情。
千萬眾生的詛咒，不是小政能夠製造出來的東西，而是那場浩劫之後，自然而然生出來的事物。
輕咳一聲，咯出一口黑血，陳朵頓時緊張起來，盯著他掌心那團漆黑的血塊。
李臨仙眉頭輕皺，他了解自己的情況，但似乎忽略了這個世界的反饋。
天命，鬆動了。
他的命格，之所以那般神奇，是因為他道心大成之後，己身之命，融入了天命之中。
不久前從內景中救出三人，李臨仙隻是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傷，不僅是半仙之軀，也有他命格的緣故。
他的命格，和這方世界的天命，息息相關，天命的反噬，不會對他造成太多的傷害，他本身就是天命的一部分。
而天命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概而括之，就是這個世界模糊的意識。
世界會有意識嗎？應該是沒有的，沒有人能夠找出它的存在，世界有意識嗎？有的，那並不是人的主觀意識，每一顆星球，不管有沒有生命存在，都有一種模糊的，影響這顆星球上萬物的意識，稱之為天命。
之所以沒有人能夠感覺，隻有一個原因，層次不夠，無法接觸！
當年以道心將命格融入天命之中，算是一種融合，也是一種鎮壓。
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李臨仙，說的，也就是這一點，世界不滅，他不死不滅，於是隻有被封印，無法被殺死。
但現在，這千萬眾生的詛咒，仿佛激起了天命模糊的意識，知道他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麽。
關鍵是他現在太過虛弱，道心也不在身邊，雖然命格已融入天命，但不能繼續鎮壓。
而且想要鎮壓，其實也很難了，以前的天命，像是一個植物人，現在，這個植物人雖然沒醒，但有醒的預兆。
這次的對手，還包括天命嗎？
李臨仙眉目舒展開來，當年，天命可沒有什麽反應，現在有所反應，豈不恰恰說明著，時機的確成熟了。
不過天命不可能直接轟殺他，畢竟，如果往小了說，他和天命是一家人。
但搞點什麽花樣出來，李臨仙還是不會驚訝的。
在李臨仙思索的時候，陳朵像是想起什麽，按住他的胸口，體內未曾吸收的龍心的力量，傾瀉過來。
然而他胸口激起一團黑霧，龍心的力量，居然無法入體，這可是接近半步成仙的力量，雖然削弱了許多。
陳朵看著他黑沉沉的臉，指尖觸碰一縷黑煙，被她吸收，刹那間，一股煩惡之感在胸口聚集。
指尖一層細密龍鱗生長，淡金鱗片很快化作淡黑之色，不等她主動舍棄，鱗片便落了下去。
煩惡之感消失了，但那未曾吸收的龍心力量，也消失了一絲，和黑煙相互抵消。
陳朵還要繼續，便是化盡了龍心的力量，隻為讓他好過一絲。
李臨仙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別做傻事了。”
這千萬眾生的詛咒，即便消弭了一整顆龍心，也無法徹底拔除，而即便道心回到了身體，也隻能鎮壓這毒。
聽到他的話，陳朵並不固執，隻是問他。“怎麽才能讓你好起來呢？”
李臨仙笑道：“那可太簡單了。”
看著陳朵疑惑的眼睛，李臨仙笑容依舊。“隻要我能放棄、”
小政已經告訴過他解除詛咒的方法，而不需小政告知，當這詛咒加身，李臨仙便感覺到了。
“你不會放棄。”
李臨仙目光幽幽，“是啊。”
他怎能放棄成仙呢？
而如果他不願放棄的話，這詛咒幾乎沒有辦法消去，然而，李臨仙略微一想，想起在龍虎山上成仙藥的蹤跡。
那成仙藥即便沒有完成，單論蘊藏的力量來說，更勝他的一顆心，而它，也是和詛咒同時生成的產物。
明淨綠瞳望著他，眉心金痣如放著微光的星星。“我們去找吧，我很擔心你。”
輕撫烏發，李臨仙目中一柔。“不必主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