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陳朵（三）
廖忠慢慢冷靜下來，看著木木的陳朵，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對她動氣，而且，她這副模樣，其實更可憐才是。
微歎一聲，廖忠打起精神，拿出一張圖片。
資深研究員掃了一眼，無語道：“廖頭，我服了你了。”
“你懂什麽？陳朵，快看看，大不大？一隻手都握不過來，嘖嘖，你想想自己以後如果發育成這樣，是不是很興奮，會不會很激動？”
陳朵毫無反應，反倒是廖忠臉有紅意，結果很顯然，隻有他自己激動。
“不是吧，難道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想變成這樣嗎？”廖忠麵色一垮，不甘不願的收回了泳裝寫真照。
資深研究員大搖其頭，心中腹誹。‘老色批了。’
廖忠又拿出一本圖冊。“瞧瞧這些娃娃多麽可愛，女孩子都喜歡芭比娃娃，你一定也很喜歡吧？”
“呃，其實我覺得娃娃太幼稚了，不適合你，我這裏還有很多好吃的，看這個甜品，又甜又香，關鍵是好看，怎麽樣，想吃嗎？”廖忠絮絮叨叨的，完全不理會別人受得了受不了。
當然，陳朵無所謂，資深研究員可看不過去了，小聲提議道：“廖頭，你不說話比較好，我本來都挺想吃這個甜品蛋糕，一聽你嘰嘰哇哇，食欲都沒有了。”
廖忠眼一瞪，別提多不高興了，但還是乖乖住了嘴，看來他也有自知之明。
“這就對了，陳朵身上有腦波檢測裝置，什麽東西能引起她腦波異常，我們能第一時間掌握，和說話沒關係。”
資深研究員鬆了口氣，搞得廖忠更不高興了。
廖忠無聲翻著畫冊，一種種好看又好吃的甜品勾動人心底的饞蟲，兩人都有了食欲，但陳朵，置若罔聞。
廖忠摸著下巴。“看來，得拿出殺手鐧了。”
“奶茶！下到八歲，上到三十八歲，沒有母人能夠拒絕！”
高深研究院開口道：“廖頭，你這個有歧視低齡女娃，高齡女性的嫌疑。”
廖忠不理他，望向陳朵。“怎麽樣？”
顯然，不怎麽樣。
廖忠無可奈何。“奶茶都對付不了，真是奇了怪了，唉，你來試試。”
資深研究員就靠譜多了，拿出畫冊，“別墅，遊艇，豪車，紙醉金迷，是否是你夢中的生活。”
廖忠睜大眼。“誰會看上這個啊，太俗了。”
資深研究員不答，固然，少有人會親口承認，但真實情況，往往比較現實，而腦波檢測裝置，也不會欺騙他們。
陳朵，不為所動。
資深研究員並不氣餒，不重於利，可重於名？
“國際上的大明星，受萬眾矚目，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名，你能否拒絕呢？”
毫無波動。
資深研究員暗忖，‘難道不想當女明星，覺得壓力太大？想讓男星追求？有了，霸道總裁愛上我！’
身家千億，眼高於頂，霸道狂傲的某某某，偏偏對一個人傾注所有的溫柔，哦，簡直是無法拒絕！
陳朵眼睛都沒眨一下。
廖忠看不過眼了。“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
資深研究員想了片刻，忽然一拍手掌，名利不管用，那絕對是對於精神境界的追求。
不需要什麽霸道總裁，隻需要一個對的人，相依相守，相伴一生，就足夠了。
然而浪漫的愛情，也不能打動眼前的女孩，她甚至都不理解什麽是浪漫，就算理解，浪漫也不會是她想要的。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是難道是想成為一個優秀的現代女性，用文學和知性來熏陶自己的人生？
又或許身為女兒身，卻有男兒心，想要讓世界變得‘更好’，諸如提倡環保，發揚女權之類的？
一一試過，都不管用，陳朵的心率和腦波，沒有任何的波動。
廖忠也猶豫了。“是不是我兩說得太抽象，也隻有畫冊，要拿真的東西到她麵前才行？”
“不需要，隻要她心裏有那件東西的影子，我們一說，必然會有感應，而最細微的波動，感應器都能測出。”
廖忠長歎一聲。“石頭啊！”
收起厚厚的畫冊，兩人正要離開，卻不慎掉落一本，廖忠俯身撿起，是一本關於小裙子的畫冊。
資深研究員麵色微變。“廖頭，你幹了什麽？”
廖忠無辜道：“我什麽都沒幹啊！”
猛然想起什麽，低頭看檢測手表，陳朵的心率和腦波，有異常。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她喜歡小裙子！”
異常很快消失，兩人卻精神大振，坐到陳朵對麵，將小裙子的畫冊，一頁一頁翻給她看，但是，再無波瀾。
“是錯覺嗎？”
兩人不由懷疑，直到……翻到一條大紅的連衣裙。
廖忠緊張道：“陳朵，好看嗎？”
陳朵點頭。“好看。”
為什麽會覺得好看？因為，是他送的呀。
廖忠低頭思索。“奇怪，為什麽別的裙子都沒有反應，卻偏偏對這條大紅的裙子有反應呢？”
資深研究員眉頭一皺，拿出內部手機，連上外網，打開了不久前的一條新聞。
那被拍到的陳朵，安靜牽著李臨仙的手，耳邊別著一朵雛菊，身上穿著一條大紅的連衣裙。
兩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自始至終，都繞不開，那位半仙啊！
廖忠若有所悟。“你不能殺人，是李半仙交待我的。”
陳朵卻搖頭。“李臨仙不會說這種話。”
廖忠並沒有意識到裏麵的深意，目光一轉。“你知道自己在暗堡嗎？如果你殺人，我們就沒法放你出去了。”
陳朵記在了心裏。“我不會殺人。”
廖忠輕呼一口氣，搞半天，白忙活了，現在看來，事情出乎意料的簡單嘛！都怪他們自己想得太複雜了。
資深研究員卻眉頭一皺，固然現在廖忠可以限製陳朵某些行為，但假以時日，離開暗堡呢？
辦公室裏，廖忠點燃了一顆煙，資深研究員伸出手，廖忠道：“你不是戒煙了嗎？”
資深研究員為自己點燃。“廖頭，我想我們可能猜錯了，她沒有築起心防，她也不是一隻刺蝟，她不需要。”
廖忠撣落煙灰，沉聲道：“我明白。”
資深研究員深吸一口，煙霧入肺，久未吸煙的他意識微微模糊。“她的世界，隻有兩種，黑白分明。”
廖忠按滅香煙，暗青薄霧從口鼻中吐出，卻吐不盡心中一口鬱氣，“一是半仙，二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