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看向我的目光有些躲閃,他隻是點頭,卻不看我的眼睛,說:“是,我以前跟你們大伯有些交情,這次他舉辦生日宴會也邀請了我,所以我就來了。”
聽著他這樣的解釋,我心中雖然還是有疑惑,但也隻好點點頭,不再刨根問底。
蘇總跟顧煜城客氣了幾句,又跟三伯打了個招呼,這才走了。
我四處搜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蘇太太和蘇夏的身影,看樣子,他是自己一個人孤身前來的。
我想起了上次參加蘇總的酒會,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在紅酒和蛋糕裏下了藥,並且差點被他綁架了。這件事情仍讓我心有餘悸,可現在看來,那事情的疑點似乎很多。
那個給我下藥的男人是蘇安花錢請來的,蘇安是大伯的人,而蘇總今天又被大伯邀請過來,那蘇總會不會也是大伯的人?
我被自己這個推論嚇了一跳,當時蘇夏也有催促我的吃蛋糕喝紅酒,但事後他們向我道歉,我就沒把這件事放心裏去了。
如果我這個推論正確的話,那蘇總是大伯的人,可蘇總為什麽還要把那個大單子給顧煜城呢?他要是幫著大伯對付顧煜城的話,根本不需要把大單子給顧煜城,那樣效果豈不是更好?
這麽一想,我又覺得蘇總不太可能是大伯的人,他可能真的是大伯以前的客戶,而在他酒會上發生的事情是偶然的吧?那時候大伯遠在國外,也不太可能操控得了蘇總做這樣的事情。
顧煜城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湊過來問我:“家悅,在瞎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笑著搖搖頭,這其中的水實在是太深了,根本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捋得清其中的利害關係的。
於是,我幹脆不去想這事了。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大伯也走上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舞台,開始主持起自己的生日宴會來,大概是要開始發表感言吧。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尊敬的各位來賓,親愛的各位親朋好友:你們好!今天你們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很感動,也很感謝大家的賞臉!這次我回來了,回來國內發展……”
接下來,大伯就發表了一堆回國發展需要各位客戶鼎力相助之類的話,還跟大家追憶起往事來,在座有些淚淺的人還忍不住動容落淚了。
不得不說,大伯還真有點給大家洗腦的本事,一番話下來,幾乎把那些老交情的朋友對他的同情與友情都重新勾起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他人性險惡,說不定還真要感動得偷偷地抹幾把淚了呢。
時間大約過了半個鍾,大伯才結束了他冗長的演講,讓大家吃吃喝喝交流起來。
接著,各種菜式輪流被端上來,大夥們都開動了,我和顧煜城卻不敢去動手裏的筷子。
直到見大家把飯菜都吃了一輪,我們才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兩塊自己喜歡的菜吃起來。
大伯開始給客人們一桌一桌地敬酒,那樣子還真有點新郎新娘給客人敬酒的派頭。
我在想,這個場合,蘇安不是應該在的嗎?一直沒聽顧煜城說起大伯母,也不知道這個大伯為什麽沒有帶大伯母出場。
好像自從我見到大伯開始,就一直沒發現大伯母的存在,我也不敢多問,所以根本不知道大伯到底有沒有娶妻生子。
據我所知的,隻有浩浩是大伯的親兒子,但蘇安嫁的第一任丈夫卻不是大伯。她頂多算是大伯的情人吧,而浩浩也隻是大伯的私生子。
想起當初蘇安帶著浩浩回來,非說是顧煜城的兒子,那時候可把我跟顧煜城害慘了,跟著她替浩浩的事情忙前忙後的,差點就把我們拆散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大伯端著酒杯朝我們走來,顧煜城早就給我準備了一杯白開水,他杯裏的卻是貨真價實的白酒。
大伯走到我和顧煜城中間,一桌子人都站起來了,準備給他敬酒。
大伯手裏端著酒杯,拍拍顧煜城的肩膀,說:“煜城小子,我們顧家的重任都在你身上了,這麽多年來,你辛苦了。來,我先敬你一杯!”
顧煜城跟他碰了一下杯子,笑著說:“不辛苦,倒是讓大伯你費心了。”
碰了一下杯子,顧煜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口中的酒還沒吞下去呢,三伯就扯了扯他的衣服,說:“煜城,大伯敬的酒,你要一口氣喝下去才行。你是個男人,怎麽像個女人那樣隻抿一小口呢?”
“是啊,顧煜城,你就大方一點,一口氣把酒喝了唄!”其他親戚也在勸酒。
顧煜城見場麵有些尷尬,於是仰起脖子,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這是三伯給他倒的白酒啊,不是紅酒,六十度的白酒喝下去,那胃一定得火辣辣地燒疼了吧?
但大家都在一臉期待地看著顧煜城,這種場麵,他要是不喝這酒的話,估計又有人說他和大伯不和之類的話了吧?
大伯一臉不甚在意的樣子,見顧煜城把酒喝完了,於是又舉杯對著我們一桌子的人說:“大家吃好喝好,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生日快樂,壽比南山!”大夥們齊刷刷地對大伯喊了一句,大伯滿臉笑容,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拿著杯子走了。
坐下來,我連忙抓住顧煜城的手臂問:“煜城,你沒事吧?”
顧煜城捂著胃,臉色有些不太好,卻搖頭說:“沒事,一杯酒而已,死不了。”
我知道,顧煜城的胃一直不好,本來就不能喝白酒。可三伯說了,男人就該喝白酒,女人才喝紅酒的。大伯敬酒喝的是白酒,三伯喝的也是白酒,顧煜城自然不好推辭,也隻好喝這個。
三伯見顧煜城臉色不太好,也開口問了:“煜城,你沒事吧?你小子該不會連一杯白酒都喝不得吧?嘖嘖,這酒量怎麽當我們顧氏集團的老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