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虛驚
“那都是以前的江湖紛爭了……不談也罷。”明長生揮揮手，眼中透露出一絲苦澀，林齊鳴感覺此刻的師父像是忽然老了十幾歲一般，他安慰道：“師父莫要不高興，待我將來修煉大成，隨我爹爹救出我娘與妹妹之後便陪您一同遊山玩水，逍遙天下！”
“哈哈哈哈，看來老夫這最後一個徒弟可是沒有收錯，總算是沒有瞎了眼……”明長生又大笑起來。
總算是沒有瞎了眼……莫非師父以前曾瞎過眼？
怪不得在說起那大戰時師父眼中流露出如此悲傷，林齊鳴終於是明白過來。
“您放心，我會證明給這世人看，誰才是這江湖天下的第一人！”林齊鳴不過一個小小孩童，此番話語說出來卻頓時讓人感覺豪情萬丈，熱血沸騰。
孩子，這可不僅是嘴上說說的罷，接下來可有你苦頭吃咯~明長生感動之餘，臉上卻露出一個孩童般的壞笑。
“齊鳴，你昨晚說的那所謂一七令，老夫現在也來作一首：
一七令·賦曉
曉
初開，破障
穿浮雲，照萬物
晨始初陽，逝世即亮
心係天上宮，不理世人愁
未可浮遊天地，僅乗日光翱翔
神仙夢魘終清朗，四海八荒一脈觴”
“齊鳴，我這首可是沒你作的好啊……這江湖遲早會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不得不說那狼肉並不怎麽好吃，或許是烤的不夠到位，林齊鳴隻是覺得自己像在咀嚼一條充滿腥氣的生硬幹癟的蠟燭，為了充饑他不得已啃了一條。明長生看在眼裏，也吃完了一條，“若是這麽點苦頭都吃不了，可還談何習武修煉。”
“走罷，很快就到了。”
林齊鳴應和著將已經曬幹的狼皮收下來放進自己包袱裏，向明長生追去。
明長生嘴上雖說沒有多遠，可他倆一走又是走到了中午。
“師父，這便是你說的那修煉之地麽！”林齊鳴大聲地詢問師父。
他望著麵前飛流而下的巨大瀑布，水流從上方近二十丈之處方筆直下落，在池水上濺起巨大的白色水沫，轟隆的聲響讓他們都難以聽見彼此的言語。
“你今後都以此地為據點進行修煉修煉，而那居住之所，便是在這水簾後麵。”
林齊鳴隻看見明長生的嘴巴翕張，那聲音就像從他心裏冒出來似的，“難道這這便是那所謂的傳音入密？”他感到十分厲害。
他跟著明長生走進到那瀑布下的石壁旁，一條僅可通過一人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通道不過三丈。
那腳下的踏石十分滑膩，林齊鳴第一腳踩上去差點滑入水中，而他師父卻是如履平地般走了進去。這通道左邊抬手就是那飛泄而下的瀑布，右邊則是覆滿了青苔的大石壁。他感到這一切都十分新奇，暫且將自己的經曆給忘了去。
林齊鳴順著通道往裏麵走，通道向右邊拐，進入了山體。
隨著二人向內深入，通道間的光亮逐漸減小，入口處那瀑布的水聲也逐漸消失不見。
“師父，這地方麽黑.……我們可怎麽修煉呀？”林齊鳴走在他師父身後，幽幽地問。
“這個我自是有辦法。這裏頭僅是我們拿來休息的地方，習武修煉之類都是在外麵。”明長生頭也不回地說。
“這裏便是。”
說著兩人又是一個拐彎便看見了一間不大的石室，但供兩人居住還是綽綽有餘的。一束陽光照進來打在這師徒二人身上，林齊鳴抬頭一看，石室頂上有個小漏洞，陽光便是從那照進來的。
這石室像是有人刻意修整過一般，石桌、石凳、石床等物件一應俱全，明長生點亮一盞放置在石桌上的油燈，看起來他對這裏很是熟悉。
林齊鳴看罷不禁驚歎起來，“沒想到這水簾後麵還有如此一間石室，師父你可是如何尋得的？”
“這說來就話長了。”明長生走到石凳上坐下來。
“當初我從武當下山曆練，別人追殺至此，萬般危急之下我意外地發現了這個洞穴，在此躲過了追殺。後來還花了一番功夫將它修整成這般模樣，以備不時之需，沒曾想這十幾年後還能真的再次用了上。”
你且去外麵撿拾些木柴，我們生火烤肉，這幾塊狼肉吃完之後我們便隻能靠自己采食打獵了，明長生淡淡的說。
一想到又要吃那狼肉，他臉上不禁露出苦澀，“好，師父。”
***
又一次吞完嚼蠟般的食物後，林齊鳴大口喝著燒開了的瀑布水，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去吃那狼肉了。明長生望著那木柴在火焰中逐漸燒焦發黑，製造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時不時有小火星從那柴火之間濺出。
他坐到林齊鳴的身後。
“你且先控製你體內的氣運行一個周天，讓我看看你如今的程度如何。”
“好。”聽罷林齊鳴便閉上雙眼，心中開始默念那明長生給予的《破天要訣》，“劍之所重，莫過於氣。氣之所藏，四肢百骸。以神控心，以心聚氣……”
林齊鳴控製著氣在體內的遊走了兩個周天，他正暗自得意，發現自己卻是停不下來了，體內的氣像是突然失控了的野馬，在他體內流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稍微細小些的血管已經令他痛得發脹了。
他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在他背後的明長生也是覺察到了他的異樣，皺起眉頭來“齊鳴，你且聽從我說的來氣運周天，將其停歇。”
“氣運開闔，遊走周天。平息萬物，製約貫通。引導你的氣歸於丹田，以你的意念作為指引，去控製他！”
林齊鳴遵循著師父的口訣，感覺到自身不受控製的氣終於慢慢平息了下來。
“多謝師父”，此時他已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
“你可知你方才是進入了什麽狀態？”明長生話語裏透露出一絲責備。
“徒兒不知。”林齊鳴說著便低下頭來。
“我叫你氣運一個周天，你卻貪心運氣兩周，以致無法停歇下來。這情況便是那走火入魔!習武修煉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心亂，若是心不能靜，控製氣的遊走運行無異於如同自殺，稍有不慎便會筋脈盡斷，五髒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