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略高
當晚，廖忠背著老孟回了分區總部，讓一眾哪都通‘快遞員’嘖嘖稱奇。
安頓好李臨仙後，負責人辦公室，時間已是深夜，廖忠伏案工作，勤勤懇懇，可謂楷模。
“好正義！”
“正義必勝！”廖忠一邊工作，一邊為自己打氣。
身為華南地區負責人，身上的擔子不可謂不重，但廖忠毫無怨言，哪怕覺得苦了累了，隻要想想辦公室裏放著的正義，心裏就會受到撫慰，全身就有一股股熱流湧出，帶給他力量。
老孟醒了。“老廖，你在看什麽？”
廖忠尬住了，支支吾吾。“這個嘛…”
“我什麽都沒看到。”老孟眼睛一掃，連忙收回目光，假裝看四處的風景。
廖忠老臉一紅，他和老孟其實不算太熟，一點見不得人的小愛好被發現，哪裏能不尷尬呢？
不過轉念一想，有什麽大不了的嘛！大家都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無所謂嘛！要勇敢做自己啊！
廖忠的思想忽然升華了，心裏通透無比。
“老孟，這可是好東西，最新泳裝寫真，你也來瞧瞧。”
這麽一搞，反倒是把老孟給搞慌了，哪裏能想到廖忠這麽坦蕩？
老孟避之如虎，連連擺手。“快收起來，我，我我，我都不看這些的。”
“真不看？”廖忠玩味瞧著老孟的小表情，這一瞬間，心裏有什麽東西覺醒了。
“真不看，真不看！說說半仙，我有新發現。”
“行，先說正事。”
廖忠將寫真放進抽屜，老孟鬆了口氣，正色道：“你也知道我的能力，禽獸師。”
廖忠點頭，“這和半仙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話音夏然而止，廖忠一臉後怕。
老孟倒沒有注意到此點，他目光凝重。“我發現，他身上，連哪怕一個細菌都沒有！”
廖忠攔住。“等等，你一個禽獸師，和細菌有什麽關係？”
老孟猶豫片刻，說出了自己的底牌。“你還不知道，我已經達到溝通原核生物——細菌的地步，我能夠操控人體的細菌，使其增殖或變異。在和半仙接觸時，我放出自己的炁，準備探探他的底。”
廖忠玩笑道：“一個細菌都沒有，半仙這麽幹淨？不得了，小仙男呀。”
“老廖，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你知道人體一個細菌都沒有代表著什麽嗎？這說明，半仙雖然看上去是個人，擁有者著人的形貌，但實際上，他的本質，其實已經不是…而是另一種生物。”
老孟指了指廖忠，又指了指自己，就差說出‘李臨仙不是人’了。
廖忠笑容收斂。“我何嚐不知道，老孟，你想想白天一幕幕，即便知道了我們哪都通快遞公司，就算知道了我們的目標是抓他，但你有在那張臉上，發現半點不安，半點惶恐嗎？”
“他一點都不怕。”
“沒有一點畏懼之心。”
廖忠靠著椅子，“所以他說他不善攻殺，我半個字都不相信。”
屋內沉默，良久，老孟咬咬牙。“我還要和他談談，他在哪兒？”
“樓下。”
“他答應了？行啊，有你的，老廖。”
“不是，藥仙會的行動，他也會參加。”
老孟一愣，痛心不已。“好你個老廖，藥仙會一事如此機密，你居然告訴外人，你是不是喝多了！總部那邊怪罪下來，可怎麽辦才好？不行，立刻匯報，就說是你我不甚泄露了情報，爭取坦白從寬。”
廖忠直勾勾盯著他，老孟一陣不自在。“怎麽？我臉上有花嗎？”
廖忠認真道：“本來還想再扇你兩巴掌，但是算了。”
片刻，老孟羞愧離去，廖忠摸著下巴，在老孟酒醉的時候，他派人去查半仙的資料。
結果當然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查出來，像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命格詭異，依靠天地之炁生存，全身沒有一個細菌，又是突然出現，實力還不得而知，好家夥，這可是個大難題啊！’
廖忠喃喃自語，他直覺李臨仙的事不是他能夠決斷，下午便將李臨仙的情報以及參與藥仙會一事發回總部。
參與一事，他倒不擔心，隻怕對李臨仙的定論。
……
李臨仙立於窗台，凝望夜空，白日種種，曆曆在目，千年以前，同樣明晰無比。
成就半仙之軀，有些人，有些事，想忘也難忘。
麵對廖忠老孟，他並不隱瞞什麽，遮遮掩掩，不是他的處事風格，不過來自千年之前一事，自不會說與人聽。
而不善攻殺一語，李臨仙所言非虛。
龍心、劍心、道心，其中劍心殺伐最重，飛雪一出，可謂是無物不破。
但如今他劍心不存，飛雪不再，龍心道心同樣散落，隻剩這一具半仙之軀，手段貧乏，難道還不是不善攻殺？
房門扣響。“請進。”
老孟見窗台人影，稍微有點不自在，總感覺李臨仙雖然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但經曆的一切，已經超出了表麵的年齡，這世上，沒有和他同一個時代的人。
李臨仙和煦笑道：“是老孟啊，請坐，有什麽事嗎？”
老孟猶疑片刻，也不拐彎抹角，“半仙，白天我做的事，你應該。”
李臨仙點頭。“你試探我。”
老孟尷尬一笑，卻見李臨仙麵上沒有分毫不愉，“是這樣的，我的能力是通過自己的炁，控製他人體內的微生物，我發現你身上，沒有一個細菌存在，通過修煉，真的可以達到這種境界嗎？”
老孟不敢去想，譬如李臨仙是外星人之類的可能性。
“當然可以，隻是你們遠未達到罷了。”
老孟苦笑道：“我還是很難相信，人身上是不可能沒有細菌的。”
李臨仙微微而笑。“世界很大，你無法相信的事情很多，比如現在，你可以看看你的手臂。”
老孟低頭，呆滯當場，他手臂表麵，有一些緩緩移動的痕跡，依稀可見‘老孟’兩個字。
“你控製了我身上的微生物，你也會生物師的手段，怎麽可能？我明明沒有感覺到你的炁，而且…”
李臨仙疑惑。“生物師？”
老孟如遭雷擊。“請你實話告訴我，在接觸我之前，你知道禽獸師嗎？你知道生物師嗎？”
“不知道。”
老孟臉上發灰，訥訥難言，他半生所得，頗為自傲，竟比不過他人一個下午。“我…”
“你不必沮喪，用現在的話說，就如高維觀低維，自然沒有任何秘密存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這並非旁門，已近大道。”
老孟麵色回春幾分。“你的境界真有那麽高？高到一眼就能看穿、解析我的能力。”
“略高。”
老孟回去了，雖然受到不小打擊，但還不至於被打垮。
找到廖忠，訴說經過，兩人相視無言。
翌日，重發總部的消息中，加了十字。
深不可測，務必慎重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