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的眼睛
王也還被張靈玉對張楚嵐的態度唬到了，現在看來，靈玉真人沒變嘛，定是張楚嵐這小子惹到了張靈玉。
殊不知張楚嵐也心裏悶悶，從之前見到張靈玉開始，這靈玉真人就對他很冷淡，很不爽的樣子。
可天地良心，他從沒惹過張靈玉，滿打滿算，彼此才見了區區數次，搞什麽鬼啊。
張楚嵐一頭霧水，張靈玉走近大殿，遠遠便聽到聲音從裏頭傳出，是老天師，原來沒有閉關啊。
“從剛剛到現在，一點表示也沒有，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陸瑾急切的聲音響起。
“他一根手指，就讓我生出無法抗拒的感覺，老天師，我的水平你也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麽強的人。”
張之維掃了陸瑾一眼。“驚訝什麽？你連他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逼出來。”
“你跟我開玩笑的吧？”陸瑾一愣。
張靈玉微聲道：“師傅，張楚嵐來了。”
三人入內，一直在看戲的田晉中看到張楚嵐。“懷義的孫兒，和懷義可長得一點都不像。”
張楚嵐訝然。“懷義？”
田晉中道：“張懷義就是你爺爺，也是我們的師兄弟，張錫林是他的化名。”
見兩人和藹的目光，張楚嵐虎軀一震，他早就有所猜測，沒想到真和老天師沾親帶故的。
張楚嵐回過神來，“師爺，這次，我…”
“我明白，你們跟我過來。”張之維又略掃馮寶寶一眼，讓張靈玉安頓好王也，走向後堂。
陸瑾見張之維不願多提，也歎了口氣，告辭而去。
後堂中，張之維道：“你就是馮寶寶？”
馮寶寶點頭，張楚嵐腦袋稍微有點亂，“師爺，寶兒姐她。”
張之維搖頭道：“我知道，但是什麽把你變成這樣，又為什麽把你變成這樣，我卻是不知了。”
“師爺，我這次來見您，主要是為了我爺爺和老祖宗的事情。”
張之維微笑道：“該說的，我會讓晉中告訴你，但不該說的，沒有辦法告訴你。”
張楚嵐道：“為什麽不能說呢？”
“有些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來，你爺爺的事，我想你也了解的差不多，可關於半仙。”
張之維頓了頓。“這次羅天大醮的最終勝利者會得到什麽，知道嗎？”
張楚嵐道：“繼承天師之位。”
“成了天師，你就什麽都明白了，或許還有一種方法。”
“什麽方法。”
“等到了那一天，不僅你會明白，所有人都會明白。”
“要多久呢？”
“取決於半仙本人。”
“那我一定要成為最終勝利者。”張楚嵐目光篤定，昨夜他看到的那雙眼眸，實在是讓他寢食難安。
張之維含笑點頭。“有這個覺悟就好。”
張楚嵐看著眼前的老天師，麵上微微猶豫，咬牙道：“師爺，昨天夜裏老祖宗，他的眼睛…明明望著天空，眼裏卻沒有天空的影子，明明望著山林，眼裏也沒有山林的影子，那裏麵是一片空洞，什麽也沒有。”
張之維苦笑搖頭。“很奇怪嗎？這就是他啊。”
張楚嵐還要再問，張之維道：“不要再問了，對半仙的了解，我也並不清晰，隻是一些記憶罷了。”
張楚嵐歎了口氣，和馮寶寶下去了，張之維靜坐許久，又將王也叫了進來。
“老天師，我算了天機，知道您這次，是想內定張楚嵐繼承天師之位，但他的實力，尚且不夠。”
“你這小家夥，繼承了八奇技吧？”
“瞞不過您，是風後奇門。”
張之維警誡道：“術士測算天機，趨吉避凶，但一定要量力而行。”
“受教了，我算到您會耍一些小手段，我這次來，是希望您千萬別這麽做，一旦暴露，您個人的名聲，乃至龍虎山的威名，都將受到極大的損害。”
張之維不語，張楚嵐定要繼承天師之位，才能在未來發揮作用。
而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張之維毫不懷疑，他攔不住李臨仙，能攔住這半仙的，唯有半仙的血脈。
“我不知道您為什麽一定要張楚嵐登上天師之位，不過，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王也忽然想起下山前，太師爺那幾句意猶未盡的言語，緊要時候，相助老天師。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老天師需要他這個小輩幫什麽忙？什麽又是緊要時候。
現在看來，就是今天了。
張之維不語，當年悟出風後奇門的人，正是武當的周聖，現任武當掌門周蒙的師弟，周蒙，也猜到了什麽嗎？
張之維點頭，王也也達成了今天來的目的，正想著告辭，忽然問道：“這一切，和半仙有關係嗎？”
張之維道：“我如果說沒有，你也不會信，沒錯，和李半仙有所關係。”
王也便退下了，走出門前，張之維聲音傳來。“量力而行。”
王也答道。“晚輩明白。”
張之維看到那關上的門扉，眉頭卻有些微沉，這王也真的明白嗎？他能忍住施展窺伺天機的手段嗎？
王也走下龍虎山，心中居然猶豫不決，他想要測一測李臨仙的秘密，但老天師的話猶在耳邊。
然而就這麽放棄，實在是不甘心，直覺知道多一點，不僅對他一個人有好處。
‘算了算了，我還是聽老天師兩句勸。’
或許是那天望氣窺見的一鱗半甲太過駭人，又或許是老天師的教誨情真意切，王也暫且打消了念頭。
……
再有幾日，羅天大醮的勝利者將有分曉。
這天，李臨仙暫住的小院，張靈玉過來，“半仙，龍虎山迎來兩位外國友人，師傅請你過去。”
“外國友人？”李臨仙心中一動，當年東夷、南蠻、西戎、北狄地界，他都有踏足，見識過另外的異人。
不過受時間限製，倒沒有遠赴西域之西，而現在他也知道世界分為幾個大洲，都有人類生存。
李臨仙點頭，同張靈玉離開小院。
途中張靈玉心中思忖，自從那天半仙上山見過一麵後，師傅再也沒有和李半仙相見的意思，今天卻因為外國友人特地讓他來請，其中有什麽深意不成？
兩人走了片刻，李臨仙腳步猛然頓住，乍然回首，雙目如鷹。“那裏是？”
張靈玉見李臨仙這麽大反應，心裏十分驚訝，在他的印象裏，李臨仙一貫是淡然如仙的存在。
順著李臨仙目光望去，張靈玉道：“是羅天大醮的比試場地。”他猶豫了一下。“半仙，發生什麽了嗎？”
李臨仙麵目微沉，又緩緩化開。“出現了。”
張靈玉正莫名其妙之間，龍虎大殿的方向，兩人風馳電掣而來，若非他實力不俗，幾乎看不到來人身影。
‘是師傅和艾薩克院長。’張靈玉瞬間認出那兩道疾馳的身影。
看到半路上的李臨仙，張之維停步，麵色微苦。“半仙。”
轉頭道：“院長不必去了。”
艾薩克院長微訝。“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