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蘇醒
數不清的小毒球射向那湖麵之上的一葉小船,一陣微弱的摩擦與破裂之聲從小船上傳來。
那小船在無數毒針的穿刺下逐漸支持不住,終於是完全破碎了去,散落成一段段破裂的木板飄浮在湖麵上,看得周圍的人是一陣發愣。
“人呢?人呢!”,毒孤子勃然大怒,“他們人去哪裏了!”
“稟……稟告毒孤子大人,他們.……真的憑空消失了。”,一位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走到毒孤子身旁向他報告。
“那暗河之下你們可是搜完了?”,毒孤子強人怒意與那黑衣人講話。
“往深處走越來越黑,不知哪裏是個頭……不知走了多遠便又回了來。”,那黑衣人心虛的回答,將頭深深底下。
盛怒之下他直接反手就是一掌,直接將那黑衣人的頭拍歪了去,倒在地上再沒呼吸。
“繼續找!找不到就把那醫坊給我掘地三尺,將那條暗河給我打通來!”
***
“王姑娘,我蘇期沒與你開玩笑。”,他直視王清姌的雙眼,那俊美之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更讓人沉醉,一時之間她差點就忘記了自己在為什麽生氣,好在蘇期眼中的認真之色喚醒了她。
“其實.……”
“王夫子為了保護我們兩個離開那醫坊,已經是死在了湖邊。”,蘇期說著便將眼神微微偏向一旁,不敢與之對視。
“什麽.……”
王清姌終於又想起當時那河道入口旁那個渾身是血的人的熟悉笑容與眼神,“我爹爹她,是不是就死在我的身旁?”,霎時間王清姌便嘴唇發白起來,身子一軟,蘇期在一旁蘇扶住了她,將其扶到石凳之上。
“喝口水罷。”,蘇期倒了杯清水給王清姌,她茫然的接過去,空洞蒼白的眼神直直的望向前方的石牆,手臂顫抖的的越來越厲害,那一小杯水還未到她嘴邊已被她抖掉一半。
“王夫子為了替我們擋住神聖堂射來的暗器,渾身被毒針刺盡,確實是死在了我們身旁。”,蘇期暗暗歎氣,“隻怪我學藝不精,能將王姑娘就出來便是在下能做到的極限。”
“不怪你……不怪你……”,王清姌喃喃著無力地搖搖頭,“隻怪我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連累到要爹爹舍生將我救出。”
“哢嚓”一聲,隻見她手握的陶瓷小杯變成了碎塊,深紅的血液從手掌緩緩滑到手腕之處凝聚成滴。
“任姑娘!”,比起蘇期預想的她的“發瘋”,如今這個樣子才更讓人著急。
“這不怪姐姐。”,柳扶風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十分震驚,王封如此武藝高強的人都會死在他們手上,林齊鳴能活下來也是萬幸。
“姐姐若不是為了救我,又怎會連累到王夫子。”,說著她走上去將王清姌手中破碎的白字放下,用白紗布將之包紮了起來,而後便抱緊她。
“是我連累了姐姐。”,說著柳扶風邊閉上眼,兩行晶瑩從臉頰上滑下。
“不怪你……不怪你……”,王清姌終於是哭低低的出聲來,蘇期在一旁看著雖是心疼,可畢竟也幫不上什麽。
可二女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王清姌的喪父之痛與柳扶風到如今為止經曆過的所有壓抑與苦楚都在此時發泄了出來,二人的哭聲越來越大,連一直少言寡語的船夫都微微皺起眉頭來。
忽然船夫眉頭一動,衝到石門之前將耳朵放於其上,一時間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迅速轉身捂住正相擁哭泣的二女的嘴巴,“別出聲!有人來了,被發現了我們都得死!”
二女一時間收住了哭聲,兩雙眼睛淚眼汪汪的看著船夫點了點頭,間之如此他便將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蘇期也學著船夫將耳朵附在那石門上。
“不必。”,船夫拉了拉蘇期的袖子,指了指石壁頂端,又回再次囑咐二女,“你們千萬別出聲!”
船夫將油燈吹熄,一時間整個石室就陷入了黑暗之中,而後是一陣細微的摩擦聲,接著便是那嘩嘩的水流聲,十分明顯能夠聽出來是有好幾個人在那暗河中同時行走著。
“嘖嘖,你說那林家的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竟然能將毒任生給殺死?”,河道上傳來聲音。
“林家那小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在毒任生手下離去之時親眼見到他將那波斯彎刀插入了那小子的胸口!”,他同伴煞有介事的告訴他。
“唉,若不是毒任生貪那小子的家傳刀譜,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話可不能這麽說,畢竟若不是發生了這事,誰又會知道林家那小子已經強得能與毒任生決一死戰了呢?”
“說的也對,倒是這暗河到底還要走多遠?咱們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到頭。”,一人抱怨道。
“毒孤子叫我們從華京湖穿出去,說那麽多又什麽用,快走吧,省的那老東西等得不耐煩,剛才不就又是隨手殺了我們一個弟兄,當真是可惡!”
……
待他們走遠後,船夫不知又從那裏摸出個火柴,將那油燈給點亮,而後將一個長條小石塊又塞回石壁之上。
“他們走了,你們兩個可以繼續哭了。”,船夫淡淡地說。
這在暗中二女也是傾聽著室外人的談話,柳扶風早已是止住了,可那王清姌經過船夫的提醒,那紅紅的眼睛又是要流出淚來。
柳扶風連忙瞪了一眼船夫,又轉頭安慰柳扶風去,而蘇期見到他竟會有如此言語,也就略微是明白了他為何會被安排死守在這暗河二十多年。
船夫被柳扶風一瞪卻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他無奈聳聳肩,又走到林齊鳴的床頭,觀察著他。
“這小子醒了!”,船夫忽然低聲驚呼,除了還在黯然神傷的王清姌之外,蘇柳二人都圍了過來。
又是胸口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他幾乎不敢吐出一個字,生怕再次牽扯到他胸腔的傷口。
可暗柳扶風卻是一下子靠上來,這“一靠”在他們眼裏並不算什麽,可就是這“一靠”可讓林齊鳴差點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