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門派之路-悲戚啟程 壹
任菁雲揉捏著麵前這粉雕玉琢的娃娃臉,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我不僅見到了他,還將他狠狠罵了一頓呢。”
“壞姐姐!你為什麽要罵我林哥哥!”,林洛登時便撅起小嘴,將頭扭向一邊,生氣起來。
“我說妹妹這次你可不能生我的氣,我可跟你說呀。”,任菁雲煞有介事道:“你哥哥他找了新妹妹了!”
“什麽!!”,任菁雲看著她回頭那吃驚的樣子,一時之間那小臉蛋是越來越紅,最後竟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哥哥他……不要我了麽?”,任菁雲哭笑不得的將她抱入懷中安慰,“妹妹莫哭莫哭,所以我這才罵了他一番,現在他心裏還是隻有妹妹你一個人啦!”
“此話.……當真?”,說著林洛從她懷中坐起身,揩了揩自己的淚痕。
“當真!我怎麽會拿這話來騙你呢,”
“我就是說嘛,林哥哥可是最疼我了~”,說著那小臉便笑得比那牡丹還燦爛,看得任菁雲都有些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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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為世上獨一無二的醫世絕本,吾看與你有緣,便將此書贈與你。你且將之收好,往後定要與人為善。”,林齊鳴心中還想著華庚前輩臨走之前話語,隻是不知道他塞進自己褲腰帶中的又是本什麽稀罕巨著,隻是現在他被埋在草堆之下連呼吸有些麻煩,更別說做什麽其他的了。
好在蘇期在他身下也墊了許多茅草,至少這推車在路上不停顛簸之時還有個緩衝。
“停下來!你們是做什麽的?”,林齊鳴雖被藏在推車之中,可聽到這聲音心裏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大人,我們是這兒城內的小商販,過些日子不就是那七夕了嘛,這不就帶著娘子回家鎮南城看看老父老母,再順便給他們捎點糧食。”
說著他便拉了拉王清姌,此時的王清姌頭上戴著黑色麵紗的鬥笠,向那官兵微微屈膝,以示尊敬,而一時間官兵也看不出來什麽,隻是聞到一陣胭脂香味。
他笑著迎上那盤查的官兵,“這點謝禮還請您笑納。”,說著他便拿出一個荷包塞在了那守城兵的手上。
這原本還繃著臉色厲內荏的守城兵一下子就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好好,那便出去吧,祝你們一路順風罷。”
“借大人吉言。”,蘇期賠笑拉著牛車正欲離開,身旁卻是一聲怒吼,“張彪,你好大的膽子!今天早晨不是還說過必須檢查每個出城百姓的臉麵麽,你還真敢當纈萊子大人說的話是放屁!”
蘇期當下微微一凜,知道如今想出城又是要費一番功夫了,他轉向身後,隻見一個八字胡的大漢正向他們走來,而那個被叫做張彪的官兵卻完全不理睬他,隻是對著蘇期一行人擺手,“你們快走,快走,不用理睬那個瘋子。”,而後擋在那大漢身前。
蘇期一個拜謝,拉起牛車與王清姌向城外加速走去。
“那禍害百姓的神聖堂你話你也聽!你這個敗類!”,蘇期不敢回頭,隻是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怒罵聲。
林齊鳴躺在草堆中也是滿心欣慰,這世上還是有膽敢與大邪大惡對抗的漢子,這天下江湖最缺的便是此種好漢。
一行人又翻過一個山頭,終於是鬆了口氣,王清姌也將頭上的黑紗鬥笠給摘了下來,可她眼中的悲戚依然是存在著,畢竟是至親的死去,除了那冷血無情之人,又有誰會不感到悲慟。
走到一個山野間的分岔路口,蘇期停了下來,“我們走這便的近路罷,這樣到那鎮南城至少能節約半天的山路。”,王柳二女心思都不在路上也都沒說什麽,隻是在草堆裏的林齊鳴聽到後卻突然覺得十分抗拒,可他也是坐不起來,因為這山路的顛簸已經將他傷口顛得痛到沒有力氣了。
隻是走了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卻有一股惡臭傳進蘇期幾人的鼻子裏,蘇期倒是還好,隻是那王清姌與柳扶風差點嘔了出來。
幾人又商量著是否往回走重走另一條,可畢竟這條小道能節省很多時間,最後他們決定還是用衣服捂住鼻子繼續向前走去。
“這裏便是‘一線天’?”,蘇期驚詫的聲音從衣服中傳出,不曾想這不過一丈寬的小道左右竟然每隔幾步便看到地上躺著一具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屍體之上時看到密密麻麻的蛆在不停地扭動著滾肥的身體,王柳二女終於是忍不住將胃裏的東西嘔了個幹淨。
好在前幾天是下過一場大雨,否則這裏將會變成那大頭蒼蠅的天堂。
最為淒慘的是在草堆裏的林齊鳴,他的胃是一陣痙攣,可他躺在茅草堆中是一動不能動,幾乎要被熏死過去。
“看來應該是有兩夥人曾在此拚殺過,可憐他們的屍體竟然都沒人來收斂。”,蘇期隻是歎息著搖搖頭,隻是在自顧自的說話,完全沒有被臭氣給影響到,似乎他在嘴巴上遮了那一層衣布便過濾掉了所有的氣味。
而王柳二女隻是驚訝,在這情況之下他竟還能說出話來。
“程天之墓?”,蘇期低低地喊出聲,他隻是驚訝於原來在這一片橫死的“曝屍小道”之中竟然還有被埋葬的人。
而那蘇期說完之後推車卻忽然猛烈地震動起來,柳扶風知道肯定是林齊鳴有什麽話語想表達,蘇期也發覺,可這裏實在是太過於惡臭,柳扶風隻是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讓林齊鳴過了這段路後再出來,可那推車隻是抖得越來越劇烈。
王清姌擔心林齊鳴再在推車中如此抖下去,那胸部的傷口又會開裂,於是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後便停了下來,可身後那陣陣飄來的臭味聞起來還是會令他們作嘔。。
柳扶風趕忙將茅草拉開,隻見那躺在其中的林齊鳴是渾身顫抖著,淚眼角滑下到兩耳之處,“你方才說.……程天……之墓?”,他幾乎是靠著一口信念在支持著自己不被撕裂的傷口給疼暈。
而王清姌也注意到她左胸泛起的紅色,三人隻是焦急地開始處理他的傷口,卻對他的問題並未過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