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我隻是一時糊塗
她就隻有這麽一句話，有些失望，隨後又側臉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大概是昨天夜裏燈光太暗了吧，我真以為你是白晨。”
她抿著紅唇。
慕晚多希望這個世界上有死而複生什麽的。
寒煙聽到這裏，笑了起來，他看向麵前的人，最後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我的化妝師非常厲害，不是光線不好，是毫無破綻。”
他頓了頓。
“但我沒想到，你還是把握我認出來了。”他搖了搖頭，臉上多出了幾分無奈。看向慕晚的時候，目光那個炙熱。
“所以，你那天說要走，是為什麽？”
慕晚看著他，如今切都能夠解釋清楚了。在慕嫣的訂婚典禮上，那個人也是寒煙。
他化妝成白晨的模樣，借此來讓慕嫣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沒有為什麽！”寒煙咬了咬牙，他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他剛準備要走，卻忽然聽到了慕晚的聲音，“寒煙，你做了那麽多已經足夠了，別再執迷不悟了，就算林菀真的死了，白晨也不回來的。”
慕晚忽然響起的話音，讓身後的人渾然一怔。
白晨側過臉去，定定地看著慕晚，透著幾分不可置信。
顯然沒有料想到，慕晚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目光裏透著說不出的神情。
“他已經離開了。”慕晚抿著唇，看向麵前的人。
“陸歌還在等你。”她又一次開口了，“我在高爾夫球場看到她的時候，她很痛苦，難道你真的忍心為了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而傷害活著的人嗎？”
這話一出口，寒煙就站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目光裏滿是憤恨。
見到寒煙的遲疑，慕晚知道，自己的勸說是有用的。
她抿了抿唇，繼續開口說，“寒煙，白晨也曾是對我最好的人，無可替代的那個人，可是……”
“人這一生裏，有太多的世事無常，如果永遠活在記憶裏，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她的目光滾燙而又炙熱，無比真切地看著麵前的人。
“慕晚。”寒煙深吸了一口氣。
他依舊不肯麵對已經失去了白晨的事實，盡管八年時間已經過了，自己仍舊無法接受。
“你能夠做什麽？白晨已經死了，你又何必為了他再去拆散你和陸歌的家庭呢？”慕晚一字一頓，他的神情非常嚴肅，這話卻又不無道理。
“我是個律師，既然能夠從你身上的蛛絲馬跡找到你就是寒煙的證據，就應該勸說你。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他在身處險境。”慕晚頓了頓，大概是說了太多的話，她有些體力不支了，“我相信……如果白晨還……活著，他也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的做法。”
話音落下，慕晚就沒了力氣。
她靠在床頭，看著醫院裏慘白的天花板。
昨天之前，她還幻想過無數次他回來之後的情形，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理智地讓寒煙回來。
“我……”
寒煙的話音剛剛出口，門就被人推開了。
蕭恒站在門外，手裏提著不少吃的。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慕晚立刻就變得無所適從起來，她輕輕地蹙了蹙眉，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無奈。
“寒煙也在啊。”
蕭恒看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人也是，沒事鬧什麽失蹤？鬧的慕晚跟她去度假村裏找寒煙。
現在好了，生龍活虎地站在這裏，反倒害得慕晚在床上躺著了。
“蕭先生。”寒煙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是有些喜歡慕晚的，否則昨天也不會想要躲在暗處看她一眼，才導致了那樣的事情發生。
慕晚頓了頓，下意識地就幫寒煙說了一句，“該給你說的，我都說過了！至於你……自己怎麽想，就看你自己吧。還有五分鍾，陸宸會來查房，不想……見到他就趕緊走。”
她話音落下，就看到寒煙低著頭走了出去。
宣布離開娛樂圈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出現在過公共場合，而昨天……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高爾夫球場，也是有人提前通知他說慕晚和蕭恒會去，這樣想來，自己似乎早就被人知道了。
等寒煙走了出去，慕晚就將目光轉向了蕭恒，她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
“吃東西吧？”
蕭恒先開了口，慕晚的目光讓他頭皮發麻。
誰曾想，慕晚卻對桌上的食物視而不見，她抿著唇問蕭恒，“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們說了什麽？”
“……”
蕭恒頓了頓，根據周浩匯報的情況，慕晚和寒煙的對話足足有二十分鍾那麽長。
他當然想知道，他甚至妒忌的不行。
“不好奇。”最後，蕭恒丟出了三個字。
他說過的，隻要慕晚在自己身邊，不管她究竟愛著誰，他都會忍受。
“蕭恒……”慕晚輕輕地抿了抿唇，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依舊是無奈。除卻這個神情，她大概什麽也給不了他了。
麵前的人將餐盒打開，要喂她，卻被慕晚阻止了。
她隨手拿了雙筷子，“我還沒到需要……蕭公子親自動手的地步。”
話裏，明顯帶著生疏。
蕭恒一顆頭兩個大，自己好不容易才勸服了她，答應要個孩子，可是卻這麽快就斷絕了她的所有希望。
慕晚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看著她低頭喝粥，嚇唬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你……”
“晚晚，你生氣了麽？”他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問道。這次，慕晚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來看向蕭恒，笑靨如花，“怎麽會呢？”
明明是這樣的口吻，卻讓蕭恒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燃起來了。
“我隻是一時糊塗，你……”他欲言又止，定定地看著她。
慕晚卻不知所措。
麵對蕭恒的道歉，他的無辜和解釋，慕晚忽然不知怎麽辦了。
蕭恒，你是我此生最愛的人啊，我怎麽忍心失去你？怎麽忍心責備你？可是……
事實，就那麽殘忍地擺在眼前。
兩個人隨意的爭執，讓她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