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你怎麽在這裏
未來的路一片茫然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就這麽往前麵開了好一會兒,她眼前突然一亮,便立刻對司機說道:“就在這裏停吧。”
那師傅看到慕晚似乎已經恢複了一點神情,便將車在路邊停了下來,然後對慕晚說道:“姑娘,天色不早了,你自己小心點。”
雖然是市中心的地方,但是慕晚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所以師傅還是忍不住說道。
慕晚付了錢,道了一聲謝,便走了下去。
眼前,是她之前事務所所在的大樓。
四年來,發生了很多的變化,但是隻有這個地方,是沒有變化的。
慕晚看了一眼麵前的大樓,眼神有點濕潤。
對慕晚來說,這個地方,是她在京城一個精神寄托的地方。
所以她站在外麵看了一眼,然後便慢慢走了進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大樓裏麵卻還是亮著不少的燈。
能在這裏開公司的,都是非富即貴,大多都是行業裏麵的佼佼者。
對大公司來說,加班也是正常的事情。
曾幾何時,慕晚也是那加班中的一員。
那時候蕭恒跟她的關係緊張,她便有很多的時間都在公司裏麵,為的,就是用複雜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她走進去,等來了電梯,然後徑直按了事務所所在的樓層。
寬大而空蕩蕩的電梯裏麵,光潔的鏡麵折射出慕晚的麵容。
她也是呆呆地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那裏麵的自己,臉色慘白,嘴唇卻因為妝容的關係澤出大紅色的光芒來。
在這漆黑的深夜裏,看著還有點滲人。
慕晚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鏡子裏麵的自己也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到了樓層之後,慕晚出了電梯,就著走廊裏的燈光,慢慢向前走去。
那個事務所並沒有租出去,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但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最起碼,她知道,自己不一樣了。
慢慢走到了跟前,慕晚看了一眼麵前緊閉的大門,隻覺得心裏難受得不行。
當初這家事務所開業的時候,也是在慕剛的幫助下。
在這麽黃金的地段,她一個剛畢業沒有幾年的小丫頭,怎麽可能開得起這麽大的一個事務所。
是慕剛偷偷買了這個地方給她,然後還請來了業內很有名氣的幾個律師一起幫助她。
還記得開業那天,慕剛來幫她剪裁,結束之後,在她的辦公室,笑眯眯地對她說道:“晚晚,你可是我們慕家的驕傲,看看我那些朋友裏麵,可沒有丫頭跟你一樣能幹。”
慕剛一直都很以慕晚為驕傲。
慕晚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讓他操過心。
雖然因為誤會,慕晚對他的態度是不冷不熱的。
但是他還是打心眼裏麵喜歡慕晚,甚至一開始還動過要將慕家傳到慕晚手上的念頭。
不過慕晚不喜歡,還是願意做律師,這才作罷。
慕晚慢慢坐在了地上,突然反應過來,從始至終,慕剛都沒有強迫過她做什麽。
從始至終,慕剛都是對她毫無保留的好。
但是現在,她卻連幫他報仇都沒有辦法。
慕晚低下頭來,隻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可悲到了極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並不能哭出來,好像是失望到了極點,什麽都不想說,隻想這麽靜靜地坐著,腦子裏麵,想著的,都是以前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公司的門突然打開來,然後走出來了一個人,似乎正要下班,看到這裏坐了一個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便有點不確定地輕輕喊了一聲:“慕晚?”
慕晚聽到有人喊自己,也從回憶裏回國了神來,轉頭看去,卻見是一臉詫異的寒煙。
他怎麽在這裏?
但是還沒有等他問出口,便聽到了寒煙詫異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慕晚張了張口,然後慢慢站了起來,卻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叫慕晚?”
上次見麵的時候,明明他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而且看陸歌那麽抵觸的樣子,她也是不會告訴寒煙自己是誰的。
難道是他都記起來了嗎?
慕晚並不希望對方記起以前的事情,那些東西都沒有什麽好的。
對寒煙來說,忘了過去的事情,反而是件好事。
誰都知道,過去的事情,對寒煙不公平,而且多是痛苦。
“陸歌告訴我的,她說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寒煙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慕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陸歌告訴他的?
陸歌明明對她很是警惕,怎麽可能會將以前的事情告訴寒煙呢?
“她說我們是朋友嗎?”慕晚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寒煙點了點頭:“陸歌說我以前找過你給我做律師顧問,那時候,我們成了朋友。”
寒煙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如果慕晚靠得近一點的話,就能看出來他是在撒謊。
寒煙一直都時很坦白的一個人,隻有在撒謊的時候,臉上才會出現這般不自然的表情。
但是現在慕晚的眼前像是蒙著一層霧氣,看什麽都是朦朧的,而且,就算是現在不模糊,她也是看不穿的。
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混亂的。
人一旦混亂,就會變得遲鈍。
慕晚現在,就是遲鈍的。
所以她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她該知道,陸歌之前表現得那麽排斥,又怎麽可能會主動告訴寒煙,慕晚是誰。
在陸歌看來,她巴不得寒煙永遠都不知道慕晚是誰才好。
有些事情,她希望永遠地沉默下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誰也想不到的是,寒煙現在,竟然會知道慕晚是誰。
她死都不會想到,她嚴防死守這兩個人見麵,卻沒有想到雖然沒有試圖聯係過,但是這兩個人現在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見了麵。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命運吧。
“你怎麽在這裏?”
寒煙又問了一句。
慕晚有點不自然地笑了一聲:“我隨便走走,這個地方是我以前的辦公室,所以過來看看。”
她斟酌著字眼,不希望跟寒煙說態度。
畢竟對寒煙來說,不想來,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