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詭異棺塘(3)
我們家鄉位於低山丘陵區,素有“八山半水分半田”的說法。可由於經濟開發,大多數的山都被夷平,造起了工廠。在我們村子已經很難再看到樹木茂盛的青山了。要不是棺塘鬧鬼,我想烏龜山或許也早就被夷為了平地。現在,看著蔥翠的烏龜山,我不由得吟了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鬼則靈異!”走在前頭的葉飛冒出一句。隨後便是三人不約而同的笑聲。
這麽多年來,村民都未涉足烏龜山,山上到處都是荒草灌木。尤其我們家鄉一帶,受氣候條件影響,山上的細竹長得格外茂盛。這種小青竹往往是一片一片生長,細的也就牙簽這麽點粗,最粗的也不過手指大小。但是這種竹子生命力極強,就是岩石縫裏也能生生長出來一大簇。
我們尋到了原來上山的小路,可已經長滿了細竹和大量的野草。這種草在農村很常見,青紫色的藤上布滿了細刺,一不留神就會被刮出一道血痕,刺辣辣的痛。葉飛拿著柴刀在前麵開路。緊跟在他身後的是陸夕顏,我則是留在最後。
我們身體周圍都是山裏成群結隊的蠓蟲。這種小蟲子,個頭不大,咬起人來可真不是蓋的,叮上一口,就會起一個大腫塊,癢的難受。
“你們說這麽多動物都瀕臨滅絕了,為什麽這些蠓子就不滅絕啊。”葉飛一邊彎著身子開路,一邊用左手驅趕身邊的蠓蟲,防止它們飛到眼睛裏去。
陸夕顏隨即給我們補起了生物課。先是蠓的習性,接著又是生活環境什麽的。我沒興趣,自然沒有太在意她說的內容,看她說了差不多了才接了句:“其實最主要的是,人們還沒有發現它的食用性。”
我這句話說的或許並不是十分合理,但是仔細想一想,有多少野生動物是被人類活活吃到瀕臨滅絕的。
“是這裏嗎?”葉飛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塘問道。
“應該就是了吧。”我四處望了望。
陸夕顏將仔細周圍掃視了一遍後,懷疑地問:“這一帶為什麽不像上山時那樣荒草叢生啊?好像……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Areyou確定?”葉飛突然冒出他的三句半英語問陸夕顏。
“什麽?啊……什麽油?”顯然,陸夕顏並沒有反應過來。
我笑著說:“我們的葉大頭是問,你確定嗎?”
陸夕顏猶豫地點點頭。我本來也沒太在意周圍的環境,可被她這麽一說,也感覺到了。不過,一些想不通的事,我從來都不會去費腦子深究的,因為萬事萬物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就像棺塘裏的水鬼,我隱隱覺得它就是存在的。要是問我它為什麽存在,我不清楚,隻能說是“存在即合理”,畢竟如此多的人都目睹過棺塘裏的詭異。
“你們說,會不會是棺塘裏的水鬼悶得慌,爬上來曬太陽,順便搞搞活動啊?”我不能解釋附近環境的費解現象,隻好半開玩笑地說。
“怎麽可能!”陸夕顏的語氣充滿鄙視。我倒並不在意。
“別想了。管這麽多幹嘛,有老子在,就是真有水鬼,我也能撂倒。”葉飛的這句話倒是挺鼓舞士氣的。不過,我覺得有些事光靠蠻力還是不行的,還是需要充分的智慧的。
我繞著棺塘慢慢踱步,眼睛盯著靜靜地湖麵。棺塘的形狀大致是個狹長的梯形,北麵較寬,南麵較窄。南端還有一條小溪和山下的小河連通。沒有人世的打擾,這個小塘顯得格外靜謐;沒有汙染,這個小塘格外清澈。水塘的深處是墨綠色的,看不見底,我隨手拾起一塊小石頭往裏丟去。
“卟咚。”從水聲判斷,棺塘並不是太深。我拍拍手,轉身對葉飛說:“大頭,你怎麽看?”
“秀才,以卑職之見,此塘必有蹊蹺!”葉飛學著李元芳的語氣回答我。
陸夕顏被我們吊兒郎當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我說你們是不是先想辦法怎麽把塘裏的水弄幹啊?”
葉飛看了看四周,“這倒是個現實問題,沒有電,吸水泵也用不來啊。”
我伸展了下身子,準備下山,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船到橋頭自然直。”其實我心裏早就有了主張:要想在《墨子》找一件抽水的工具想來是不難,大不了自己動手照書中描述做一件就可以了。
說完,我就邁開步子,沿著來路往山下走。葉飛拉著陸夕顏的手急急趕上來,嘴裏罵罵咧咧:“秀才,你就這副死德性吧。人家在火裏,你還在水裏。隻會說這種屁話!搞得自己跟個諸葛亮似的,裝毛深沉啊!”
我剛在開門,身後傳來心鈴的聲音“咦,你們幹嘛去了啊?”
我還沒說話,葉飛搶言說:“去棺塘考察了下地形。”
心鈴聽他這麽說,瞬間把臉拉了下來:“這麽危險的事,你們怎麽可以如此莽撞啊。”
“放心,放心。嫂子,有我在,保證把你老公保護的妥妥帖帖。看,現在就完完整整地還給你。”葉飛說著把我往心鈴身上一推,然後拉著陸夕顏跑進來屋。
我站穩身子,笑著說:“鈴,別介意啊。大頭他就是這麽不著調,這你也知道的。”
我看心鈴一臉的生氣,拍拍她問:“鈴,你怎麽啦?”
“你不知道人家會擔心嗎?”鈴的話瞬間戳到了我的心窩。說實話,我真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看著她傷心的眼神,我連忙把她摟在懷裏,“別這樣,我不是好好的嗎?又沒發生什麽危險。”
“發生危險了還來得及嗎?記住,以後再做危險的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永遠不分開!”心鈴緊緊攥住我的手。
“好啦,好啦。答應你。”我伸開被她攥住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她笑著看著我,說:“以後,每天早晚都要給我打一個電話,好嗎?”“當然可以啊。保證做到!”
“咳咳。差不多了吧?注意形象哦。”葉飛從屋子裏探出腦袋。
心鈴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羞澀地想要從我懷裏離開。可我卻將她繼續緊緊摟住,對葉飛說:“小子,看清楚了。這是我的女朋友,我想怎麽摟就怎麽摟。你能奈我何。”說完,我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屋裏也頓時傳出兩人清脆的笑聲。
“別嘻嘻哈哈了,買菜準備午飯吧。”葉飛一本正經地從屋裏走出來。“嗯。”我答應了一聲,鎖門。四個人到村裏的菜市場買了些葷素菜。做飯的大任就交給了兩個女人,我和葉飛在客廳裏看著電視,聊著閑話。呀呀的,真是爽歪歪啊,太愜意了!
吃過午飯,收拾好碗筷,我們四個人坐在客廳裏討論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葉飛假模假樣的手畫了一張棺塘及周圍環境的地形圖。“看水鬼就潛伏在這裏。”葉飛用手指在棺塘上畫了個圈,“這裏附近林深草密,利於埋伏……”
“狗屁,少扯那些沒用的。”我拽開葉飛的手,“我的意思是在棺塘南端和小溪口架一座泵水工具,把水弄幹再說。”
陸夕顏連忙應和說:“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用什麽工具泵水呢?”
我笑著說:“放心,包在我的身上吧。我在《墨子》裏找一下,應該會有合適的工具的。”
“那還愣著幹嘛?快去拿啊!”葉飛推推我的肩。我立刻上樓拿《墨子》。
我翻閱了一會兒,就找到了一件適合的,“看,有了。這有一種水車可以用。構造也不複雜,我看行得通。”
葉飛搓了搓手掌,“那就幹吧!”
“那個……大頭,樓梯下還有些老家夥件,你看看還能不能用。造新房時還餘下些木材在三樓頂上,我去搬。”說完,我直奔三樓,葉飛也同時貓腰進了樓梯下。
等我把木材搬下樓時,葉飛已經把工具都擱到了“稻地”上。稻地,是我們這裏的土話。它其實就是屋門前的一大塊水泥地。早些年前,村民們用它來曬稻穀,所以稱為“稻地”。現在,幾乎所有的村民家都不種田曬穀了,可人們還是會在屋前修這麽一片水泥地,這樣顯得院落整潔。
葉飛指著地上的工具說:“這些老古董常年不用了,都開始生鏽了。不過應該還能將就將就。”我點點頭,把東西都搬到院子的一陰涼處。畢竟,在烈日下做木工活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按照《墨子》描述的步驟,我在木材上劃線,葉飛則在一旁鋸割。這一架水車雖然體型不大,可是極為精巧,內部大大小小的構件不下百件。我們兩人一直從下午做到了傍晚。兩個女生幫不上什麽大忙,就在旁邊聊著閑話,偶爾搭把手,或是幫我們遞遞茶。
臨近五點的時候,村裏的大部分工廠都下工了。母親同著一大群同村工友一起走著,到我家院門口時,都停住了。“呦,你兒子他們在幹嘛啊?做木匠啦?”其中有一個婦女大概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母親笑著說:“我兒子是百樣全通,修傘補燈籠。一天到晚正事麽不做,隻曉得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完,大夥都笑了,隨即各回各家了。
“彬彬,你們在幹嘛呀?大太陽下的,熱不熱?”母親好奇地走過來看我們。
“沒什麽,閑的慌,找點玩意。”我掩飾到。
“那你們繼續,我要準備晚飯去了。心鈴,在我們家吃好了哦。”母親笑著看了眼心鈴就進屋去了。
這時候,我和葉飛也已經把所有的構件都已經鋸割完成了。等到母親把晚飯做好時,我們終於把整架水車組裝完成。