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蕭恒,你怎麽舍得丟下我一個人
打了一輛車,剛上去說要去機場,那司機就八卦般地問道:“哎,我剛才聽新聞,說有一架飛機失事了,是齊市飛京城的,哎,飛機上的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慕晚的臉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前方。
“師傅,您還是少說兩句吧。”
她現在甚至有點回不過神來,心不在焉地提醒。
前兩天還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出事呢?而且,那是蕭恒啊,是無所不能的蕭恒。
“蕭恒……”
慕晚小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她不斷提醒自己,這一切都肯定是假的,是誤會。
到了地方,下車給錢的時候,那司機有點差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娘,你怎麽一直在發抖,是不是很冷啊?”
慕晚沒有說話,隻是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真是個奇怪的人。”
那司機嘟噥了一句,開遠了。
慕晚跌跌撞撞地往機場裏麵跑,她的心在這一瞬間,就好像被撕裂開了一般,痛到幾乎快要窒息。
“蕭恒,你在哪裏?”
“蕭恒,你答應過我的,你會陪我到白頭。”
“蕭恒,為什麽你一次又一次地騙我?為什麽受傷的那個人總是我……”
慕晚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他的名字。
清晨六點,天早已經亮起來了。飛機場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因為得知飛機出事,前來討個說法的人。
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說法,她想要的是蕭恒呀!
慕晚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導服台的人,問道:“齊市到京城那般飛機失事的消息是假的對不對?”
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蕭恒。
二十幾年了,即使是父親和寒煙相繼離去,她在產房裏垂死掙紮的時候,慕晚都不曾這麽迫切過。
她想要看到他,立刻。
那人表情凝重,看到慕晚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飛機上人員的家屬,所以立刻說道:“您別著急,救援隊已經全部出動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想的。”
這麽說,就是承認了。
慕晚隻覺得天翻地覆,愣了幾十秒之後,她又企圖找回來一些理智:“那你幫我查查,這班飛機,有沒有一個人,叫蕭恒。”
那人蹙了蹙眉,挪動著屏幕上的鼠標。
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神情凝重地看著慕晚:“係統顯示,蕭先生購買了此次航班的機票。”
慕晚差點站立不住,但是導服台的人又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對她說:“不過目前公布的遇難者名單中,並沒有蕭先生,一切都還有希望。”
希望?
一架飛機,從高空幾千米的地方摔下來,能有什麽希望?恐怕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吧?
慕晚的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耳朵開始轟鳴,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虛幻起來。
眼前模糊一片,人影重合,什麽都看不太真切。
似乎有人撞了她一下,慕晚直接摔倒在地,然後整個人就縮成了一團,她徹底被絕望籠罩了。
周浩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不眠不休地響了起來。
慕晚接起,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夫人,你還好嗎?機場那邊……”周浩也很著急,可是慕晚是蕭恒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記掛的人,她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自家boss死都不會放過他吧?
“他們說……蕭恒買了那趟飛機的機票……”慕晚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小手死死地攥著手機。
空難的消息對於她而言,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她和他,大概真的要陰陽兩隔了吧?
可是,這一瞬,腦海裏卻又萌生出一個自欺欺人的想法,那個人是蕭恒啊。他呼風喚雨,雷厲風行,怎麽會就這麽死了?
對,他一定不會死的。
她自欺欺人地往外跑,他一定剛剛下飛機,正準備去找她呢。
鞋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跑丟,她卻什麽都已經感覺不到,赤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頭發亂糟糟,整個人狼狽糟糕極了。
突然,又是一個踉蹌,慕晚避無可避摔倒在地。
這一下,是真的摔得重了,膝蓋和手肘處,都是火辣辣的。
她卻仿佛感受不到一般,還想站起來,卻發現已經站不起來了。
不遠處的廣播正在播報失事的新聞,安撫旅客不要驚慌失措。
慕晚坐在這冰冷的地上,終於捂住臉哭了起來。一開始她還隻是小聲的啜泣,但是越哭聲音越大,最後,終於變成了嚎啕大哭。
蕭恒,你這個混蛋,我都還沒有原諒你,你怎麽就敢出事?
“姑娘,你怎麽了?遇見什麽傷心事兒了。”
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媽遞了點麵紙過來,同時問道。
慕晚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將自己埋在臂彎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會是空難的家屬吧?”
“有可能,太慘了,哎。”
“是啊。”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談論著,看向慕晚的目光也充滿著同情。
這個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看樣子也是個條件挺好的人,但是現在癱坐在這裏,哭得像個失魂落魄的孩子。
怎麽不讓人唏噓。
“不,他不會的……他答應過我的……他不會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慕晚絮絮叨叨地說,支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撥開人群就往外走,拚命的想要將他找回來。
她的蕭恒,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就離開自己?慕晚淚眼朦朧地在接機口尋找著,沒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都會不自覺地跑上去看一眼。
可是,等待自己的卻隻有絕望。
其實,慕晚很清醒,她比誰都清楚,一個人遇到空難,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她就是想要自欺欺人。
就在迷茫,甚至近乎絕望的時候,慕晚撞進了一個懷抱,緊接著,男人低沉渾厚的話音在耳邊驟然響起,“感冒還沒好利索,你又想生病?”
慕晚一愣,猛地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人。
西裝整潔,模樣英俊,和自己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