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城的話音剛落,門口處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我和顧煜城對視了一下,顧煜城率先走出房門,到門口看了一下貓眼,然後打開門來,三伯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了。
“煜城,家悅,這段時間你們都上哪裏去了?怎麽不在家?”三伯一進門就問。
顧煜城淡淡一笑,說:“我們家裏這段時間裝修呢,所以去姑姑家住了一段時間,今天才回來,三伯你可真是掐著點進來啊。”
三伯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也是剛晨運完看到你的車在外頭了,所以才來敲門看看你們是不是回來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三伯,進來坐坐吧。我們剛回來,嗬嗬,水都還沒燒好呢。”顧煜城笑著對三伯說。
三伯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有些尷尬地笑笑說:“沒事,我不渴,回家在喝水,我就是過來問問,昨晚你們在姑姑家,是不是看到我大哥過去見小彥了?”
顧煜城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三伯,你怎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太神奇了。”
顧煜城的話可說中我心底的疑惑了,我也很好奇,三伯到底是怎麽知道昨晚的事情的?難道是大伯告訴他的?
“我還能怎麽知道的?當然我大哥跟我說了這事,我才知道小彥到我們這邊來了,大哥還在我跟前哭的稀裏嘩啦的,唉,一個大男人,他這麽多年來,跟誰低過頭?這次居然在自己的兒子麵前抬不起頭來了,看得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三伯歎了口氣解釋道。
我和顧煜城這才恍然大悟了,沒想到大伯居然還會跟三伯訴衷腸呢,在我的印象裏,大伯一直是那種剛強的霸氣的男人,絕不會有這麽軟弱的一麵,可昨晚他的表現實在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這才發現,原來大伯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雖然他是個剛強的男人,之所以在我們麵前顯露出霸氣的一麵,那是因為我們不是他在乎的人而已。可一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麵前,大伯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脆弱得有些不堪一擊。
男人不流淚,不過是未到傷心處罷了。大伯昨晚淌了一地的眼淚,也隻是因為顧立彥戳中了他的傷心之處吧。
顧煜城笑笑,說:“是啊,我昨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大伯,雖然他平時對我很凶很嚴肅的樣子吧,但沒想到他在自己的兒子跟前卻變成了一個有情有義的父親,我也被嚇了一跳。”
三伯意味深長地看了顧煜城一眼,說:“煜城,我大哥以前多有冒犯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吧,他現在年紀也大了,開始懂得親情的珍貴了,你也別跟一個老人計較了。”
“不是我要計較,”顧煜城淡淡地說:“是他一直在針對我針對我的家人,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三伯,要道歉的話,應該由他親口來說,我才敢相信他的誠心,你代表不了他。”
三伯頓時不悅了,臉色黑了下來,“煜城,你大伯好歹是個長輩,難道你要他跪下來求你原諒嗎?他這輩子都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做得了這麽低聲下氣的事情?我代替他說有什麽不妥?”
顧煜城堅持道:“不,三伯,我不需要他下跪,隻是說聲‘道歉’都做不到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是他執意要跟我作對的,不是我執意要跟他作對的,還請你公平公正一些,不要因為他是你大哥,跟你更親近,就混淆是非黑白。”
“唉,”三伯歎了口氣,說:“怎麽我們顧家生出來的孩子個個都是頭倔牛?你這樣,潔麗也隻有,小彥也這樣,大哥也這樣,誰都不肯低頭,誰都不肯遷就,所以你們的關係才會弄得這麽僵,到現在根本無法收場了。我想做個中間人給你們緩和一下關係,你瞧你,連對我的態度都開始變得不好了。”
顧煜城的態度也軟了下來,他搖頭說:“三伯,我不是故意對你態度不好的,隻是你也知道我父母是怎麽去世的,大伯又是怎麽對付我的,走到今天,我跟大伯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你這個中間人說幾句好話就能解決得了的。”
“姑姑當年是怎麽被趕出家門的,我想你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大伯在一旁煽風點火,她也不會離開顧家這麽多年,到現在還不肯回去。”
“小彥的母親是怎麽死的,你也很清楚,大伯風流成性這些事我無權評價他。但說句實在話,三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所以無法體會我們的感受,如果你能換位思考一下,你就會明白我們為什麽堅持要大伯給我們一個道歉了吧?”
“而且隻是道歉而已,又不過分,沒有要他血債血還,我們已經很寬容了。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來幹什麽?而我,小彥,姑姑,並沒有恨他恨到要拿起法律來對付他的地步,已經是足夠寬容他了。他做了那麽多錯事,道個歉怎麽了?”
顧煜城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我站在一旁聽得感慨萬千,要是換了旁人,早就應該用法律的手段把大伯繩之以法了,哪裏還有那麽多的廢話?也不知道三伯聽了這些話有何感想,隻見他的臉上是一片複雜的神色。
“好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也別亂說,要是這些事情傳出去,隻怕別人都該嘲笑我們顧家人自相殘殺了。這事,我會好好勸勸他的,至於他聽不聽,我也做不了主。”三伯拍了拍大腿,說。
顧煜城嗤笑一聲,搖頭說:“三伯,這些事情在事發當年,早就被各大媒體報道得沸沸揚揚的了,誰人不知?還用得著我們傳出去嗎?你也太低估緋聞的力量了。”
“你!”三伯被顧煜城的話氣得不輕,生氣道:“你小子別得寸進尺,我說了會好好勸他的,你就別拿這些事情來做文章了,知道了沒有?我們顧家人還是要臉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