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略懂
李臨仙微訝。“你認識我。”
馬仙洪大喜過望。“天下異人，誰不認識你，哪都通的消息說，你身具特殊命格，必須尊稱為半仙，且不能背後胡言亂語，否則有喪命的危險。”
確認了身份，馬仙洪眼中隻有李臨仙，麵上欣喜毫不作偽。“你也是為碧遊村而來？”
劉五魁叫道：“我知道了，也是跟我和哥哥一樣，是來投奔村長的！”
“什麽叫投奔？五魁，你這話可說的不對，我可不高興了。”
劉五魁吐了吐舌頭，鑽進屋子裏。
馬仙洪迎上，忽然看到矮個子，麵色一變。“這就是蠱身聖童嗎？怎麽一點中毒的感覺也沒有。”
劉五魁消失在視線中，陳朵又恢複平靜。李臨仙聞言。“已經控製住了。”
“厲害，看來哪都通的消息一點沒錯，半仙大駕光臨，先到小屋裏喝杯茶吧。”馬仙洪洋溢笑容，請兩人入屋。
李臨仙沒有拒絕，目光一轉，對陳朵吩咐。“去那間屋子裏待著。”
陳朵木然走過去，推開門，進了劉五魁家中。馬仙洪目露好奇之色，倒也沒有多問。
屋內，馬仙洪以茶待客，但不是他親自端茶倒水，而是一個如常人般的傀儡。
馬仙洪解釋道。“這是如花，我練出來的一些小玩意，還不錯吧。”
李臨仙觀此傀儡，目中雖然呆板，但五官精細，手指關節毫無僵澀，柔軟如人。
不但能端茶送水，服務主人，爭殺起來，同樣不弱。
李臨仙頷首。“不像是尋常手段。”
馬仙洪初見李臨仙，心中便有了幾分打算，更將話題引到傀儡上，現思襯片刻，有了決心。
“那是自然，半仙可聽說過八……”
言語頓止，馬仙洪驚訝望著李臨仙，隻見他一招手，本受自己控製的傀儡，忽然失去了感應，走到李臨仙麵前。
李臨仙伸手一按傀儡臉龐，手指便陷入幾分，真似人皮一般，又一捏胳臂，同樣柔和。
雖然皮膚下是金鐵之物，但肌肉的紋理，卻模擬的半分不差。
“轉！”傀儡原地轉動，“走！”傀儡邁步，或急或緩，或跳或躍。
如花凝立不動，李臨仙微笑。“雖有諸多鄙陋，但也有諸多可取之處！”
如花的控製權又回到了他手裏，但馬仙洪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神機百煉所造傀儡，怎會受他人控製？
“半仙，煉器你也會？”
李臨仙頷首。“略懂。”
當年為煉成仙藥，那尊熔爐的煉製，已讓他在煉器的道路上走了很遠。
“好吧好吧。”馬仙洪揉按眉心，一臉苦笑，“半仙是如何控製了我的如花？”
“你附著在這傀儡上，加以控製的炁，雖然有高明之處，但於我眼中，漏洞百出，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完善。”
馬仙洪一聽，全神貫注，靜待下文，究竟哪裏需要完善，但李臨仙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抬頭，見李臨仙似笑非笑，馬仙洪微感尷尬，內裏關鍵，當然是密不告人。
不過他相信，隻要李臨仙能留在碧遊村，遲早有一天，會認同他。
“不是我有意隱瞞，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簡明扼要，站得高，看得遠罷了。”
馬仙洪本以為李臨仙是不願回答，所以含糊其辭，這不是馬仙洪以小人之心，隻是正常人的判斷而已。
可等他細細觀察李臨仙的麵色，卻沒有發現半點閃躲齟齬，唯有一雙透徹的眼睛。
馬仙洪默然不語，想起哪都通告天下異人書中，對於李臨仙的介紹中的一段：
命格特殊，需稱為半仙，不可背後汙言亂語，否則必有大禍臨頭。其人，深不可測，如淵海。
李臨仙的命格，他沒有見識到，但眼前種種，卻讓他對那七字有了深刻的認識。
他不禁懷疑自己，真的能留住他？留住這位李半仙？
李臨仙見此，微微搖頭。“你是怎麽知道關於我的消息？”
馬仙洪回過神來，麵色緩緩轉變，很快便與平常無二，也能用一種淡定的姿態，和眼前的人交流。
李臨仙見此，心中點頭，但凡胸懷大誌者，胸懷必然異於常人，不然也承擔不起那一份誌向。
馬仙洪給他的感覺，絕非一個朝三暮四的凡人，而是萬中無一的心智堅定之輩。
馬仙洪道：“半仙不如猜一猜？”
“哦？這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李臨仙啞然發笑。
馬仙洪也笑了，正要說出緣故。“是哪…”
忽見李臨仙雙目微閉，右手輕舉，掐指不語。
‘什麽情況！’一驚未平，一驚又起，馬仙洪張張嘴，縱然心智堅定，心裏也有千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良久，馬仙洪坐立不安。“半仙，我開玩笑的。”
李臨仙幽幽道：“是哪都通的人啊。”
馬仙洪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好歹忍住，以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李臨仙。
李臨仙莞爾。“你即稱我為半仙，江湖上的半仙，有幾個不會算命的？”
‘江湖上的，跟你是一類人嗎？’馬仙洪無語凝噎，隻能在心裏默默吐槽。
李臨仙眼眉微垂，如他所說，測算天命，本是常事。
這一具半仙之軀，絕非煉體不練心，而稱為半仙，顧名思義，便是離那仙之一字，隻差半步，無論軀體或心靈。
隻是如今，龍心、劍心、道心，一個不剩，唯獨半仙軀。
方才測算一番，結果不甚精準，蓋因胸中空蕩，難窺天機。
說出是哪都通的人這句話，更多的是猜測。
千年之後，再曆塵世，也隻跟廖忠等人接觸，當前馬仙洪知道他的消息，泄露者不言而喻。
不過即使知道也無謂，他又何需躲躲藏藏？
“呀！”一聲驚叫傳來，打斷兩人思緒，是劉五魁居住的屋子。
李臨仙眉頭一挑，大步出門。馬仙洪一摸懷中的神機百煉，笑容苦澀，本想以八奇技試探李臨仙，或可作為讓他留下的本錢，如今看來，一本八奇技，在李臨仙的眼中，是否真的有出‘奇’之處？
屋中，木劍掉落在地，陳朵抱頭蹲地，瑟瑟發抖，一旁劉五魁手足無措，見兩人進來。
劉五魁一臉無辜。“我就跟她玩了玩，做了個鬼臉，就把他嚇成這樣子了。”
劉五魁的哥哥，躺在床上的劉紅中也幫妹妹解釋。“這個小孩子好奇怪，五魁明明沒做什麽。”
李臨仙走到陳朵麵前，輕按頭頂，感受到那具小小軀體中的驚慌失措，“害怕嗎？這是對的。”
陳朵艱難抬頭，麵上汗水密布，本是毫無表情的綠瞳中，此刻被驚悚占據。
“半仙，你看。”
李臨仙不語，撿起掉在地上的木劍，“備酒，千壇！”
“謔！”馬仙洪倒抽一口涼氣，這是要搞遊泳池的節奏？
連問道：“半仙這是準備留在碧遊村了？”
“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