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笑了一下說:“那當然了,吃虧吃多了自然就學會了。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顧煜城似乎早有打算,說:“老四以前在林水市呆過,估計有認識的人,我讓他來聯係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關鍵人物。”
我們剩下的三人,隻能說好,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回到旅館後我才敢看手機,我推說自己腸胃不舒服,躲進了自己的房間給我媽打電話。我媽那邊一接通,也是有些激動,說:“家悅啊,你現在怎麽會在林水市啊?你不是在上班嗎?”
我說:“問題是我現在就在顧氏集團上班啊!”
“那……那現在該怎麽辦?”我媽就是這樣,一慌起來就什麽主意都沒了。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現在怎麽辦我也還沒想好,咱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先不要相認,你和大伯他們也打個招呼,到時候可千萬不能穿幫。”
我媽諾諾道:“為今之計,也隻有這樣了。”
“可是媽,我還不知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呢?我爸也來林水市了嗎?”
“對啊,他不來我一個人來這兒幹嘛,這又不是我本家。還不是為了你大伯廠子的事情,說來說去都說不通,才把你爸找回來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這有什麽可商量的?我爸他本來就跟這個廠子沒關係啊!”
“可是他們畢竟是兄弟啊!出了這種事情你大伯心裏也過意不去,還想跟咱們家借錢來著,可是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怎麽可能拿得出錢。”
我剛想繼續跟她說下去,忽然有人在外麵敲門,是白子謙,他說:“曾總監?顧總讓你下去一趟,我們都在大廳等你,你快點。”
慌亂中我掛掉電話,趕忙應了幾聲,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了。
下樓之後我隻看見了白子謙一個人,我上去問他:“白總監,他們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白子謙說:“顧總他們在我房間呢,讓我出來帶你過去。”
進了白子謙的房間我才發現除了我們幾個人,還有一個麵生的男人。我悄悄問趙琳:“這人是誰啊?怎麽就在賓館見上人了?”
趙琳拉著我在門口站定,說:“那個人是黃海經。”
我心中一驚說:“是這次的工程負責人嗎?”
趙琳點頭沒有再說話,我看著這個黃海經在顧煜城麵前戰戰兢兢,這事情一定有貓膩。
顧煜城一副疲累至極的樣子說:“一開始的時候,補償款項不都談好了嗎?怎麽事到臨頭了又開始鬧了?”
黃海經坐立難安,說:“這個……估計是工人中有什麽人亂起哄的吧。”
“是嗎?那之前他們怎麽沒想到呢,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刻鬧起來了?你不是也知道嗎?公司現在正是關鍵時刻,這個工程計劃被破壞了,損失絕對是難以預估的。”
顧煜城的話說得很誠懇,看得出來已經對他推心置腹了,但是黃海經還是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顧煜城沒辦法隻好說:“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說的話也可以,畢竟也是可以查出來的。但最後究竟查到誰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黃海經都快要哭出來了,說:“顧總……這,我真的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不能說啊。”
“你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是我顧氏集團的員工,顧氏的工程為什麽不能說?”
黃海經說:“顧……顧總……之前公司給的錢其實……其實都沒……”
“沒怎麽樣你倒是說啊!”顧煜城這一吼,嚇得我們所有人都抖了一抖。
人群最外圍的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這樣的顧煜城我還真沒見過,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對我發這樣的脾氣,那我可真的不敢反抗啊。眼前的黃海經也是,也不用顧煜城動手就已經能想到他真動手時什麽情形。
黃海經顫抖著說:“那些錢……都沒發給工人!”
“那錢呢?”
“錢……錢被別人轉走了……”
“被別人轉走了?你是覺得在這站的幾個人都是傻子嗎?那麽多錢到底去哪裏了!”
聽著他們說話我都有點不想在房間裏呆了,那個黃海經也是,明明已經要說了,還吞吞吐吐地說,真不如竹筒倒豆子,一下說個幹淨來的痛快。
黃海經看顧煜城半分耐心都沒有了,才加快了語速說:“是有人威脅讓我把錢轉到他的賬戶的!我也偷偷查過那個賬戶,結果根本查不到任何蹤跡。”
聽了黃海經的解釋,顧煜城依舊沒有好臉色,說:“那麽多錢!別人讓你轉你就給轉走了?什麽騙子這麽好命遇到你這麽個冤大頭!”
“不……不是……顧總!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把錢給他們,他們就會對我的家人動手。我的孩子才八歲!我不能不管他們娘兒倆啊!我也說過自己湊錢給他們,可是他們說了,隻要咱們公司撥給工人的款項,其他的錢都不行!”
其他的錢都不行?顧煜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現在可以明確的一點是,那夥人是衝著顧氏集團來的,明明知道這個工程對顧氏那麽重要,卻還要阻攔,或許會是競爭對手?
看顧煜城陷入深思,白子謙就先帶著黃海經離開了房間,我和趙琳一看這個情況,更不敢過去打擾,悄悄地跟在白子謙後頭出來了。
白子謙拍拍黃海經的肩膀,歎了口氣說:“你先回去吧,以後有什麽事兒再回來找你。”
黃海經還是很為難,說:“那……那我的家人……”
白子謙說:“現在他們拿到了錢,也煽動了工人的情緒,估計不會對你家人再動手了。”
黃海經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十分抱歉地說:“那……白總監,還麻煩你跟顧總說一聲,這個事情是我沒辦好,我的錯我願意承擔。”說完,他就離開了。
我們三人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趙琳忽然在我身邊幽幽說:“也難為他了,一個男人,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