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相見不如不見
“嗯,你這麽做也是應該的。”林楓看了她一眼,話音很淡,卻透著幾分嚴肅,“晚晚,當初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哪位朋友已經沒救了,你這次回去,也去看看他吧。”
林楓的話音很淡,但是慕晚卻忽然一怔。
當初,自己被送去醫院,隨後就被迫住院保胎,她甚至沒能去寒煙的葬禮。
如今想來,這件事,倒真是自己心裏的一個疙瘩。
慕晚傾身向前,故作平靜地說了一句,“好。”
走進林家家門的那一刻,林楓給她提起過兩點要求,他說,“第一,我們林家的女孩子,可以有追求,但不能睚眥必報。”
這是他的第一點要求,要慕晚放下過往。
可偏偏……
寒煙最後離去的那一刻,慕晚內心全部的善良還是被耗盡了。
陽奉陰違,四年來,她已經開創了足以和一世地產媲美的地產公司,她要蕭恒百倍奉還自己當初所經曆的一切。
“第二,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他提了兩點要求,但……
慕晚做沒做到,林楓卻一直沒有插手去管。對慕晚,她是有愧疚的。
“我這次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小包子和囡囡就麻煩爸媽了。”慕晚吃著碗裏的土司,卻風輕雲淡地回答。
她的話,讓麵前的人微微一怔,卻還是點了頭
“媽咪,你不要我了是麽?”一想到,媽咪要出去玩,而自己卻要去幼兒園,囡囡小朋友就是一臉苦大仇深。
慕晚輕笑著掐了掐她的臉頰,“怎麽會呢?”
“那你出遠門都不帶我。”小丫頭冒了一句,可憐巴巴地盯著慕晚,眼看著眼淚水就要掉下來了,旁邊的包子小朋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得了吧,媽咪是有事。”
他拽了拽妹妹的衣袖,顯得很是成熟。
其實,去盜墓,帶著他們也不是不行。
隻是,潛意識裏,卻總有個聲音告訴慕晚,如若自己帶著這兩個孩子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蕭恒的孩子。
“哦,那好吧。媽咪要記得給囡囡帶禮物。”小丫頭不死心地說了一句,幾乎每年這個時候,慕晚都會離開幾天。
隻是,這一次有些不同了。
公司有幾個合作,需要到京城確定一下。
她可能需要多留兩天。
“好的,寶貝兒。”
慕晚回答的相當爽快,匆匆吃過早餐,她就去了飛機場。囡囡站在齊市早晨的冷風裏,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
京城。
今年的初春,比往昔更冷。
即使是羽絨服,也難以阻擋寒冷的侵襲。
慕晚走下飛機的同時,分公司的助理已經早早的等在外麵了,“你叫?”
慕晚一邊看著手裏的文件,一邊冷冷地問了一句。
她沒有著急離開機場,而是坐在機場的vip大廳裏,“我叫安妮。”
“嗯。”慕晚輕輕地應了一聲,“安妮,我需要的是,京城近段時間裏全部的資料,並不單單隻是商場方麵的。”
慕晚放下文件,十指交纏,冷冷地看著她。
四年時光的沉澱,她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大律師了。
四年裏,慕晚學了很多東西,如今作為齊市林楠城投的董事長,她早已經退卻了身上的稚氣。
“好的,我會很快整理好。”
安妮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句。
總公司內部,對他們這個總裁有一個奇怪的稱呼,叫‘玉羅刹’。今日一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短短兩句話,她這個在分公司裏備受尊重的特級助理,就已經領會到了。
“至於,你之前給我說的那個案子……”
慕晚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隱約看到了外麵哄鬧的人群。
她微微一怔,目光看向那邊,“外麵什麽情況?”
“是……是……一世地產的蕭先生,從南城回來,所以一些小粉絲在看熱鬧的。”安妮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一句,卻不敢看慕晚的臉。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神似。
神似近幾年在京城爬起來的那個小模特南喬。
“是麽?”慕晚冷哼了一聲,臉上卻多出了幾分冷意。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才回來的第一天,居然就在飛機場見到了蕭先生。
“是的,這位蕭先生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難道您沒有聽到過麽?”安妮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如雷貫耳?”慕晚輕輕地笑了笑,“比得了我們林家麽?”
她微微一笑,眼底的冷漠已經顯現出來。
這些年裏,她最了解的人,莫過於蕭恒。
是時候該清算一下那筆賬了。
“那……比不了。”安妮頓了頓,眼前的人還真是自以為是。且不說自己有沒有做過比較,單憑慕晚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一點,她就不能否認。
“嗯,那便安心工作。”
慕晚這話裏的意思好像帶著點,“你要是真的想去一世地產,我不介意給你個機會。”
安妮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所謂伴君如伴虎,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你似乎很迷這位蕭先生,介紹一下吧?”慕晚又一次開了口,她慢悠悠的話音讓麵前的人渾然一怔。
“啊?”
以為自己聽錯了,安妮錯愕地抬起頭。
“我的話,從不重複第二遍。”慕晚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提醒。分開的時間越長,她就越像蕭恒。
大概真的應了那句話——她把自己活成了她想要的男人的模樣。
這些年裏,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晚風不是沒有提起過,讓慕晚再找,甚至他們為她尋了不少親事,對方條件優越,絲毫不介意她有兩個孩子。
可慕晚的心,早在父親死去的那一天就徹底停止跳動了。
“蕭恒,一世地產的董事長。出生蕭家,脾氣也是古怪的緊。以前他是最愛參加宴會,慈善活動的,可近些年不知是怎麽了,很少露臉銀幕前了。”安妮抿了抿唇,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傳說這個蕭先生結過婚,可是……”
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慕晚。
波瀾不驚,無比從容。
慕晚似乎就像在聽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