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無奈地朝大家點點頭說:“是啊,立彥開起車來簡直是不要命的,三十多歲的人就跟個十幾歲的黃毛小子一樣,居然還要飆車,這車速度去到一百多碼了,坐得我和孩子們心驚膽戰的。”
“哈哈哈……”大家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顧立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這不是為了能早點到嗎?沒想到嚇到老婆和孩子了,那下次我開車開慢點兒。”
“看來這個老公不錯嘛,知錯能改莫大善矣。白珊,你就別瞎擔心了,立彥這人做事心裏一向有譜的,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吧,別把孩子都嚇壞了。”顧煜城笑笑說。
白珊笑笑說:“也隻有你才會幫他說話,別給他拍太多馬屁了,小心他飄飄然的,忘了自己姓什麽,有幾斤幾兩。”
“哈哈哈……”大家再次笑了。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剪彩時間,臨時搭建好的舞台上,有主持人在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我沒留心聽。
直到姑姑開始致辭,無非也是一些感謝之類的話,然後說到這個公司經營的內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什麽的。
我看了一下周圍,來的人還挺多的,而且十有八九都是商業圈裏的人,看來顧煜城給她拉了不少客人,姑姑的手腕還是有一點的,不然也不會一下子來的這麽多人,還個個打扮得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看到唐薇就站在舞台下,正滴溜溜著一雙黑眼睛在看著台上的姑姑。今天的姑姑把頭發都挽了上去,弄成發髻的樣子,看起來很有女強人的味道。
除了唐薇,我還看到靠最中間的那張桌子上有大伯和三伯的身影,大伯看上去非常憔悴,一夜之間頭發全白?
他這麽做做可能是為了給姑姑撐場麵,才勉強從醫院裏跑出來的吧?或者是醫院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治療方法,所以大伯提前出院了?
盯著他憔悴的背影,我在腦海中一陣胡思亂想的。大伯看上去沒有再像過去那樣擁有強大的氣場了,而是完全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反倒是他身旁的三伯顯得特別有氣場,整個人比大伯年輕不少,身上的那種朝氣能跟年輕人相媲美。
姑姑致辭完畢,就開始剪彩了。唐薇連忙走上講台去,和姑姑一起,配合其他工作人員安排的剪彩。
下麵一群記者了一陣亂拍,這剪彩總算完成了,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姑姑跟大家客氣了幾句,便下了台。我們的餐桌上陸陸續續的上了不少美味佳肴,這已經不是開業典禮了,而是開業宴會。
接下來,我們大家都等了大半天,肚子也有點餓了,於是開始大吃特吃起來。姑姑在唐薇的陪伴下可是一桌一桌的給各個商業老大們敬酒,這是為了維持良好的交際圈,也是為了加深聽他們的合作關係。
沒過多久,她就到了我們這一桌敬酒,姑姑笑道:“各位兄弟姐妹們,今天照顧不周到,還望你們多多原諒,來,別的不多說,我們先幹為敬!”
大家紛紛舉起杯來,跟她示意著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盡了這一杯紅酒,除了兩個孕婦用果汁代替外。
臨走前,唐薇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由於人多,她也沒敢多做什麽。
我們坐下來繼續吃吃喝喝的,三伯忽然拿著一杯紅酒走過來,來到我們這桌跟前,一臉淡笑著說:“煜城,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朋友們?”
“來者是客,三伯,我們大家都是姑姑的朋友,是姑姑的兄弟姐妹,你這是要代替姑姑向我們敬酒嗎?”顧煜城笑笑說。
三伯舉了舉杯子,示意一下,說:“不錯,來,我敬你們一杯!”
大家再一次站起來,雖然其他人不認識三伯,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要敬酒,大家也沒理由不跟他碰杯子。
敬完這杯酒,三伯忽然朝顧立彥走去,俯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麽話。
我們都沒聽清楚他到底跟顧立彥說了什麽,隻見顧立彥的眉頭微微皺起,不高興地說了一句:“我現在跟朋友們聊的正開心呢,為什麽要去給那個老男人敬酒?他是生是死,跟我有關係嗎?當初我媽的生死他都不管,我憑啥要管他的生死?”
顧立彥說這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我們桌上的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三伯這是在借大伯是病危的事情,想讓顧立彥去跟大伯和好。
三伯的臉色頓時一黑,他大概是沒想到顧立彥竟然會如此固執吧,而且當麵拂了他的好意。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身上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給的,就說你們之間有天大的仇恨,你也是他兒子呀,你們之間的血肉親情並不是你想抹掉就能抹掉的!”三伯不悅地說。
顧立彥冷笑一聲,不屑地說:“三叔,你非要我在這公眾場合跟你作對嗎?我可以很不負責任的告訴你,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叫你一聲叔叔是看得起你,你別仗著這身份來要挾我,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一個陌生人!”
“你說我身上的這身血是他給的,那我抽幹了還給他,行不?你要是想說我這身上的肉和骨頭都是他給的,那我剔骨削肉也一並還給他好嗎?你還有什麽想說,我通通都還給他!”
三伯完全被顧立彥就過激的反應嚇住了,滿眼呆滯,或許他根本意識不到這問題的嚴重性。
顧立彥對大伯的仇視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三十多年來累積下來的仇恨。他的整個童年時光裏,母愛與父愛的缺失,與大伯有直接的關係。
他能不怨恨大伯嗎?或許在顧立彥現在看來,大伯就算是死,也是罪有應得的,這是報應。
“好,好,我們顧家真是出了一群好子孫!個個都如此仇視顧家人,內鬥一直沒斷過,你們這些人真是做了好榜樣啊!我也看透了!”三伯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