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期 糾結

  “你醒了？”楚惜然轉過身來看著我。四目相對間，我的臉變得通紅。


  楚惜然壞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近美色呢？沒想到，你也會臉紅啊。哈哈。”


  “楚惜然，你欠扁啊。”我起身一下子竄到他的麵前，作勢欲打他。卻不想，他竟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你怎麽打。”他又回到了那個壞壞的他，甚至加深了。這樣的楚惜然，讓人有些害怕。就這麽短短的一夜時間，他變了。以前的那個楚惜然，雖然花心，可是沒有這般壞到讓人毛骨悚然。他眼睛裏閃爍的光再不那麽單純。楚惜然，你到底怎麽了？

  我的心在顫抖。楚惜然大概是看出了什麽，突然大笑起來。


  “依子，為什麽，我每一點的改變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就不可以裝作不知道嗎？你什麽時候，才能藏住你的心情。”楚惜然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是紅的。他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恨。


  恨，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魔鬼。楚惜然，你到底怎麽了？我該怎麽才能幫得了你呢？

  楚惜然靜靜地看著窗外，我狠狠地咬著手指。他的痛，我感覺得到，可是，我更難過的，是此時，我的無奈，以及無助。楚惜然，你可不可以不要嚇我。


  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院子，是多麽地美啊。不知道的人，以為這會是多麽幸福的一個家。可是，事情哪裏是人們想象的那樣子啊。那些光華背後的虛無空蕩，痛徹心扉。又有誰能理解？

  血順著手指滴下來。一陣疼痛襲來。淚水開始在清風中滑落。這樣安靜的楚惜然，讓人感到心慌。我站在他的身後定定地看著他。


  “十指連心，你的傷便是我最大的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心裏，你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你的身邊。我也依然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直到有一天，你親口跟我說，我不再需要你的陪伴。”我把輕輕地放在楚惜然的肩頭，他已然比我高出了一個頭。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一個轉身便將我擁入懷中。“依子，我的好妹妹。可是，你知道嗎？我愛你。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我的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可是，這都不是我想要的。這世間最疼我的就隻有你一個，最懂我的也隻有你一個。為什麽，你不能陪著我，一直走下去呢？做我的女朋友吧。好嗎？”


  我輕輕地推開他，他的目光，他的懇求，他的期盼……我都隻能忽略。楚惜然，你的愛太過沉重了。依子，真的要不起。正因為彼此太過了解。所以，我們又如何能夠一直走下去。


  “楚惜然，誰說我不陪你一直走下去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是嗎？隻是不以女朋友的身份罷了。”我笑著掙開他。卻不想，他卻用力捉住了我的手。


  我吃痛地想要掙脫，卻如何也掙脫不了。鮮血流下，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可是，楚惜然，我真的愛上你了嗎？為什麽，我明明在你的身邊，卻那麽地想要離開。


  “為什麽？你明明愛著我，卻總是把我推給別人。為什麽？難道，你真的相信，我，楚惜然就是那麽不負責任的一個男人。就真的隻是一個拿感情當兒戲的人嗎？”他的憤怒讓我無話可說。


  也許，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吧。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加大了手指的力度，我吃痛地吸了一口涼氣。興許他察覺到了什麽，便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攤開。


  他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依子，你這個傻瓜。手受傷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怎麽弄傷的？”


  看著他的焦灼，我無言以對。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件事情。我對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呢？真是愛情嗎？似乎又不是。那是親情嗎？我對他的依賴……我的心裏，很矛盾。


  “楚惜然，這麽煩惱的問題，我可不可以不要想啊。我的頭真的很痛。而且，我並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我對你，興許真的隻是一種親情。如果是，讓我們繼續做兄妹，好嗎？”楚惜然小心地為我上藥，他專心致誌的樣子，很好看。


  聽到我的話，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沒關係，我可以等，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如同我愛你一般。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在你的身邊，你，別想趕我走。”


  “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是一生一世。不論多忙，不論多大的困難，我們都不可以忘了彼此。”楚惜然輕輕地吹了吹我的傷口。接著說。


  我笑笑，不語。這樣的他，比起剛剛那個讓人膽顫心驚的他，要好很多。至少，我不用擔心。


  可是，楚惜然，這世間又真的有幾個人會愛到一生一世呢？縱然我相信有愛，但我，卻無法相信，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