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顧煜城為什麽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說話的語氣有種一種不容拒絕的威懾力。可是我實在是不願意跟蘇安出行,想都不用想,我們兩個肯定會吵架的。不管是我再怎麽忍讓,蘇安也絕不可能忍讓。
經過前幾個月的相處,她的為人我已經很清楚了。
顧煜城見我沒有說話,叫了一下我的名字,“家悅?”
我不情願的嘟噥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遍放下碗筷,說了一句吃飽了,就回到了臥室。
桌子是顧煜城收拾的,聽到他準備來臥室,我又趕緊呆在了衛生間裏麵。顧煜城問我是不是生氣了,我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我才沒有生氣呢。”
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氣得胃疼!
我一個人坐在馬桶上,不想出去,不想看到顧煜城的臉。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呢?難道他看不出來我有多麽不喜歡蘇安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煜城像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走過來敲門,問道,“家悅,你還在上廁所嗎?”
我朝著門口望去,顧煜城的身影照在上麵。
過了一會,顧煜城又問道,“家悅,你再不說話我就要進去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
沒想到顧煜城真的一把就撞開了門,看到我穿著褲子坐在馬桶上,有些生氣的問道,“你在幹什麽?”
我起身,說道,“想事情。”
經過他的時候,他一把抓住我,將我拽在了他的懷裏。我反抗了一下,發現沒用之後,就隻能任由他抱著。
“你在生氣?”顧煜城在我耳邊吐著氣,弄得我直癢癢,差點笑出聲來。
“我沒有。”我努力壓抑住想要笑的衝動。
“還說沒有,我都聞到一屋子的醋味了。”
顧煜城誇張的用鼻子嗅來嗅去,忽然間用舌頭舔了一下我的耳蝸,我實在受不了的叫了出來。顧煜城趁機吻住我的嘴。
我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隻能被迫承受著他霸道的吻。直到我快喘不過氣,他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我。
“別生氣了,你放心吧,我會全程都陪在你身邊的。”顧煜城在我耳邊呢喃似的說道。
在他麵前,我似乎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隻能喘著粗氣點頭。
自從醫生說我需要好好休養之後,顧煜城便很少碰我了,今晚和我纏綿了幾次,半夜兩個人才氣喘籲籲的睡過去。
到了出發的那一天,顧煜城帶著我去蘇安那邊接她。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跟蘇安說的,因為蘇安見到我的時候,居然破天荒的叫了一句,“妹妹好”。我嚴重懷疑她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多了。
我主動跟浩浩打招呼,小孩子很有禮貌的叫了我一句阿姨。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主動講話,顧煜城似乎感覺不到氣氛的尷尬似的,居然在車上放起了歌,不過這樣也好。
開了近兩個小時,我們才到達目的地。蘇安抱著孩子在車上睡著了。
一下車之後,我就被這裏的景色驚呆了,沒有想到K市的郊區居然還有這麽漂亮的地方。冬天雖然使這裏的花草樹木都凋零了,但是奇異的石頭在沒有草木的遮掩下,呈現出各種各樣的美麗造型。
我們站在公路上,往下看去,下麵還有一彎溪流。顧煜城將車裏的音樂關掉,仔細聽還能聽到溪水叮咚作響的聲音。
我想要去下麵看,蘇安這時醒了過來。浩浩看到這些,在蘇安懷裏,也忍不住高興的說道,“哇,好漂亮哦,爸爸我想去那邊玩。”
說著,他便用手指著前方一個巨大的石頭。
這一句爸爸叫得我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好半天沒有反應。蘇安很是得意的朝著我這邊望了過來,顧煜城尷尬了一下,還是抱了抱孩子。
一時間,眼前的美麗景色像是諷刺一般,將我的眼睛割的生疼。我小聲的說了一句,我自己去附近轉轉,便離開了。
我朝著那條小河流走去,也不管顧煜城在後麵有沒有追上來了。慶幸我今天穿的是運動鞋,石塊踩在腳下,雖然有些打滑,但不至於摔倒。
走了好半天,我才知道那條溪流離我有多遠。近了之後,發現這溪流並我沒有在上麵看時那麽彎曲,相反,它的麵積還是挺大的。
水流清澈無比,下方的鵝卵石也格外美麗。
我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撩了撩水,沒想到水如此冰涼刺骨,我趕緊將手收回來,顧煜城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來,“你要幹嘛?”
“不幹嘛啊。”我漫不經心的回他道。
想著這裏的石頭這麽幹淨,於是我一屁股坐了下來。顧煜城也在我身旁坐下,跟我一起麵對著溪流。聽著這清澈的水流聲音,我的心竟然格外的平靜。餘光瞥到顧煜城的側臉,恍惚間,我竟然想到我們之後的生活。
如果我們真的相守一生,老了以後,就像這樣遠離世俗,這未嚐不是一件美好的生活呢?顧煜城心裏會不會也這樣想呢?
我不敢再往下猜測。有時候,想的多了,潛意識裏就會有種成真的錯覺。
“這裏很美吧?”顧煜城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我恩了一句,沒再說話。
顧煜城繼續說道,“以後等我們老了,我們就在這邊修個房子,春天看花開,秋天等果熟,然後再養一隻小狗,成天圍著我門轉,你看怎麽樣?”
我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著顧煜城,他眼睛裏流露出的是我從未見到過的真摯。那一刻,我仿佛已經看到了他所描繪的那個世界,可是令我仍然心有疑惑的是,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嗎?他所希望的共度餘生的人,真的是我嗎?
好半天,我都沒有說話。
我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然後衝他笑了一下,“很好,如果我門真的能走到這一步的話。”
顧煜城笑著將我摟在他的懷裏,然後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寵溺的說道,“那肯定會的啊,你就這麽不相信你的男人啊?”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了。
我們在這裏繼續呆了一會,就回去找蘇安他們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車子那裏,我們發現兩人居然都不見了,現場隻留下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